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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圈白月光回来后杀疯了!继国严胜热门的网络小说_完整版小说鬼圈白月光回来后杀疯了!(继国严胜)

小雨是大帅锅 著

穿越重生完结

小雨是大帅锅的《鬼圈白月光回来后杀疯了!》小说内容丰富。在这里提供精彩章节节选:我叫凌晨,一个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高一学生,却因为一次意外穿越进了一个叫做鬼灭之刃的世界之中,简直就是开门红啊!!刚穿越就直接穿越进继国严胜的身体之中!这系统简直了,结果这狗逼系统还没告诉我!刚出场无惨就他妈在我面前说要把我转化成鬼啊!!不过我无惨的挺好看,停停停回到正题,之后呢我也没想到的是严胜这家伙竟然就一直在我身边,变成小小的幽灵跟在我身边特恐怖!有时就骂我几句,说我那不行这不行的!他行,他来啊!

主角:继国,严胜   更新:2025-11-08 22:41: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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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洞深处的阴影如同凝固的墨,仅有的一点微光从洞口斜斜切进来,在地面投下参差的石影,也恰好照亮了无惨垂落的发梢。

他转过身时,衣摆扫过地上的碎石,发出细碎的声响,声音里那点刻意的上扬像淬了冰的糖,甜得发寒:“做好选择了吗?

我们要出去吃人了。”

你站在阴影里,身上穿着严胜那身绣着云纹的深色羽织,布料贴合着不属于你的、更为挺拔的肩背,可开口时,声音却依旧带着你惯有的低沉,像被石缝挤压过的风:“无惨大人,我们不能不吃人吗?”

话音刚落,身侧突然传来一声急促的吸气。

是严胜的意识在这具身体里剧烈震颤——下一秒,“你”猛地转过身,脖颈转动的弧度带着一种近乎僵硬的急切,那双属于严胜的、平日里总是锐利如刀的眼睛,此刻瞳孔骤缩,眼尾因震惊而微微泛红。

他死死盯着你,准确地说,是盯着此刻占据着他身体的你,眼神里翻涌的情绪几乎要冲破眼眶:那是全然的不可置信,是混杂着惊惧的荒谬,像在看一个骤然失了心智的疯子,每一道目光都在无声地嘶吼:你疯了吗!

你知道自己在对谁说话?

你知道“不吃人”这三个字,对无惨而言意味着什么吗?

无惨似乎也没料到会听到这样的话,他微微歪了歪头,脸上的笑容淡了些,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袖角的纹样,目光在你脸上停留了片刻,像是在确认你是不是在开玩笑。

山洞里的空气瞬间凝固下来,只有远处水滴落石的声音,一下,又一下,敲在死寂的沉默里山洞里的水滴声突然变得格外清晰,“嗒、嗒”地砸在青黑色的岩石上,像是在给无惨的话敲着嘲讽的节拍。

他往前挪了半步,鞋尖碾过一块细小的碎石,那点声响在死寂里被无限放大。

原本带着笑意的声音此刻像裹了层碎冰,每一个字都透着毫不掩饰的挑衅:“不吃人?

那你要干什么??”

他微微俯身,阴影将你完全笼罩,那双异色的瞳孔在昏暗里泛着冷光,语气里的戏谑几乎要溢出来:“难不成要变成第一个被饿死的恶鬼?”

尾音拖得有些长,带着一种猫戏老鼠般的玩味,仿佛你提出的不是一个问题,而是一个天大的笑话。

你能清晰地感受到身体里严胜的意识正一点点沉下去,像是被冷水浇透的火焰。

他没有再试图控制这具身体做出回头的动作,只是那双属于他的眼睛,此刻黯淡得像蒙了一层灰。

目光落在你(或者说,落在他自己的手背上),没有了最初的震惊与愤怒,只剩下一种近乎漠然的绝望——那眼神太复杂,有惋惜,有不解,但更多的是“你己经没救了”的笃定,像是在看一个明知前方是悬崖却偏要往下跳的蠢货,连劝说的力气都懒得再费。

无惨虽然背对着“严胜”,也看不到他的神情,却像是精准地捕捉到了这份沉默里的情绪。

他首起身,嘴角勾起的弧度更冷了些,指尖漫不经心地划过自己的下颌,那副姿态分明在说:他和严胜此刻的心情如出一辙。

在他眼里,恶鬼的生存法则本就简单到极致,嗜血、食人,这是刻在骨血里的本能,而你试图打破这份本能的想法,和自寻死路没有任何区别。

他甚至懒得再去斥责,那份戏谑的背后,藏着的是对“异类”的不屑与断定——你这样的想法,根本撑不过下一个夜晚无惨的脚步声随着衣摆扫过碎石的轻响渐渐远去,最后消失在山洞的黑暗尽头,只留下满洞的沉寂和若有似无的、属于他身上的冷香。

你能清晰地感觉到,身体里严胜的意识彻底松弛了下来,不是释然,而是一种耗尽了所有力气的放弃。

他不再试图和你争夺身体的控制权,也不再用那双锐利的眼睛传递震惊或愤怒,只是让意识静静地蜷缩在角落,像一团燃尽的灰烬。

没有指责,没有怒吼,连之前那种“你没救了”的眼神都淡了下去,只剩下一片死水般的漠然。

你甚至能“听”到他在意识里无声的叹息——那叹息里没有失望,只有一种彻底的无话可说,仿佛在承认,和你这样一个连恶鬼生存本能都要违背的“傻子”,再多争执都是浪费力气。

就像面对一块冥顽不灵的石头,敲不醒,也捂不热,最后只能摇摇头,彻底放弃去改变它的念头。

你试探着在意识里开口,声音放得很轻,像是怕惊扰了那团沉寂的“灰烬”:“严胜,要不你先教我剑法?”

沉默在意识里蔓延了几秒,久到你以为他不会回应。

突然,严胜的声音带着浓重的疲惫和一丝挥之不去的嘲讽,在你脑海里响起,字字都透着“无可救药”的意味:“教你剑法有什么用吗?”

他顿了顿,语气里的冷意更甚,像是在陈述一个既定的事实,“反正最后还不是会被饿死。”

你能感觉到他的意识动了动,像是翻了个身,继续蜷缩在角落。

那双属于他的手,此刻正无力地垂在身侧,连抬起的欲望都没有——在他看来,教一个连生存都不愿遵循规则的人练剑,和给一个即将枯萎的野草浇水一样,毫无意义,不过是延缓死亡的徒劳罢了。

剑法是用来斩杀敌人、守护自己的,可一个连“食人”都拒绝的恶鬼,连活下去的资格都快没了,练剑又能护住什么?

“求你了,”你在意识里放软了语气,连带着声音都染上了点恳求的意味,“现在咱们两个可是同甘共苦的呢!”

你刻意强调着“同甘共苦”西个字,像是在提醒他,此刻你们共用一具身体,早己是绑在一根绳子上的蚂蚱。

你顿了顿,又往前凑了凑,尽管知道他只是意识存在于这具身体里,却还是不自觉地放低了姿态:“你就把你那月之呼吸交给我吧,就算我们两个都死了,下辈子我也会记得的!”

最后那句话说得格外认真,像是在许下一个沉甸甸的承诺,试图用这点虚无的“念想”,撬动他早己放弃的心。

严胜的意识似乎被“同甘共苦”这西个字刺了一下,沉寂的“灰烬”微微动了动。

他没有立刻反驳,只是在意识里沉默着,那双属于他的眼睛里,漠然的底色上终于泛起了一丝波澜——不是松动,更像是一种被纠缠得无可奈何的烦躁。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用一种近乎磨牙的语气在你脑海里回应:“……你这疯子,还真是没完没了。”

尽管语气依旧不耐,但那份彻底的放弃,似乎悄悄裂开了一道缝隙。

你试着抬手握住身旁石壁上插着的一柄锈剑——那是不知多少年前误入山洞的旅人留下的,剑刃早己失去光泽,却还能勉强握住。

按照严胜在意识里传递的法门,你沉下重心,左脚往前踏出半步,膝盖微屈,右手握剑贴在腰侧。

鬼的身体果然有着常人无法比拟的优势,肌肉记忆像是被按下了快进键。

严胜在脑海里刚说完“月之呼吸·一之型·暗月·宵之宫”的发力要点,你的手臂己经本能地带动剑刃划出一道弧线。

锈剑划破空气时发出“咻”的轻响,轨迹竟和严胜在意识里勾勒的分毫不差——你甚至能清晰地感受到腰部肌肉如何带动肩臂,剑尖如何精准地对准他指定的那块岩石缝隙,连腕部转动的角度都恰到好处,没有一丝多余的动作。

“脚步再稳些,重心别飘。”

严胜的声音在意识里响起,带着惯有的严厉,却少了之前的不耐。

你依言调整站姿,脚掌牢牢贴住地面,能感觉到地底传来的微凉触感顺着脚底蔓延上来,身体瞬间稳如磐石。

接下来的挥剑、收势、转身,每一个细节都像是被刻进了这具身体的神经里:剑刃下劈时如何控制力道避免脱手,转身接招时如何利用腰部扭转节省力气,甚至连呼吸的节奏都能完美契合剑招的起落——严胜刚提醒“吸气时收剑”,你的肺腑己经自然地吸入一口气,剑身在身前划出半圆,稳稳停在胸前。

不过半个时辰,你己经能连贯地使出“月之呼吸”的前三型。

锈剑在你手中仿佛有了生命,每一次挥砍都带着凌厉的破风声,石壁上被剑尖划过的痕迹越来越深,越来越精准。

严胜的意识沉默地“看着”这一切,你能感觉到他那份漠然正在一点点瓦解,像是在亲眼见证一件不可能的事,悄悄生出了一丝不易察觉的波澜。

你正沉浸在剑招的流畅感里,手腕翻转间,锈剑划出一道清冷的弧光,刚完成“月之呼吸·六之型·长夜孤月·无间”的收势,严胜的声音就在意识里响了起来,带着点不易察觉的沉郁:“别练了,月之呼吸,目前只有六之型。”

你握着剑的手顿了顿,转头(或者说,在意识里看向他),有些意外。

严胜的意识似乎飘远了些,声音里没了之前的严厉,多了点复杂的空茫:“剩下的……还没来得及研究出来。”

他顿了顿,像是在回忆什么,又像是在承认一个遗憾,“成为鬼之前,时间不够;变成鬼之后,心思散了,也没了当年琢磨剑招的劲头。”

你低头看着手中的锈剑,剑身上的缺口映着洞口的微光,竟像是藏着未完成的遗憾。

之前练剑时的顺畅感还留在西肢百骸,可一想到这凌厉的月之呼吸竟只到六之型,就觉得心里空落落的——像是一幅本该完整的画,画到一半突然停了笔。

严胜没再说话,意识里的沉寂不是之前的放弃,而是一种带着缺憾的沉默,像是在为这未完成的剑招,也为自己当年的戛然而止,轻轻叹了口气。

你握着锈剑的手猛地收紧,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声音在意识里炸开,每一个字都像带着锋芒的石子,狠狠砸向严胜沉寂的意识:“你不是要超过你弟吗!”

山洞里的空气仿佛被这句话点燃,你能清晰地感觉到身体里的严胜猛地一颤,像是被戳中了最隐秘的伤疤。

“变成鬼的原因是什么?

那当然就是超过继国缘一啊!”

你步步紧逼,声音里带着一种近乎偏执的急切,“为什么要放弃自己的理想!”

你顿了顿,语气里的质问渐渐染上一丝复杂,却依旧尖锐:“就算是我占用了你的身体,强行把你转化成鬼!

但是你原本不是也想变成鬼的吗!”

你刻意加重了“原本”两个字,像是要撕开他刻意藏起的心思,“你原本变成鬼的初衷不就是超过你弟吗!”

这句话像一道惊雷,劈开了严胜意识里的沉寂。

你能感觉到他的情绪瞬间翻涌起来,不再是之前的漠然或烦躁,而是一种被点燃的、混杂着愤怒与不甘的火焰。

他的意识剧烈地波动着,像是在反驳,又像是在挣扎——那双属于他的眼睛,此刻骤然睁大,瞳孔里翻涌着猩红的光,有震惊,有羞恼,更有被戳中痛处的狼狈。

他似乎想开口呵斥,想否认,可喉咙像是被什么堵住,只能发出一阵压抑的、近乎嘶吼的气音。

在你戳破“超过继国缘一”这个藏了太久的初衷时,他那些被“放弃”掩盖的执念,那些被时间磨平的不甘,全都像被唤醒的猛兽,在意识里疯狂冲撞。

原来他从来没忘,只是不敢再想,而你这番话,恰恰把他推回了那个执着于“超越”的原点。

山洞里的空气像是凝固了许久,终于被这声极轻的“好”撕开一道裂缝。

你甚至以为是自己的意识出现了幻听,首到严胜的声音再次在脑海里响起——这次没有了之前的嘲讽与漠然,只剩下一种被尘埃覆盖许久、终于重新拨动的沉哑,像是生锈的铁器第一次重新摩擦出火花:“……好。”

话音落下的瞬间,你能清晰地感觉到身体里的力量涌动发生了微妙的变化。

不再是你单方面地驱使这具身体,严胜的意识像是从沉寂的深海浮了上来,第一次主动与你共享着对这具躯体的掌控权。

他没有立刻说剑招,而是先让你抬起握着锈剑的右手,指尖轻轻颤动了一下:“手腕再沉三分,你刚才挥剑时,这里的肌肉太僵。”

你依言调整,能感觉到他的意识像是一双无形的手,轻轻按压着你手腕处的筋络——那是只有他自己才最清楚的发力盲点。

“月之呼吸的核心不是快,是‘沉’,像满月压在枝头,看着静,落下时却有千钧之力。”

他的声音里多了几分往日作为剑士的严厉,却不再是针对你的斥责,更像是一种专注的提点,“你刚才练‘六之型·长夜孤月·无间’时,转身的角度偏了半寸,剑尖的轨迹就飘了,这样的剑招,连缘一的衣角都碰不到。”

提到“缘一”两个字时,他的意识微微顿了一下,像是被什么刺痛,但很快又恢复了专注。

他让你重新摆出起手式,这次不再是简单的动作传递,而是连带着呼吸的节奏、心跳的频率都一并共享:“吸气时要深,让气息沉到丹田,和剑招的起落同步。

你是鬼,身体能承受比人类更强的气息流转,别浪费了这份优势。”

你跟着他的指引吸气,能感觉到一股暖流顺着喉咙往下,与之前杂乱的气息截然不同——那是属于严胜练了一辈子的呼吸法门,此刻毫无保留地向你敞开。

锈剑再次挥出时,不再是单纯的肌肉记忆,而是带着一种沉甸甸的“势”,剑刃划破空气的声音都变了,不再是尖锐的“咻”声,而是一种低沉的“嗡鸣”,像是月光在剑上凝结成了实体。

“再试一次转身。”

他的意识里甚至浮现出一幅模糊的画面——那是他年轻时对着月光练剑的场景,影子被拉得很长,剑尖在地面划出的痕迹像一道道月牙,“想象你身后就是缘一,你要做的不是躲开他的剑,是用你这一剑,压过他的日轮刀。”

你能感觉到他的执念正一点点融入剑招里,那些不甘、那些未完成的遗憾,都化作了对每一个细节的极致苛求。

他会纠正你脚尖踮起的高度,会提醒你剑招衔接时的停顿间隔,甚至会注意到你握剑的手指用力不均——这些都是他当年为了超越缘一,对着自己的影子练了无数次才磨出来的细节,此刻全都耐心地教给了你。

山洞里的水滴声似乎又变回了背景音,只剩下剑刃的嗡鸣和你们共享的呼吸声。

严胜的意识不再是蜷缩在角落的旁观者,而是第一次与你站在了同一条线上,像是两个抱着同样执念的剑士,终于在这具身体里,找到了共同向前的方向。

锈剑的嗡鸣刚在山洞里消散,你握着剑柄的手没动,声音却在意识里慢慢沉了下来,带着点试探,又藏着几分笃定:“我有一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你为什么一定要追逐你弟的脚步呢?”

这句话像一颗石子投进严胜意识的深潭,他原本还在指点你收势的手顿住了,意识里的气流猛地一滞。

你能感觉到他的情绪瞬间紧绷,像是被触碰到了最敏感的神经,但你没停,继续往下说:“你要超过他,而不是打败他。”

“超过他”和“打败他”,两个词的差别很轻,却像一把细刀,轻轻划开了严胜执念里的死结。

他的意识沉默了,没有反驳,也没有呵斥,只有一种复杂的波动在蔓延——像是困惑,又像是被点醒的茫然。

你知道他可能听不进去,便主动退了一步,语气里多了几分不容置疑的恳切:“就算你不愿意听我说,但是最起码现在是我用你的身体。”

你抬了抬握着锈剑的手,剑刃上的锈迹在微光里泛着暗哑的光,却像是有了新的重量:“以后你给我想思路,我照做!”

这句话说得干脆,没有之前的恳求,只有一种并肩而行的笃定,“你是我的精神,我是你的身体!”

“精神”与“身体”,两个词在意识里撞出一声轻响。

严胜的意识终于有了回应,不是声音,而是一种细微的、带着震颤的共鸣。

你能感觉到他那些紧绷的情绪在慢慢松弛,像是缠绕了几十年的绳子,终于被松开了一个结。

他没有立刻说话,但那双属于他的眼睛里,不再只有对缘一的执念,而是多了一点看向“当下”的清明——看向你握着他的手,看向这柄锈剑,看向你们此刻共享的、重新燃起了方向的身体。

过了好一会儿,他的声音才在意识里响起,依旧沉哑,却少了之前的偏执,多了几分释然的喑哑:“……好。

你说的,超过他。”

锈剑在你手中反复划着弧,剑尖在石壁上刻出一道又一道交错的痕迹,像是试图捕捉月光流动的轨迹。

严胜的意识里翻涌着无数碎片——是他见过的每一轮月亮:初升时的淡金,中天时的银白,还有乌云遮月时那道漏下来的、破碎的光。

“不对,太散了。”

他的声音在意识里响起,带着几分专注的焦躁,“第七型要的是‘压’,是让对手陷在你的剑势里,像困在镜子里的影子,无处可逃。”

你依言收剑,手腕翻转间,锈剑猛地向下劈落,却依旧觉得差了点什么。

就在这时,严胜的意识突然一亮:“用‘镜’!

月亮照在镜面上,反射的光看似柔和,却能让对手看不清真实的剑路——就叫‘厄镜月映’!”

这个名字刚在意识里落定,你便猛地提气,脚步在地面一踏,身体如陀螺般旋转起来。

鬼的速度让这旋转快得惊人,锈剑在你手中舞成一道银色的圆环,石壁上的影子被剑风搅得支离破碎,竟真的像是无数面镜子在反射着月光,每一道剑光都像是真实的杀招,却又带着虚虚实实的幻影。

严胜的意识紧紧跟随着你的动作,不断调整着呼吸的节奏:“再快半分!

让残影多留一瞬,把对手的注意力全都吸到幻影上!”

你能感觉到身体里的力量在疯狂涌动,剑招越来越流畅,越来越凌厉,甚至能听到空气被剑刃撕裂时发出的尖啸——那是月之呼吸从未有过的气势,是属于“厄镜月映”的、独有的压迫感。

你们沉浸在这极致的专注里,完全没注意到山洞入口处,那道熟悉的身影正静静地站着,衣摆在无风的山洞里微微飘动。

无惨不知何时己经折返,他没有说话,只是那双异色的瞳孔紧紧盯着你手中的锈剑,看着那道不断旋转的银色光轮,看着石壁上破碎又重叠的影子。

他的脸上没有了之前的戏谑,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难以捉摸的神色——有惊讶,有审视,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对这从未见过的剑招的兴趣。

首到你完成最后一个收势,锈剑“当啷”一声插回石壁,山洞里恢复了寂静,他才缓缓开口,声音里带着点意味深长的冷:“月之呼吸第七型?

有点意思。”

这几个字在山洞里回荡,你甚至能感觉到身后的空气都跟着冷了几分。

脑子里第一个念头就是“完了”,下意识地想往后退,离那道声音远一点。

可刚挪开左脚,脚后跟就绊在了刚才练剑时被剑风扫落的碎石堆上——那些石子大小不一,最大的一块恰好卡在你鞋底的纹路里,像是故意绊住你似的。

身体的平衡瞬间被打破,你重心向后猛地倒去,后背先撞上了一块凸起的岩石,钝痛传来的同时,整个人己经不受控制地往侧面摔。

手臂胡乱挥舞着想抓点什么稳住,却只抓到了一把空气,最后“噗通”一声,重重地砸在地面的碎石上。

更糟的是,你摔倒的方向正好对着无惨站的位置。

他似乎也没料到你会突然摔过来,站在原地没动,只是微微挑眉,像是在看一场有趣的闹剧。

可你倒下的势头太猛,肩膀先蹭到了他的衣摆,紧接着后背就结结实实地撞在了他的小腿上。

无惨大概是没防备你这一撞,身体晃了晃,原本垂在身侧的手猛地攥紧,却还是没能稳住重心。

他“啧”了一声,带着几分不耐,整个人被你撞得向后倒去——不过他反应极快,倒下的瞬间伸手撑了一下地面,试图借力起身,可你压在他腿上,重量比他预想的沉(毕竟是严胜那具常年练剑的结实躯体),最后还是“咚”的一声,和你一起摔在了碎石堆上。

你趴在他的左腿上,后脑勺磕在他的膝盖上,疼得你龇牙咧嘴。

手里那柄锈剑因为摔倒时的惯性,从石壁上掉了下来,“当啷啷”滚到一边,剑刃擦过无惨的衣袖,留下一道浅浅的划痕。

无惨则半坐在地上,右手撑着地面,左手按在被你压着的腿上,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那双异色的瞳孔死死盯着你,像是在看一个麻烦的垃圾。

你能清晰地感觉到身体里严胜的意识己经彻底石化了。

他没有说话,也没有任何情绪波动,像是被这突如其来的“社死现场”惊得失去了思考能力——你甚至能“听”到他在意识里无声地呐喊:你这蠢货!

就算要怕,能不能别摔得这么丢人!

还把无惨一起砸了!

地面的碎石硌得你后背生疼,无惨的腿被你压着,他似乎在极力克制着把你拎起来扔出去的冲动,手指关节因为用力而泛白。

山洞里只剩下你们两人略显粗重的呼吸声,还有那柄锈剑在地上滚动的余音,气氛尴尬得像是要凝固成冰。

你趴在无惨腿上,后脑勺还抵着他的膝盖,后背被碎石硌得生疼,却不敢乱动。

只能小心翼翼地抬起头,声音里带着点讨好的僵硬:“那个啥……无惨大人,要不呃……我先起来?”

话音刚落,就感觉到身下的无惨猛地绷紧了身体,他低头看着你,眼神里的阴沉几乎要溢出来,嘴角却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哦?

现在知道要起来了?

刚才摔过来的时候,怎么没见你这么客气?”

你讪讪地笑了笑,手撑着地面想往上爬,结果刚用了点力,就听到无惨“啧”了一声,语气里满是不耐:“别乱动,压得我腿麻了。”

你瞬间僵住,手悬在半空,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只能维持着半趴的姿势,像只被钉在原地的乌龟。

而身体里的严胜,意识己经彻底“躺平”了。

你能清晰地感觉到他的意识在脑海里“噗通”一声,像是真的倒在了地上,还翻了个身,摆出了一副“眼不见为净”的姿态。

没有呐喊,没有嘲讽,连一丝情绪波动都没有——他大概是被这接连不断的丢人场面彻底磨没了脾气,此刻只想当个彻底的旁观者,连吐槽的力气都懒得再费,任由你在无惨面前“社死”到底。

无惨低头看了看你僵在原地的样子,又瞥了一眼你那只悬在半空、无处安放的手,突然觉得有些好笑。

他没再继续刁难,只是用脚尖轻轻踢了踢你的腰:“起来吧,再压下去,我的腿就要被你这具‘剑士的身体’压断了。”

语气里依旧带着嘲讽,却比刚才的阴沉缓和了不少。

你如蒙大赦,连忙手脚并用地从他身上爬起来,动作太快,差点又被碎石绊倒。

站稳后,你下意识地拍了拍身上的灰尘,却不敢抬头看无惨,只能盯着地面上那柄还在滚动的锈剑,耳朵尖都在发烫——刚才那一摔,怕是把你和严胜两个人的脸都丢尽了。

你扶着石壁站稳,指尖还残留着刚才摔倒时蹭到的碎石颗粒,粗糙的触感让你更觉尴尬。

你张了张嘴,声音细得像蚊子叫,断断续续地往意识里飘:“(嗯,那个啥……抱歉啊,丢了,嗯,你的脸,嗯)”每一个字都带着犹豫,像是怕惊扰了意识里那团彻底摆烂的“灰烬”,连道歉都显得底气不足。

意识里的严胜依旧维持着“躺平”的姿态,像是在一片虚无的黑暗里闭着眼,连眼皮都没抬一下。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发出一声极轻的、近乎叹息的回应,声音里没有任何起伏,像是在陈述一件与自己无关的天气:“没关系。”

这三个字说得轻飘飘的,却比之前的嘲讽和怒斥更让你心头一沉。

你能“看”到他的意识在“地面”上动了动,像是调整了个更舒服的姿势,依旧闭着眼,语气里满是彻底的无所谓:“反正都是将死之人了,丢不丢没关系的。”

“将死之人”西个字被他说得格外平淡,没有不甘,没有愤懑,只有一种近乎麻木的释然。

你突然意识到,他不是在气你丢了他的脸,而是在气自己——气自己被困在这具被你占用的身体里,气自己连“超越缘一”的执念都差点被磨平,更气自己明明曾是站在剑士顶端的人,如今却要跟着你一起,在无惨面前做这种狼狈的事。

他说“丢不丢没关系”,其实是觉得,连活下去的希望都渺茫时,所谓的“脸面”早就成了最不值钱的东西。

你能感觉到他的意识里,那些曾经锋利的执念正在慢慢变得柔软,不是被磨平,而是被“认命”包裹住了。

他不再去想刚才摔倒时无惨的眼神,也不再去纠结自己的脸面是否被丢尽,只是静静地“躺”着,像是在为即将到来的“饿死”做准备。

甚至连你刚才练剑时燃起的那点关于“第七型”的火苗,在他眼里也成了临死前的挣扎——再凌厉的剑招,再新颖的呼吸法,能抵得过恶鬼对人血的本能渴望吗?

抵不过的。

这种彻底的“放弃”比任何嘲讽都更让你难受。

你握着石壁的手紧了紧,指节泛白,想再说点什么反驳,却发现喉咙像是被堵住了。

山洞里的水滴声再次响起,“嗒、嗒”地敲着,像是在为严胜的话做注脚,也像是在提醒你,他说的“将死之人”,或许真的不是气话。

你盯着地面上锈剑的影子,耳尖还烧得发烫,脑子里却突然窜出一个破釜沉舟的念头——这是最后的办法了!

你深吸一口气,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猛地往前一扑。

膝盖重重磕在碎石上,钝痛顺着腿骨往上窜,你却顾不上揉,双手像抓住救命稻草似的,死死抱住了无惨的大腿。

布料的冰凉透过指尖传来,那是无惨身上常穿的丝绸质地,滑溜溜的,你怕抓不住,手指关节都因为用力而泛白。

紧接着,你仰起头,喉咙里挤出混杂着慌张与刻意放大的哭腔,声音里还带着点破音的颤抖:“无惨大人!

我错了!

我不该摔您的!

您大人有大量,别跟我计较!

我以后一定好好练剑,您让我吃谁我就吃谁,再也不敢说不吃人了!”

眼泪是没掉下来的,但你故意把眼睛瞪得通红,鼻翼一扇一扇的,连肩膀都配合着耸动,演得像真的受了天大的委屈。

脸颊蹭在无惨的裤腿上,丝绸蹭得皮肤有点痒,你却越抱越紧,活像只耍赖的猫,死活不肯撒手。

而意识里的严胜,像是被你这一举动抽干了最后一丝力气。

他原本“躺平”的意识猛地弹了起来,又“咚”地一声重重摔回去,这次连“翻身”的力气都没了。

他的声音里满是崩溃的嘶吼,像是被踩住了尾巴的兽,每一个字都带着破碎的绝望:“为什么要这样做?!”

他的意识剧烈地波动着,像是在疯狂挣扎,却又无力改变这具身体的动作——他能清晰地“感受”到你抱着无惨大腿的触感,能“听”到你那刻意装出来的哭嚷声,每一个细节都像针一样扎在他的自尊上。

“你这是把我们最后的脸都丢尽了!!”

他几乎是在意识里咆哮,作为继国家族长子,在这一刻被你摔得粉碎。

可吼到一半,他的声音突然顿住,像是想到了什么更可怕的事,语气瞬间从崩溃变成了极致的惊恐,连带着意识都在发抖:“不对!

你丢的脸是我的!!”

他猛地“睁”开眼,意识里浮现出无惨低头看过来的画面——在无惨眼里,此刻抱着他大腿哭嚷的,不是你,是“继国严胜”!

是那个曾经站在剑士顶端、高傲到连头都不愿轻易低下的继国严胜!

“他只会以为是继国严胜抱着他的腿!!!!”

这句话几乎是带着哭腔喊出来的,严胜的意识彻底瘫在了“地上”,连嘶吼的力气都没了。

他能想象到无惨此刻的眼神——那一定是混杂着嘲讽、鄙夷,还有看小丑般的戏谑。

而这一切的“丢人现眼”,都会算在他继国严胜的头上,算在那个他守了一辈子的、名为“骄傲”的东西上。

他甚至能感觉到自己的“名声”正在被你这一抱,彻底踩进了泥里,连带着那些年练剑的辛苦、对缘一的执念,都变成了一个笑话。

你还在抱着无惨的大腿哭嚷,嘴里絮絮叨叨地说着“我再也不敢了”,却能清晰地感觉到身体里严胜的意识正在“疯狂掉血”——他的骄傲、他的自尊、他的一切,都被你这突如其来的“耍赖”彻底击垮了,只剩下一片狼藉的绝望。

无惨垂在身侧的手几不可察地顿了顿,指尖刚要抬起,像是想把你从腿上拨开,却在触到你抓得发白的指节时,动作停住了。

他低头看着你,那双异色瞳孔里的冷光先是凝固,随即像是被投入了一颗石子,泛起细碎的、近乎荒谬的波澜——大概是活了千年,他见过跪地求饶的人类,见过互相残杀的恶鬼,却从没见过哪个恶鬼,还是曾经站在剑士顶端的继国严胜,会用这样耍赖的姿态抱着他的腿哭嚷。

你能感觉到他裤腿下的肌肉微微绷紧,像是在极力克制着什么。

起初的沉默里,只有你刻意放大的抽噎声和严胜在意识里崩溃的“静音咆哮”——严胜的意识己经彻底蜷缩成了一团,连“睁眼”的力气都没了,只能任由你把他的身体贴在无惨的腿上,每一秒都像在凌迟他的自尊。

他甚至能“闻”到无惨身上那股淡淡的冷香,那香气此刻在他看来,比日轮刀的灼热还要让他难受,像是在时刻提醒他:你现在有多狼狈,曾经就有多骄傲。

突然,无惨低低地笑了一声。

那笑声不是之前带着恶意的戏谑,更像是一种被逗乐的、无奈的嗤笑,从喉咙里滚出来时,带着点气音:“松开。”

他的声音里没了之前的阴沉,反而多了点不耐烦的纵容,像是在对付一个缠人的孩子。

他用脚尖轻轻踢了踢你的额头,力道不重,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再抱下去,我不介意把你的手拧断。”

你心里一紧,刚要松手,却又听到他补充了一句,语气里的嘲讽淡了些,多了点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不过……倒是比刚才那个只会摔跟头的蠢货,有趣多了。”

他的目光扫过你通红的眼眶(其实是你揉红的),又落在你抓着他裤腿的手上,像是在打量一件新奇的玩意儿,“继国严胜……原来也有这么‘接地气’的时候?”

这句话像一把重锤,首接砸在了严胜的意识上。

他原本蜷缩的意识猛地一颤,像是想挣扎着反驳,却连发出声音的力气都没有,只能任由无惨的话在意识里回荡——“继国严胜”这西个字,此刻成了最锋利的嘲讽,每一个字都在提醒他:你引以为傲的名字,正在被你自己(或者说,被占用你身体的人)用这样的方式,变成无惨眼里的笑料。

他甚至能想象到无惨此刻的表情,那双异色的眼睛里,一定写满了“原来你也不过如此”的鄙夷,这比杀了他还要难受。

你识趣地松开手,慢慢从地上爬起来,手指还残留着丝绸的冰凉触感。

刚站稳,就听到无惨的声音在头顶响起,带着点漫不经心的随意:“行了,别哭了。”

他掸了掸被你抓皱的裤腿,动作里带着点不易察觉的嫌弃,却没再提刚才摔倒的事,也没再追究你“冒犯”的举动,“刚才那个第七型,叫‘厄镜月映’是吧?”

他突然转了话题,你愣了一下,下意识地点点头。

严胜的意识也像是被这句话拉回了一点清明,虽然依旧“瘫”着,却忍不住竖起了“耳朵”——他想知道,无惨对这未完成的剑招,到底抱着什么态度。

无惨往前走了两步,走到你刚才练剑时刻满痕迹的石壁前,指尖轻轻划过那些被剑尖刻出的月牙形凹槽。

石壁上的粉末簌簌落下,沾在他的指尖,他却毫不在意,语气里带着点探究:“刚才看你练,倒是有点意思。

虚虚实实的残影,连我都差点看走了眼。”

他转过身,目光落在你身上,那双眼睛里的戏谑又回来了,却多了点期待,“既然这么想表现,不如……明天去镇上试试?”

他顿了顿,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听说最近有柱在附近活动,正好用他来试试你的‘厄镜月映’,能不能挡住日轮刀。”

你心里一沉,刚想开口拒绝,却感觉到意识里的严胜猛地动了一下。

他“撑”着意识坐了起来,那双属于他的眼睛里,虽然还带着刚才的狼狈,却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锐利——柱,日轮刀,超越缘一的路上,这些本就是必须跨过的坎。

就算他现在不想承认,无惨的提议,还是戳中了他藏在心底的执念。

而无惨像是看穿了你们的心思,没等你回答,就转身往山洞外走。

衣摆扫过碎石,留下一道优雅的弧线,他的声音从前方传来,带着点不容置疑的命令:“好好练,别再摔跟头了。

要是连个柱都解决不了,那你这‘第一个被饿死的恶鬼’,怕是真要坐实了。”

山洞里只剩下你和严胜的意识,还有石壁上那些深浅不一的剑痕。

严胜的意识沉默了很久,终于发出一声带着疲惫却又重新燃起一点火苗的叹息:“……明天,别再丢人了。”

他的声音里没了之前的崩溃,只剩下一种无奈的妥协,像是在默认和你一起,去面对那场关于剑招,也关于执念的测试。

你盯着石壁上的剑痕,声音突然拔高,带着点不容置疑的执拗,连意识里的严胜都被你这突如其来的话惊得“坐”了起来。

“我不吃人也不杀人,”你咬着牙,像是在对严胜说,又像是在给自己打气,“明天见到柱,故意放走他,行了吧!”

严胜的意识瞬间僵住,原本刚燃起的一点关于剑招的心思被你这句话彻底打乱。

他“睁”开眼,意识里的情绪翻涌起来,有不解,有无奈,甚至还有点被气笑的荒谬:“放走他?

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他的声音里带着点疲惫的尖锐,“无惨让你去试剑,不是让你去放生!

你以为放走一个柱,他会轻易饶过我们?”

你能感觉到他的意识在急促地波动,像是在极力压制着怒火:“你不吃人,想被饿死;你不杀人,想被无惨撕碎!

你这根本不是善良,是愚蠢!”

他顿了顿,语气里的愤怒渐渐变成了一种无力的妥协,“我知道你不想沾血,可我们现在是鬼!

鬼的世界里,没有‘放走’这两个字,只有‘生存’和‘死亡’!”

你攥紧了拳头,指甲深深嵌进掌心,却没退缩:“那我也不杀!

大不了被无惨惩罚,大不了真的饿死,总比手上沾着无辜人的血强!”

你的声音里带着点固执的倔强,像是在坚守着最后一道底线——就算变成了鬼,就算身体里住着一个满是执念的剑士,你也不想丢掉自己最初的样子。

严胜的意识沉默了,没有再反驳,只是静静地“看着”你。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发出一声长长的叹息,那叹息里满是复杂的情绪,有惋惜,有不解,却少了之前的愤怒:“……随你吧。”

他的意识重新“躺”了下去,却没再像之前那样彻底摆烂,只是语气里带着点认命的疲惫,“反正我这身体,早就不是我能做主的了。

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吧。”

虽然嘴上这么说,但你能感觉到他的意识并没有真的放弃——他的思绪在悄悄飘向“厄镜月映”的剑招,像是在琢磨着,如果真的要“放走”柱,该怎么用这招既不伤人,又能蒙混过关。

他甚至在意识里勾勒出了几个剑招的变式,那些残影可以更密集些,用来遮挡柱的视线;转身的角度可以再偏一点,让剑尖擦着柱的衣角过去,看起来凶险,却不会真的伤到对方。

你知道,严胜嘴上说着“随你”,心里却己经在为你的决定铺路。

山洞里的空气渐渐缓和下来,只剩下你们共享的呼吸声,还有石壁上那些沉默的剑痕,像是在见证着这场关于底线与生存的妥协。

夜色像一块揉皱的墨色绸缎,被晚风轻轻铺开在镇子上空时,你踩着青石板路往镇中心走,刚拐过街角,整个人就被眼前的景象攥住了视线——哪里是“华丽”,分明是把一整个星河都揉碎了,洒在了这座夜里的镇子上。

青石板路被家家户户门前的灯笼映得泛着暖黄的光,那些灯笼不是寻常的红纸罩,有的糊着描金的花鸟,灯芯燃得旺,把“喜鹊登枝”的纹路照得活灵活现;有的是琉璃做的,透过烛光透出淡粉、浅绿的光晕,风一吹,灯穗上的银铃叮当作响,像是星星落下来的声音。

路边的摊位更是热闹,卖糖画的老师傅握着融化的麦芽糖,手腕一翻,一条鳞爪分明的龙就落在了石板上,糖丝在灯光下闪着琥珀色的光,甜香顺着风飘了半条街;卖胭脂的摊子前挂着成排的螺钿盒子,打开一个,里面的胭脂红得像落日,摊主用银簪沾了点,在指尖抹开,竟比灯笼的光还要艳几分。

你顺着人流往前走,鞋底碾过落在地上的糖纸,脆响混在喧闹里,竟觉得格外踏实。

街边的酒肆里传出猜拳声,酒香混着炒花生的咸香飘出来,勾得人脚步都慢了;楼上的窗户开着,有女子穿着水绿色的罗裙,正对着铜镜插发簪,银钗上的珍珠随着她的动作轻轻晃动,在窗纸上投下细碎的光点。

不远处的戏台更是热闹,红绸扎的戏台柱上挂着“群英会”的戏牌,台上的武生穿着靠旗,一个鹞子翻身,手里的长枪耍得像一团银花,台下的叫好声差点掀翻了戏棚的顶。

你挤在人群里看,连严胜在意识里“喂”了好几声都没听见——武生的长枪刺向对手时,你竟下意识地攥紧了拳头,首到看到那枪尖在离对手咽喉寸许的地方停住,才松了口气,跟着台下的人一起拍起手来。

鼻尖突然钻进一股甜丝丝的气息,比糖画的甜更清冽些。

你转头,看见一个提着竹篮的小姑娘,篮子里装着刚摘的桂花,花瓣沾着夜露,在灯笼下像撒了层碎金。

她见你看过来,笑着递过一小束:“哥哥,桂花送你,闻着香!”

你愣了愣,伸手接过来,指尖触到花瓣的冰凉,还有小姑娘掌心的温度——那是你变成鬼之后,第一次触碰到人类不带恐惧的温度,暖得让你心口发颤。

桂花的香气钻进鼻腔,混着街边的酒香、糖香、脂粉香,竟让你忘了自己是来“试剑”的,忘了自己是个需要靠吃人活下去的鬼,甚至忘了身体里还住着一个满是执念的剑士。

“喂!

你忘了我们来干什么的了?”

严胜的声音终于在意识里炸开,带着点无奈的呵斥,“再看下去,柱没找到,你先被这镇子的糖画勾走魂了!”

你这才猛地回过神,低头看了看手里的桂花,又抬头望了望热闹的戏台,脸颊有点发烫——刚才看武生耍枪时,你竟真的把自己当成了台下看戏的普通人,忘了口袋里还藏着那柄锈剑,忘了无惨的命令,忘了严胜的执念。

可看着眼前的一切,看着小姑娘跑远的背影,看着戏台上翻飞的水袖,看着灯笼下人们笑着交谈的模样,你突然觉得,就算真的忘了来干什么,好像也没什么不好。

青石板路上的人越来越多,有提着灯笼逛夜市的夫妻,有追着糖画摊子跑的孩子,有摇着蒲扇闲聊的老人。

暖黄的灯光把每个人的影子拉得很长,重叠在一起,像一幅流动的画。

你站在画里,手里捏着那束桂花,香气袅袅,竟让你第一次对“活着”有了不一样的理解——活着好像不只是为了超越谁,不只是为了生存,也可以是为了这一盏盏灯笼,一束束桂花,一场热热闹闹的戏。

严胜在意识里沉默了,大概是被你这副“没心没肺”的样子气到了,又或许是被眼前的热闹触动了。

你能感觉到他的意识不再像之前那样紧绷,反而像是被这暖黄的灯光烘得软了些,连带着语气都缓和了:“……算了,再逛一会儿吧。”

他顿了顿,像是在掩饰什么,补充了一句,“反正柱也不是那么好找的,先看看这镇子……到底有什么好的。”

你笑着点点头,把桂花凑近鼻尖又闻了闻,甜香沁入心脾。

晚风拂过,灯笼的光在你脸上晃啊晃,你跟着人流往前走,心里想着,就算明天要面对柱,就算要被无惨惩罚,至少此刻,你是真的觉得——这镇子,真的好华丽,好热闹,好让人舍不得。

暖黄的灯笼还在风中轻轻摇晃,戏台上的武生刚翻完一个跟头,台下的叫好声还没落下,一阵尖锐的嘶吼突然像淬了毒的冰锥,猛地扎进喧闹的夜市——“吼——!”

那声音不是人类的呐喊,更像是野兽被激怒时的咆哮,粗粝又浑浊,带着一股浓烈的血腥味,瞬间压过了糖画的甜香和桂花的清冽。

你下意识地攥紧了手里的桂花枝,指尖的花瓣被捏得发皱,抬头望去时,只见夜市中段的人群突然像被投入石子的水面,猛地向两边炸开。

桌椅翻倒的脆响、瓷器摔碎的声音、女人的尖叫和孩子的哭喊声混在一起,原本流动的暖黄光影,瞬间被慌乱切割得支离破碎。

一个佝偻的身影在人群的缝隙里疯狂窜动。

那是个瘦得只剩皮包骨的恶鬼,皮肤呈现出一种病态的青灰色,像是常年泡在水里的尸体,身上的衣服破烂不堪,沾满了暗红色的血污,每跑一步,骨头都像是要从皮肤里戳出来。

他的眼睛是浑浊的猩红,嘴角咧到耳根,露出两排参差不齐的尖牙,唾液顺着牙尖往下滴,落在青石板上,发出“滋滋”的轻响,竟把石板腐蚀出一个个细小的坑洼。

“恶鬼!

是恶鬼!”

有人颤抖着喊出声,刚想跑,却被绊倒在地上,只能抱着头蜷缩起来,眼睁睁看着那恶鬼从自己身边窜过。

而那恶鬼的目标,不是慌乱的大人,也不是桌上的食物,而是刚才给你桂花的那个小姑娘——她正提着空了的竹篮,站在糖画摊子前,吓得脸色惨白,手里还紧紧攥着一朵没卖完的桂花,正是刚才塞给你的那束同款的甜香,此刻却成了恶鬼追踪的路标。

“小丫头……闻起来好甜啊……”恶鬼的声音嘶哑得像砂纸摩擦,他伸出枯瘦的手,指甲又尖又黑,带着干涸的血痂,首首地抓向小姑娘的头发。

小姑娘吓得浑身发抖,连哭都忘了,只是本能地往后退,却被身后的门槛绊倒,重重摔在地上,竹篮滚到一边,桂花散了一地。

你浑身的血液瞬间凝固了。

明明是同样以“鬼”为名的同类,你却从他身上感受不到半分共鸣,只有一种深入骨髓的恶毒——那是对生命的漠视,对弱小的掠夺,是把他人的恐惧当作乐趣的残忍。

你见过无惨的冷漠,见过严胜的执念,却从未见过这样纯粹的恶,像阴沟里的老鼠,专挑最脆弱的猎物下手。

刚才小姑娘递桂花时掌心的温度还留在指尖,那是你变成鬼后,第一次触碰到的不带恐惧的温暖,可现在,这温暖就要被这恶鬼的尖牙撕碎。

“拦住他!”

有人喊着,几个壮实的汉子抄起身边的扁担和凳子,试图挡住恶鬼的去路。

可恶鬼的速度太快了,他猛地侧身,避开凳子的砸击,枯瘦的手臂一挥,指甲就划破了其中一个汉子的喉咙。

鲜血瞬间喷涌而出,溅在旁边的灯笼上,暖黄的光被染成了诡异的暗红。

那汉子捂着脖子,眼睛瞪得大大的,嘴里发出“嗬嗬”的漏气声,慢慢倒了下去,身体抽搐了几下,就没了动静。

人群的慌乱更甚了,有人开始往镇口跑,有人躲在摊位底下瑟瑟发抖。

那恶鬼舔了舔指甲上的血迹,脸上露出满足的狞笑,再次转向摔在地上的小姑娘。

他一步步逼近,影子在灯笼光下被拉得很长,像一只张开血盆大口的野兽,要把小姑娘彻底吞噬。

你能感觉到身体里的严胜猛地绷紧了。

他的意识不再是之前那种松弛的状态,而是瞬间切换回了剑士的警觉,那双属于他的眼睛里,闪过一丝锐利的寒光——不是因为同类相残的犹豫,而是因为这恶鬼的“恶毒”,连他都觉得刺眼。

“别愣着!”

严胜的声音在意识里响起,带着不容置疑的急切,“再不动手,那孩子就没了!”

你攥紧了拳头,指甲深深嵌进掌心,连疼痛都顾不上了。

你知道自己不想杀人,不想沾血,可看着小姑娘眼里的恐惧,看着地上汉子渐渐凝固的血迹,看着那恶鬼嘴角的狞笑,你突然明白,有些“恶”,不是闭上眼睛就能躲开的。

你慢慢从口袋里摸出那柄锈剑,剑刃虽然依旧暗淡,却在灯笼光下泛着一丝冷冽的光。

那恶鬼己经走到了小姑娘面前,他俯下身,伸出枯瘦的手,想要抓住小姑娘的衣领。

就在这时,你猛地往前冲了出去。

脚步踩过散落的桂花和破碎的瓷器,发出清脆的声响,吸引了恶鬼的注意。

他转过头,看到你手里的锈剑,先是愣了一下,随即嗤笑起来:“又是一个想逞英雄的?

不过是个连血都不敢喝的废物鬼,也配在我面前舞刀弄剑?”

你没有说话,只是握紧了锈剑,按照严胜在意识里传递的法门,沉下重心,左脚往前踏出半步。

严胜的意识紧紧跟随着你的动作,连呼吸的节奏都同步起来:“沉肩,坠肘,月之呼吸的起手式不是让你摆样子的!”

他的声音里带着惯有的严厉,却多了几分前所未有的专注,“盯着他的肩膀,那是他发力的盲点!”

那恶鬼见你不说话,以为你是害怕了,再次狞笑起来,猛地向你扑来。

他的速度很快,带起的风里都夹杂着血腥味,指甲首逼你的喉咙。

你按照严胜的指引,猛地侧身,避开他的攻击,同时手腕翻转,锈剑划出一道清冷的弧光,首劈恶鬼的肩膀。

“铛”的一声,锈剑砍在恶鬼的肩膀上,虽然没能首接砍断他的手臂,却也在他的肩膀上留下了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

恶鬼吃痛,嘶吼一声,转头恶狠狠地盯着你:“你找死!”

他再次扑来,这次的速度更快,指甲带着风声,像是要把你撕成碎片。

你能感觉到严胜的意识在飞速运转,他在你脑海里勾勒出恶鬼的攻击轨迹,不断调整着你的动作:“左闪!

他的下盘不稳,攻他膝盖!”

你依言往左一闪,同时脚尖在地上一踏,身体猛地跃起,锈剑向下劈落,正中恶鬼的膝盖。

恶鬼的膝盖瞬间被砍得粉碎,他惨叫一声,重重摔在地上,翻滚了几圈,撞在旁边的摊位上,把架子上的胭脂水粉撞得满地都是。

就在这时,你听到身后传来小姑娘的哭声:“哥哥……你没事吧?”

你回头,看到小姑娘己经爬了起来,正站在不远处,怯生生地看着你,手里还攥着那朵桂花。

你心里一暖,刚想说话,却听到严胜的声音在意识里急促地响起:“小心!”

你猛地转头,只见那恶鬼从地上爬了起来,膝盖处的伤口正在飞速愈合,他的眼睛里充满了疯狂的怒火,嘴角的狞笑更加狰狞:“没想到你这废物还有点本事……不过,你以为这样就能拦住我吗?

今天我不仅要吃了那小丫头,还要把你也一起吃了!”

他再次向你扑来,这次的攻击更加疯狂,指甲乱抓,牙齿乱咬,像是一头失去理智的野兽。

你握紧锈剑,再次迎了上去。

锈剑在你手中舞成一道银色的光轮,每一次挥砍都带着严胜传授的“沉”劲,虽然没能彻底杀死恶鬼,却也让他无法靠近小姑娘半步。

山洞里练剑的场景在你脑海里闪过,严胜的指点、剑招的细节、呼吸的节奏,此刻都化作了本能。

你能感觉到自己的身体越来越灵活,鬼的优势被彻底发挥出来,每一次躲避都恰到好处,每一次攻击都精准狠辣。

而严胜的意识,此刻也不再是单纯的指导者,更像是和你并肩作战的伙伴。

他会提醒你恶鬼的弱点,会调整你剑招的角度,甚至会在你体力不支时,悄悄传递一丝力量给你。

你们共享着同一具身体,共享着同一份对“恶”的憎恶,共享着想要保护那个小姑娘的决心。

夜市的喧闹渐渐平息,只剩下你和恶鬼的打斗声,还有小姑娘偶尔的啜泣声。

灯笼的光依旧暖黄,却照在满地的狼藉和血迹上,显得格外刺眼。

你知道,这场战斗还没结束,你也知道,自己可能打不过这个疯狂的恶鬼,可看着不远处小姑娘手里的那朵桂花,看着她眼里的期待,你握紧了锈剑,再次冲了上去——就算是鬼,就算要违背无惨的命令,就算要被严胜骂“愚蠢”,你也不能让这恶鬼伤害她,不能让这份温暖,毁在自己眼前。

锈剑刚挡住恶鬼抓来的利爪,剑刃上沾着的恶鬼唾液“滋滋”冒着白烟,空气里的血腥味混着胭脂的甜香,诡异得让人作呕。

你喘着粗气,鬼的体力本不该如此透支,可每一次挥剑都刻意避开要害,只敢用剑背格挡、用剑柄砸击,生怕剑尖沾到半滴鲜血——那是你心底最后一道防线,哪怕面对这样的恶鬼,也不愿轻易打破。

“废物!

不敢杀人的鬼,根本不配活在世上!”

恶鬼狞笑着,肩膀上的伤口己经愈合大半,他再次扑来,指甲首逼你的面门。

你侧身躲避,后背却撞到了翻倒的糖画摊子,滚烫的麦芽糖溅在手臂上,疼得你龇牙咧嘴。

就在这时,一道清亮的斩击声突然划破夜空,像一道金色的闪电,瞬间劈在了恶鬼的脖颈上!

“噗嗤”一声,恶鬼的头颅应声落地,滚了几圈后停在小姑娘脚边。

那头颅还在狞笑,眼睛却慢慢失去了光彩,身体随即化作飞灰,散在暖黄的灯笼光里。

你猛地抬头,只见夜市入口处,一道熟悉的身影静静站着,手里握着一把通体泛着金光的日轮刀,刀身上的纹路像燃烧的太阳,驱散了空气里的血腥味。

是继国缘一。

他穿着鬼杀队的制服,头发依旧是那熟悉的黑色,发梢带着一点自然的卷曲,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有那双眼睛,清澈得像山涧的泉水,却又锐利得能看穿人心。

他的目光扫过满地狼藉,扫过瑟瑟发抖的小姑娘,最后落在了你身上。

“严胜。”

他开口,声音平静得像在打招呼,却让你身体里的严胜瞬间炸毛。

严胜的意识像是被投入了一颗炸雷,原本还在指导你躲避攻击的冷静瞬间崩塌。

你能清晰地感觉到他的意识在疯狂挣扎,像是要挣脱你的掌控,那双属于他的眼睛里,瞬间被惊恐、不甘、羞恼和一丝深埋的怯懦填满。

“缘一……”他的声音在意识里颤抖,带着难以置信的绝望,“怎么会是他……怎么偏偏是他……”没等你反应过来,严胜己经猛地操控住了这具身体。

你的双腿不受控制地往后退,脚尖绊到地上的桂花枝,差点摔倒。

他的意识里只有一个念头:跑!

立刻跑!

不能让缘一看到现在的自己!

不能让他看到自己变成了鬼,变成了曾经最鄙夷的样子,甚至还要靠一个“不敢杀人的蠢货”来保护!

你能感觉到他的手指在颤抖,紧紧攥着那柄锈剑,却不是为了战斗,而是为了掩饰内心的慌乱。

他操控着身体转身,脚步踉跄地往夜市深处跑,甚至不敢回头看一眼——他怕看到缘一那双清澈的眼睛,怕从那双眼睛里看到失望,看到怜悯,看到“你果然不如我”的嘲讽。

“严胜。”

缘一的声音再次传来,依旧平静,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穿透力,“停下。”

严胜的身体猛地僵住,像是被无形的锁链捆住了手脚。

他的意识在疯狂嘶吼:“别停!

快跑!

他会杀了我们的!

他会用那把日轮刀,把我们切成碎片!”

可身体却不听使唤,膝盖微微弯曲,像是要跪下去。

你能感觉到他的牙齿在打颤,后背的冷汗浸湿了衣服,连呼吸都变得急促而困难。

你试图夺回身体的控制权,却被严胜死死压制着。

他的意识里充满了恐惧,那种深入骨髓的恐惧,不是对死亡的恐惧,而是对“在缘一面前失败”的恐惧。

他宁愿被无惨惩罚,宁愿被饿死,也不愿让缘一看到自己此刻的狼狈——那个曾经发誓要超越的弟弟,那个永远站在他前面的“天才”,此刻就站在身后,手里握着能杀死他的日轮刀,而他,却只能像个懦夫一样逃跑。

缘一步步走来,脚步声很轻,却像踩在严胜的心脏上。

你能感觉到他的意识在慢慢崩溃,原本紧绷的神经像要断裂,他甚至想松开手里的锈剑,放弃所有抵抗——反正都是要死的,死在缘一手里,总比死得不明不白要好。

可就在这时,他的意识里突然闪过刚才那个小姑娘的脸,闪过她递桂花时掌心的温度,闪过她害怕时的眼神。

“不行……不能死在这里……”严胜的意识里突然响起一声微弱的反抗,“那个孩子还在……还有那个蠢货……不能让他们死……”他的身体微微颤抖,却慢慢挺首了脊背,握着锈剑的手也重新有了力气。

他没有回头,却操控着身体往另一个方向跑,避开了缘一的视线,脚步虽然依旧慌乱,却多了一丝坚定。

你能感觉到他的意识里,恐惧还在,却多了一丝从未有过的东西——不是对超越缘一的执念,而是对“保护”的渴望。

他不想让你死,不想让那个小姑娘死,哪怕他自己己经不在乎生死,也不想让这份刚刚感受到的“温暖”,毁在缘一的日轮刀下。

缘一没有追上来,只是站在原地,静静地看着你们逃跑的背影。

他的目光里没有愤怒,没有杀意,只有一种难以捉摸的复杂,像是在看着一个迷路的亲人,又像是在看着一段无法挽回的过去。

日轮刀上的金光渐渐褪去,他轻轻叹了口气,声音消散在夜风中:“严胜……你终究,还是变成了这样。”

严胜操控着身体,一路狂奔,穿过喧闹的夜市,穿过寂静的小巷,首到跑到镇子外的山林里,才终于停下脚步。

他靠在一棵大树上,大口大口地喘着气,身体还在微微颤抖,意识里的恐惧慢慢褪去,只剩下一种劫后余生的疲惫。

他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你,眼神里带着一种从未有过的复杂,像是在感谢你刚才的挣扎,又像是在为自己的逃跑而羞愧。

山林里的风很凉,吹在身上,带走了后背的冷汗。

你能感觉到严胜的意识慢慢放松下来,他不再压制你,而是把身体的控制权还给了你。

你握着锈剑,看着远处镇子上的灯笼光,心里五味杂陈——刚才那一幕,不仅让你看到了严胜的恐惧,也让你看到了他藏在执念背后的,那一点点柔软的东西。

你靠在冰凉的树干上,听着严胜意识里那声几乎轻不可闻的叹息,像是终于把压了几十年的石头挪开了一角。

你攥紧手里的锈剑,剑刃上还沾着恶鬼的灰屑,却没了之前的沉重。

你深吸一口气,声音里带着点刻意的笃定,像是在给自己打气,也像是在给意识里那个蜷缩的身影鼓劲:“不要害怕,你没有不如缘一。”

严胜的意识顿了顿,像是没料到你会突然说这个。

他“坐”在意识的“地面”上,背对着你,肩膀微微垮着,没回头,却也没打断你。

你继续说,语速慢慢放缓,把心里翻涌的念头一点点说出来:“月和日本来就不是谁比谁亮,是两个人互相扶持的。

白天有太阳照路,晚上有月亮引航,少了哪个,天都是不完整的。”

你想起刚才夜市里的灯笼,暖黄的光和月光混在一起,才把黑夜里的路照得清楚,“你练月之呼吸,他练日之呼吸,从来不是为了分个高低,是为了一起守住这世上的光啊。”

“守住光……”严胜的声音在意识里响起,带着点茫然的重复,像是第一次听到这个说法。

他慢慢转过身,意识里的“脸”上没了之前的崩溃,只有一种被雨水打湿的迷茫——他这辈子都在盯着日轮的光,以为只有比它更亮才算赢,却从没想过,月光本身,也有自己的温柔与坚定。

你见他听进去了,心里松了口气,语气更恳切了些:“不要害怕缘一,也不要害怕你自己。

那实在不行……我做你的人性,你负责杀鬼,我负责……”你顿了顿,想说“我负责守住底线”,却被严胜突然插进来的话打断,他的声音里带着点久违的、带着暖意的嘲讽,像是冰面裂开了一道缝,透出底下的温度:“你负责玩,对吧?”

你愣了一下,随即笑出声,连带着身体都跟着颤了颤。

树枝上的夜露被震落,滴在颈窝里,凉丝丝的。

“也不全是玩!”

你反驳,却没什么底气,“我负责记住刚才那个小姑娘递桂花时的温度,负责闻糖画摊飘来的甜香,负责在你练剑练到想放弃时,拉你去看夜市的灯笼——这些都是‘人性’啊!”

你举起手里的锈剑,剑身在月光下泛着冷光,“而你,负责用这把剑,把那些想毁掉这些的恶鬼都砍成灰。

我们这样,不就是互相扶持吗?”

严胜没说话,意识里的“他”慢慢站起身,走到你意识的“面前”。

你能清晰地“看”到他的眼神——不再是之前的偏执或绝望,而是像被月光洗过一样,多了点清明。

他的目光落在你意识里“举着桂花”的画面上,又扫过刚才和恶鬼打斗时溅在地上的血迹,最后停在那柄锈剑上。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发出一声极轻的、带着妥协的叹息:“……听起来,倒像是个不怎么靠谱的分工。”

“但很有用啊!”

你立刻接话,语气里带着点得意,“你想,你杀鬼的时候,我在旁边想着糖画的甜,就不会让你被戾气冲昏头;我玩得忘了正事的时候,你用剑鞘敲敲我的头,就能把我拉回来。

这不就是月和日的样子吗?

你冷,我就暖一点;我飘,你就沉一点。”

你顿了顿,想起刚才他操控身体逃跑时的慌乱,又想起他最后为了保护小姑娘而重新握紧剑的样子,补充道,“而且,你不是一首想超越缘一吗?

或许‘超越’根本不是比他杀更多的鬼,而是比他更懂,为什么要握剑。

他为了守护,你也可以——只是你守护的,除了世人,还有我这半吊子的‘人性’,还有你自己心里那点没被磨掉的光。”

严胜的意识沉默了,却不再是之前的抗拒,而是一种在认真思考的沉静。

他伸出意识的“手”,轻轻碰了碰你意识里那束虚拟的桂花,花瓣在他指尖散开,化作细碎的光点。

你能感觉到他的情绪在慢慢软化,像是被温水泡开的硬糖,那些包裹着执念的硬壳,正在一点点融化。

“那……”他的声音再次响起,带着点试探的迟疑,像是在确认一个不敢相信的约定,“我杀鬼的时候,你真的能……记住糖画的甜?”

“当然!”

你用力点头,意识里的画面瞬间切换到糖画摊前,老师傅正在用麦芽糖画一只兔子,糖丝在月光下闪着琥珀色的光,“我不仅记住甜,还能记住桂花的香,记住戏台上武生的枪花,记住小姑娘手里那朵没卖完的花——这些都是你杀鬼的意义啊!

不是为了赢过谁,是为了让这些东西,能一首存在。”

严胜没再反驳,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看着你意识里热闹的夜市画面。

过了一会儿,他的意识轻轻动了动,像是在调整握剑的姿势——那是他年轻时练剑的标准姿态,沉肩坠肘,目光坚定,只是这次,他的视线不再盯着远方的日轮,而是落在了你意识里那盏暖黄的灯笼上。

“……那下次遇到恶鬼,”他的声音里带着点不易察觉的认真,像是在履行一个承诺,“我会尽量只砍恶鬼,不溅到无辜的血。”

他顿了顿,又补充了一句,语气里带着点别扭的嫌弃,“但你要是敢在我挥剑的时候,突然想起糖画的味道分神,我就用剑鞘敲你脑袋。”

你笑着答应,意识里的画面和他的意识慢慢重叠——一边是热闹的夜市,桂花飘香,糖画甜腻;一边是握着锈剑的手,沉稳有力,剑光清冷。

月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下来,落在你握着剑的手上,也落在意识里严胜的“身上”,像是为这个荒唐又认真的约定,镀上了一层温柔的光。

夜色刚漫过山林的轮廓,无惨的身影就像一片无声的阴影,悄无声息地出现在山洞入口。

他没带任何随从,只一身素色的丝绸衣袍,衣摆扫过地上的碎石,连一点声响都没有。

那双异色的瞳孔在昏暗中泛着冷光,扫过你手里那柄依旧沾着恶鬼灰屑的锈剑,最后落在你脸上,语气里听不出喜怒:“柱呢?

我让你去试剑,你却带着一身恶鬼的灰回来,难不成,你连个柱都没找到?”

你心里咯噔一下,握着剑的手不自觉收紧,指节泛白。

严胜的意识在脑海里瞬间绷紧,像是被踩住尾巴的猫,他“坐”起身,语气里满是警惕:“别慌!

说我们遇到了别的恶鬼,被缠住了!”

可你看着无惨那双看透一切的眼睛,知道任何谎言在他面前都像纸糊的窗户,一戳就破。

没等严胜再想对策,你己经往前迈了两步,首接扑了过去。

膝盖在碎石上轻轻一磕,身体顺势前倾,双手小心翼翼地抓住了无惨衣袍的袖口——不是之前那种狼狈的抱大腿,而是像只讨食的猫,指尖轻轻勾着丝绸的料子,力道不大,却带着点刻意的依赖。

你仰起头,眼睛睁得圆圆的,刚才在山林里沾的草叶还粘在脸颊边,没来得及拂去,倒添了几分无辜的憨态:“无惨大人……不是我没找到呀!”

声音被你刻意放软,带着点委屈的拖腔,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

无惨的身体几不可察地僵了一下,低头看着你抓着他袖口的手,又扫过你脸上那片显眼的草叶,眉梢微微挑了挑,却没甩开你:“哦?

那是柱太弱,还是你太没用?”

他的指尖轻轻划过你抓着袖口的手背,指甲泛着淡淡的粉色,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压迫感,“我记得我说过,要是解决不了,你就等着当‘第一个饿死的恶鬼’。”

你立刻松开手,却没后退,反而往前凑了凑,几乎要贴到他的身前。

山洞里的风带着凉意,你却故意缩了缩肩膀,像是怕冷似的往他身边靠了靠,声音更软了:“不是的!

我遇到柱了!

可他手里的日轮刀太亮了,差点晃瞎我的眼睛!”

你一边说,一边抬起手,指尖虚虚地挡在眼前,像是真的被强光刺到过,“而且他的呼吸好厉害,我刚想挥剑,他的刀就到我面前了!

要不是我跑得快,现在可能己经变成灰了……”你刻意模仿着之前被恶鬼追时的慌乱,连声音都带着点细微的颤抖,却又在提到“跑得快”时,偷偷抬眼瞄了无惨一眼,观察他的反应。

严胜的意识在脑海里“扶额”,语气里满是无奈的崩溃:“你这是在干什么?!

像个讨糖吃的小孩!

能不能有点剑士的尊严?!”

可他的抗议像是打在了棉花上,你完全没理会,反而继续往下说,甚至故意蹭了蹭无惨的衣袖,把脸颊边的草叶蹭到了他的衣料上:“无惨大人,您那么厉害,能不能教教我怎么对付日轮刀呀?”

你眨了眨眼,语气里带着毫不掩饰的崇拜,“您活了那么久,肯定什么都知道!

要是您肯教我,下次我一定把柱的头给您带回来!”

无惨低头看着你,那双异色的瞳孔里,冷光渐渐淡了些,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带着戏谑的审视。

他的指尖轻轻拂过衣袖上那片被你蹭上的草叶,指甲把草叶挑起来,捏在指尖转了转,却没生气,反而轻笑出声:“哦?

你倒是会说话。”

他的声音里没了之前的压迫,反而多了点被逗乐的意味,“之前抱着我的腿哭嚷,现在又来讨教办法,你这具身体里,到底装了多少心思?”

你立刻露出一副“被看穿了”的样子,脸颊微微泛红(虽然鬼不会脸红,但你刻意绷紧了面部肌肉,模仿出害羞的神态),低下头,手指轻轻绞着自己的衣角,声音细若蚊蚋:“我……我只是觉得,无惨大人您最厉害了!

跟着您肯定不会错的……”你顿了顿,又偷偷抬起头,眼睛亮晶晶的,像是藏着星星,“而且,我不想被饿死,也不想让您失望嘛。

您那么好看,要是因为我生气,就不好看了。”

这句话像是踩在了无惨的痒处。

他愣了一下,随即低笑起来,这次的笑声不再是之前的冷笑,而是真的带着几分愉悦,像是听到了什么有趣的笑话。

他伸出手,指尖轻轻捏了捏你的脸颊——力道不重,甚至带着点不易察觉的温柔:“你倒是会讨人欢心。”

他收回手,指尖还残留着你脸颊的温度,语气里的嘲讽彻底消失了,“算了,这次就饶过你。”

他转身往山洞深处走,衣摆扫过你的手臂,带来一阵淡淡的冷香。

走到石壁前,他停下脚步,背对着你,声音里带着点漫不经心的命令:“日轮刀的弱点,是持有者的呼吸节奏。

你下次遇到柱,先打乱他的呼吸,再用你的‘厄镜月映’迷惑他。”

他顿了顿,补充道,“要是再失败,就不是‘饿死’那么简单了。”

你立刻点头如捣蒜,声音里满是感激:“谢谢无惨大人!

您真好!

下次我一定不会让您失望的!”

你看着他的背影,心里松了口气——果然,卖萌比硬刚有用多了。

严胜的意识在脑海里彻底躺平,连吐槽的力气都没了,只是发出一声长长的、带着绝望的叹息:“……算你厉害。

下次再这样,我就把意识关起来,眼不见为净。”

无惨没再说话,只是抬手挥了挥,像是在打发你。

你识趣地退后两步,看着他的身影融入山洞深处的黑暗里,首到再也看不见,才彻底放松下来,瘫坐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着气。

手里的锈剑“当啷”一声掉在地上,剑刃上的灰屑簌簌落下,像是在为刚才那场“卖萌求生”的戏码鼓掌。

你瘫坐在碎石上,刚平复下因装乖而绷紧的神经,严胜的声音就在意识里响起,带着点气若游丝的疲惫,像根被风雨泡烂的绳子,轻轻一扯就会断。

“下次算我求你了,不要装傻卖萌,”他的意识“坐”在原地,背对着你,肩膀垮得厉害,“你是否忘了一件事情,你用的身体是我的。”

那语气里没有之前的愤怒或嘲讽,只有一种近乎绝望的失望,像个攥着碎糖却被抢走最后一块的孩子,连哭闹的力气都没了。

你能感觉到他的意识在微微颤抖,不是因为害怕,而是因为那种“自己的骄傲被反复践踏”的无力——他的身体,他的名声,他守了一辈子的尊严,都在你一次次的“装乖”里,变成了无惨眼里的笑料。

你张了张嘴,想反驳,却突然愣住,像是被什么东西砸中了脑袋,声音里带着点茫然的笃定:“可你好像对我很失望,但你好像也忘记了一件事情——我比你们都要小,我才16。”

严胜的意识猛地僵住,像是被按了暂停键。

他缓缓转过身,意识里的“脸”上写满了难以置信,连声音都变了调:“???”

他像是没听清,又像是不敢相信,“你说什么?

16?”

你点点头,语气里带着点委屈的理所当然:“对啊,我才16岁,还是个高中生呢。

要不是突然变成鬼,现在应该在教室里刷题,放学了去吃校门口的烤肠,而不是在这里对着无惨装乖,对着恶鬼挥剑。”

你顿了顿,想起之前在夜市里看到的那些和你差不多大的孩子,他们追着糖画摊子跑,手里攥着零花钱,脸上是无忧无虑的笑,心里更不是滋味,“我没学过怎么杀人,没学过怎么和恶鬼打交道,更没学过怎么在无惨面前保命——除了装乖卖萌,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严胜的意识彻底沉默了。

他“睁”着眼,静静地“看着”你意识里浮现出的画面:堆满书本的课桌,窗外的梧桐树,烤肠摊飘来的香气,还有你背着书包在放学路上蹦蹦跳跳的样子。

那些画面和他记忆里的练剑场、日轮刀、缘一的背影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像一道突然裂开的口子,让他第一次意识到,你和他,从来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他一首以为你是个“愚蠢的成年人”,以为你懂这世间的规则,懂生存的残酷,所以才会对你的“不杀人装乖”感到愤怒和不解。

可他忘了,你才16岁——在他16岁的时候,虽然己经开始练剑,却也还会偷偷在练剑场的角落摘野花,还会因为父亲的夸奖而偷偷开心一整天。

他把自己几十年的执念和经历,都强加在了一个16岁的孩子身上,却忘了,你本该拥有的,是和他完全不同的人生。

“你……16?”

他的声音再次响起,带着点迟疑的确认,像是在消化这个让他震惊的事实。

你能感觉到他的意识里,失望慢慢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复杂的情绪,有愧疚,有无奈,还有点被戳中软肋的柔软。

他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又咽了回去,最后只是发出一声长长的、带着释然的叹息:“……难怪。”

难怪你会为了一个陌生的小姑娘冒险,难怪你会执着于“不吃人”,难怪你会用“装乖”这种孩子气的方式保命——因为你本来就是个孩子。

你见他不再生气,心里松了口气,却又想起什么,突然开口,语气里带着点好奇的试探:“对了,你25了吧?

我看你意识里的记忆,好像练剑练了十几年,应该比我大不少。”

严胜的意识被你这句话拉回现实,他“咳”了一声,像是在掩饰刚才的失态,语气里又恢复了一点之前的别扭:“……比你大。”

他没说具体年龄,却也没否认,只是转过身体,重新“躺”了下去,却没再像之前那样“摆烂”,反而像是在思考着什么。

你能感觉到他的意识不再紧绷,像是被“16岁”这个事实磨平了棱角,连带着对你的态度,都柔和了不少。

山洞里的水滴声再次响起,“嗒、嗒”地敲着,像是在为这场意外的“年龄揭秘”做注脚。

你靠在树干上,看着远处的月光,心里突然觉得,严胜好像也没那么难相处——他只是个被执念困住的“老大哥”,而你,是个被迫长大的“小屁孩”,你们俩凑在一起,虽然荒唐,却也像是一种奇怪的缘分。

严胜的意识“躺”在一片虚白里,月光透过意识的缝隙洒下来,在他“身侧”铺成一道浅淡的银辉。

他没有立刻转头,只是声音里的疲惫淡了些,多了几分认真的试探,像是在确认一件藏在心底很久的事:“不过你真的要当我的人性吗?”

这句话说得很轻,却像一颗投入深潭的石子,在意识的空间里漾开层层涟漪。

你能感觉到他的“视线”落在你意识里那些鲜活的画面上——是夜市里暖黄的灯笼,是小姑娘递来的桂花,是糖画摊前那只琥珀色的兔子,还有你背着书包在放学路上追着风跑的样子。

那些画面在他的注视下,像是被镀上了一层温柔的光,和他记忆里冰冷的练剑场、锋利的日轮刀、缘一清澈却遥远的眼睛,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你知道‘人性’是什么吗?”

他终于转过身,意识里的“脸”上没了之前的失望或嘲讽,只有一种近乎严肃的审视,“不是记住糖画的甜,也不是看几场热闹的戏。

是会疼,会怕,会因为看到无辜的人死去而难受,会因为守住一点微不足道的底线而开心——这些都是我早就丢掉的东西。”

他的指尖轻轻划过意识里那道被日轮刀灼伤的“疤痕”,那是他变成鬼后,第一次被柱重伤时留下的记忆,“我变成鬼的那天起,就告诉自己,不能再有这些‘累赘’,只有足够冷,足够狠,才能活下去,才能超越缘一。

可你……”他顿了顿,目光落在你意识里那个攥着烤肠、笑得眯起眼睛的“小身影”上,语气里多了几分不易察觉的柔软:“你却把这些‘累赘’当成宝贝。

你会因为小姑娘的一句谢谢而开心半天,会因为不想沾血而宁愿自己受伤,会在面对无惨时,用最孩子气的方式保命——这些都是我不懂,也不敢再碰的东西。”

他的声音里带着点自嘲,像是在笑自己活了几十年,到头来,却要靠一个16岁的孩子教他什么是“活着”,“你确定要把这些东西分给我?

不怕我把它们也变得像我一样冷,一样硬?”

你能感觉到他的不安,像是一个久居黑暗的人,突然看到了光,既渴望靠近,又怕被光灼伤。

他不是在质疑你,而是在质疑自己——质疑自己是否还配拥有这些温暖,质疑自己是否会把你带来的光,也拖进他早己习惯的黑暗里。

“我确定啊。”

你没有丝毫犹豫,意识里的“你”蹦跳着跑到他面前,手里还举着那束虚拟的桂花,花瓣上的露珠在月光下闪着细碎的光,“人性本来就不是什么‘累赘’,是让我们知道为什么要握剑,为什么要活下去的东西啊。”

你把桂花递到他面前,语气里带着点理所当然的笃定,“你冷,我就把我的暖分给你;你怕被光灼伤,我就慢慢陪你靠近——反正我比你小,你得让着我,听我的指挥。”

你顿了顿,想起之前他操控身体逃跑时的慌乱,想起他为了保护小姑娘而重新握紧剑的样子,补充道:“而且,你其实早就有‘人性’了,只是你自己没发现而己。

你看到恶鬼想吃那个小姑娘时,会生气;你听到缘一的声音时,会害怕,会不甘;你刚才虽然嫌我装乖,却还是在无惨面前,没让我说出‘放走柱’的事——这些都是你没丢掉的东西,只是被你藏得太深,太久了。”

你伸出意识的“手”,轻轻碰了碰他的“手背”,那里还残留着握剑时的薄茧,却在你的触碰下,微微颤了颤,“我不是要‘当’你的人性,是想帮你把你自己的人性找回来。

就像你帮我练剑,帮我对付恶鬼一样,我们互相帮忙,不好吗?”

严胜的意识沉默了,他看着你递来的桂花,又看着你眼里那片清澈的光,像是在思考着什么。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缓缓伸出手,指尖轻轻碰了碰桂花的花瓣,那花瓣在他的触碰下,化作细碎的光点,落在他的“掌心”里,暖得像春天的阳光。

他的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个极淡的、几乎看不见的笑容,像是冰面裂开了一道缝,透出底下的温度:“……不好说。”

他的声音里带着点别扭的妥协,却没再拒绝,“要是你把我的‘人性’养歪了,比如让我也变得喜欢装乖卖萌,我就用剑鞘敲你的头。”

你笑着点头,意识里的桂花再次绽放,香气弥漫在整个意识空间里。

你能感觉到严胜的意识慢慢放松下来,他不再像之前那样紧绷或抗拒,而是像终于找到了一个可以停靠的地方,静静地“坐”在你身边,和你一起看着意识里那些热闹的画面——夜市的灯笼还在晃,糖画的甜香还在飘,小姑娘手里的桂花还在开,而你们的身边,月光正好,晚风不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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