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纳家书 > > 丞相李怀瑾(我垂帘后和丞相he了)最新章节列表_(丞相李怀瑾)我垂帘后和丞相he了最新小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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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月Zzzzz”的倾心著作,丞相李怀瑾是小说中的主角,内容概括:由知名作家“十月Zzzzz”创作,《我垂帘后和丞相he了》的主要角色为李怀瑾,丞相,属于古代言情小说,情节紧张刺激,本站无广告干扰,欢迎阅读!本书共计16717字,1章节,更新日期为2025-11-10 21:09:46。该作品目前在本网 sjyso.com上完结。小说详情介绍:我垂帘后和丞相he了
主角:丞相,李怀瑾 更新:2025-11-11 02:57: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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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全京城最年轻的太妃,垂帘听政第一天就遇见个硬茬。丞相裴怀瑾递折子要革太师职,
我捏着朱笔的手直抖:“这...太师是三朝元老...”他掀帘闯进来,
玉带抵着我案角:“太后可知,您父亲昨日被太师门生弹劾贪墨?”我咬牙批了红,
他却得寸进尺抽走我发间凤簪:“戴太重了,臣帮您记得——今儿起,
是臣教您怎么坐稳这垂帘。”后来新帝亲政那日,
他咬着我耳垂低笑:“娘娘现在该学的是...怎么当臣的妻。”1垂帘听政的第一天,
我就遇上了裴怀瑾。那日的细节,后来我反复咀嚼,竟有些模糊了。
只记得坤宁宫地龙烧得太旺,熏得人头晕脑胀。厚重的明黄帘幔沉沉垂落,
隔绝了底下黑压压的臣工。我坐在帘后,手心里全是冷汗,几乎要握不住那支御笔朱批。
太后的病来得又急又凶,她握着我的手,气息微弱:“阿妩,我知道你是好的……为了太子,
为了江山……”我脑子里却全是我的那些花,春日里刚抽芽的姚黄魏紫。
还有碧纱缸里那几尾新得的锦鲤,红的像火,白的像雪。如今,全完了。
朝堂上的声音透过帘子传进来,嗡嗡一片,听不真切。我努力挺直背脊,
学着太后平日的样子,尽量让声音听起来平稳些。无非是些日常政务,
我依着往日太后处理的惯例,或准或驳,倒也勉强应付。
直到内侍尖细的声音唱出:“丞相李怀瑾,有本奏——”殿内霎时静了下来。
一股无形的压力隔着帘子漫过来,我下意识地攥紧了袖口。他开口,声线清朗,如玉磬击鸣,
内容却字字惊心。
弹劾当朝太师结党营私、把持选官、纵容族亲侵占民田……一条条罪状罗列分明,证据凿凿。
最后,他请旨,将太师革职查办。我捏着朱笔的手指猛地一紧,指节泛白。
太师……那是三朝元老,门生故旧遍布朝野,连先帝在时都要让他三分。
我父亲安国公虽掌部分兵权,但在朝中根基,远不如太师深厚。我若准了这道折子,
明日朝堂怕是要掀起滔天巨浪。冷汗顺着脊背滑下。我清了清发紧的喉咙,
声音隔着帘子传出去,带着自己都没察觉的微颤:“李相……所奏之事,关系重大。
”“太师毕竟是三朝老臣,于国有功,是否……是否再详加查证?
”底下起了一阵细微的骚动。就在我以为他会据理力争时,脚步声却响了起来。不疾不徐,
坚定地朝着帘幔而来。我的心跳骤然漏了一拍。明黄的绸缎被一只骨节分明的手猛地掀开,
光线豁然涌入,刺得我眯了眯眼。一道颀长的身影立在帘外,官袍肃整,
玉带勾勒出劲瘦的腰身。他竟敢闯帘!我惊得忘了呼吸,抬头撞进一双深不见底的眸子里。
那里面没有臣子的恭顺,只有一片沉静的、近乎锐利的审视。李怀瑾。
这是我第一次如此清晰地看见他。不同于父亲和兄长那般武人的刚毅,
也不同于其他文臣的儒雅或圆滑。他面容清俊,眉眼间却凝着一股挥之不去的冷冽之气,
像终年不化的雪峰。他俯身,玉带的边缘抵在我面前的御案上,发出轻微的磕碰声。
距离近得我能闻到他身上淡淡的墨香和一丝清冽的雪松气息。“太后娘娘,”他开口,
声音压低了,只有我们两人能听清,“可知昨日,安国公爷因北疆军饷之事,
被太师门下御史联名弹劾贪墨?奏章,已经递到中书省了。”我浑身一僵,
血液仿佛瞬间冻结。父亲……被弹劾贪墨?北疆军饷?那是我大哥骁骑将军麾下将士的命脉!
这哪里是弹劾,这是要将我安国公府的命!巨大的恐惧和愤怒攫住了我,手脚一片冰凉。
我看着他近在咫尺的眼睛,那里面清晰地映出我惊慌失措的脸。没有退路了。
我猛地吸了一口气,胸口剧烈起伏。几乎是用了全身的力气,抓起案上的朱笔。
在那份要革太师职的奏章上,狠狠批了一个“准”字!鲜红的墨迹在宣纸上洇开,像一滴血。
笔搁回砚台,发出清脆的一声响。我脱力般靠向椅背,指尖仍在不受控制地轻颤。
我以为他该退下了。可他没有。他的目光落在我发间。那支太后亲赐的九尾衔珠凤簪,
赤金点翠,象征着垂帘太后的尊荣。下一刻,他竟抬手,
极其无礼地、轻轻巧巧地将其抽了出去。乌发如云,骤然披散下一缕,垂在我颊边。
“叮”的一声轻响。他将那沉甸甸的凤簪随意掷在御案上,珠玉乱颤。“这副簪,太重了。
”他直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我,声音恢复了之前的清朗,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掌控,
“今日起,臣会教娘娘,该如何坐稳这垂帘之后。”2发丝垂落带来的细微痒意,
和他话语中毫不掩饰的掌控意味。让我浑身的血液似乎都冲到了头顶,脸颊滚烫。
我僵坐在椅背上,听着他在帘外,用那清朗而毋庸置疑的声音,宣布了对太师的处置。
朝堂上一片死寂,无人敢出声反驳。那一刻,我清楚地意识到,这垂帘之后。
并非我想象中可以种花养鱼的避风港,而是另一个不见硝烟的战场。而李怀瑾,
这个权倾朝野的丞相,以一种最强势的方式,宣告了他将成为这个战场的主导者。那日后,
我称病了几日,没有上朝。并非完全是托词。那日的惊心动魄,以及李怀瑾带来的压迫感,
让我夜不能寐。太后病榻前的气息越发微弱,幼帝年幼懵懂,偶尔来请安,
看向我的眼神里带着依赖和怯懦。我知道,我退不得。再次垂帘,是在一个秋雨绵绵的早晨。
雨水敲打着琉璃瓦,声音细密而急促,更显得大殿之内空旷肃穆。我刻意挺直了背脊,
发间换了一支素净的玉簪,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稳无波。
李怀瑾依旧站在百官之首的位置。他递上来的奏章,是关于清理户部积欠、改革漕运的条陈。
条理清晰,利弊分析得透彻,确确实实是利国利民的好策。我仔细听着,
心中不得不承认此人之才。待到内侍唱问:“太妃娘娘以为如何?”我深吸一口气,
尽量让自己的声音不带任何情绪:“丞相所奏,老成谋国,于民有利,准奏。”“太妃圣明。
”他躬身行礼,姿态无可挑剔。然而,就在我以为今日会顺利度过时。他却并未立刻退下,
而是又呈上一本:“臣,还有本奏。”“讲。”“御史台副都御史周迁,年老昏聩,
近日多次于公开场合非议朝政,语涉宫闱,有失体统。”“臣以为,当令其致仕,
以肃清言路。”周迁?我心头一跳。此人确实是太师门生,但素有刚直之名,
他非议朝政……语涉宫闱?我立刻想到了那日他提及的父亲被弹劾之事。这哪里是肃清言路,
这是在剪除太师的羽翼。我捏紧了袖中的手指,指尖冰凉。准,还是不准?准了,
便是向他低头,助长他清除异己的气焰。不准……想到父亲和大哥,想到北疆的军饷,
我喉咙发紧。殿内静得可怕,连雨声都似乎远去了。所有大臣都在等着我的裁决。我抬起眼,
目光试图穿透那厚重的帘幔,看清他此刻的神情。是笃定?是嘲讽?
还是如那日一般的冰冷审视?沉默像粘稠的液体,弥漫在空气中。终于,
我听到了自己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沙哑:“周御史……既然年事已高,精力不济,
便准其所请,恩赏致仕吧。”“太后圣明。”李怀瑾的声音依旧平稳,听不出喜怒。
他退回了班列。直到散朝,我浑身的力气仿佛都被抽空,靠在椅背上,久久无法动弹。
宫人悄无声息地上前,想要搀扶,我摆了摆手。回到安宁宫我晋位太妃后移居之所。
我挥退了所有宫人,独自坐在窗边。秋雨未停,院子里我精心养护的秋海棠被打得七零八落。
一种深深的无力感攫住了我。我以为批阅奏章、发号施令便是权力。却原来,我手中的朱笔,
提也好,落也罢,似乎都绕不开那个叫李怀瑾的男人。“娘娘,”贴身宫女轻手轻脚地进来,
低声道,“丞相大人……派人送来了几本前朝贤后垂帘听政的札记,说……供娘娘参详。
”我看着宫人捧上来的那几本装帧精美的书册,只觉得刺眼无比。参详?是提醒,
还是另一种形式的掌控?我没有去碰那些书,只是望着窗外连绵的秋雨,
轻声问:“国公府……今日可有消息传来?”宫女小心翼翼地回道:“回国公府一切安好,
将军前日来信,说北疆一切平稳,让娘娘勿念。”一切安好……一切平稳……我闭上眼,
李怀瑾那双沉静锐利的眼睛仿佛又在眼前。李怀瑾,你究竟想做什么?教我坐稳这垂帘?
还是想让我成为你手中的提线木偶?雨声潺潺,无人应答。秋雨连绵了几日,终于放晴。
阳光透过雕花窗棂洒进来,在冰冷的地砖上投下斑驳的光影。我坐在书案后,
面前摊开着李怀瑾派人送来的那几本“前朝贤后札记”。指尖拂过泛黄的纸页,墨香犹存。
里面确实记载了不少权衡之术、御下之道,字字珠玑。可每读一行,
都仿佛能看见李怀瑾那双洞悉一切的眼睛,在无声地审视着我。他在告诉我,我所思所想,
所忧所惧,皆在他意料之中。“娘娘,”大宫女秋云悄步进来,低声禀报,“丞相大人求见,
说是有要事禀奏。”我的心猛地一紧,又来了。“宣。”我放下书册,
努力让声音听起来平稳。脚步声由远及近,不疾不徐。他今日穿了一身深青色官袍,
玉带束腰,更衬得身姿挺拔。日光在他身后勾勒出一道清冷轮廓。“臣,李怀瑾,参见太妃。
”“丞相免礼。”我隔着帘幔,目光落在他的官帽上,“有何要事?”他并未立刻回答,
而是微微抬手,示意身后的随从。一名小内侍躬身捧上一个紫檀木盒。
“北疆八百里加急军报已至中书省,”李怀瑾的声音透过帘子传来,清晰而冷静,
“骁骑将军用兵如神,大破敌军,斩首三千,缴获辎重无数。”“此乃详细战报,
请太后过目。”大哥……赢了? 巨大的喜悦瞬间冲上心头,几乎让我忘了维持太后的威仪。
我几乎想立刻掀开帘子,亲自看看那战报上写着大哥怎样的功绩。“好!甚好!
”我声音里带上了抑制不住的激动,“骁骑将军立此大功,当重重犒赏三军!
”“太妃所言极是。”李怀瑾应道,话锋却微微一转,“然,北疆虽定,军饷后续补给,
阵亡将士抚恤,以及论功行赏细则,皆需尽快拟定。”“以免寒了将士之心,
亦防小人从中作梗。”他最后几个字,说得轻描淡写。。是了,一场胜仗背后,
是更为复杂的朝堂博弈。“丞相思虑周全,”我尽量让自己的声音恢复平静,
“此事便由中书省会同兵部、户部尽快拿出个章程,呈报上来。”“臣,遵旨。
”他躬身领命,却没有立刻离开。殿内陷入一种微妙的寂静。阳光移动了几分,
将他映在帘子上的影子拉得长长的。我几乎能感觉到他穿透帘幔的目光。“太妃近日,
似乎清减了些。”他突然开口,声音比方才低沉了几分。“可是为朝政忧心?
”我的心跳漏了一拍。他这是什么意思?“劳丞相挂心,哀家无恙。”我生硬地回答,
指尖无意识地蜷缩起来,触碰到袖中那支他当日掷于案上的凤簪。自那日后,我便再未戴过。
帘外传来一声极轻的,几乎听不见的低笑。“太妃肩负江山社稷,万望保重身体。
”他语气依旧恭敬,“若遇难决之事,臣,随时恭候。”说完,他再次行礼,转身,
衣袂拂动间。带起一丝微不可查的雪松气息,随后脚步声渐行渐远。我僵坐在帘后,
直到那气息彻底消散,才缓缓松开了紧握的手。掌心一片湿冷黏腻。3那场胜仗带来的喜悦,
如同投入湖面的石子,只激起片刻涟漪.便迅速沉入由李怀瑾带来的、更深沉的波澜之下。
他并未再做出闯帘那般惊世骇俗的举动,甚至称得上恪守臣礼。每日奏对,言辞恭谨,
条陈清晰。他不再需要闯入我的帘内,因为他的影响,早已无孔不入地渗透进来。这日,
议的是漕运改革后续。此事由他一手推动,触及利益盘根错节,反对之声一直未曾停歇。
今日,几位老臣更是引经据典,痛陈改革之弊。言词激烈,
几乎将李怀瑾比作祸国殃民的权奸。我端坐帘后,指尖冰凉。这些老臣,
或多或少与太师有些关联,他们的发难,在意料之中。我该怎么做?像之前一样,
凭借太后权威强行压下?还是……我下意识地将目光投向帘外那道挺拔的身影。他站在那里,
如同风暴中心,岿然不动。待几位老臣慷慨陈词完毕,殿内陷入一种紧绷的寂静时,
他才缓缓出列。没有辩解,没有驳斥。他只是将一份新的文书交由内侍呈上。“太妃,
此乃漕运改革试行三月以来,各关卡税银增收明细,
以及运河沿岸十七州府百姓陈情万民书副本。”他的声音平稳无波,听不出丝毫情绪,
“新增税银已按计划拨付北疆,充作军资。”“万民书上,所言皆是漕弊解除后,
生计稍得喘息之感念。”内侍将文书小心翼翼地从帘子下方递了进来。我接过,沉甸甸的。
翻开,一边是密密麻麻的数字,清晰罗列,铁证如山。另一边,
是粗糙纸张上歪歪扭扭的字迹,或按着鲜红的手印,诉说着最朴素的感激。
方才还义愤填膺的老臣们,此刻像是被扼住了喉咙,脸色青白交错,呐呐不能言。
我合上文书,深吸一口气。感觉胸腔里那股一直被压抑着的东西,似乎松动了一丝。
我看向帘外,第一次,不是出于恐惧或被迫。而是带着一种清晰的认知,开口:“丞相所行,
利国利民,证据确凿。”“此后漕运改革一事,依丞相所奏章程推行,无需再议。
”“太妃圣明。”他躬身。那一刻,我仿佛看见他唇角极轻微地勾了一下。转瞬即逝,
快得让我以为是错觉。散朝后,我独自在御花园里走了走。秋意渐深,草木开始凋零。
我站在太液池边,看着水中自己模糊的倒影。凤冠霞帔,威仪天成。
却掩不住眼底的迷茫与一丝……连自己都不愿承认的动摇。他是在利用我,我知道。
他需要我这面“垂帘”来推行他的政令,压制反对的声音。他送我书,提醒我军饷。
都是在告诉我,我和安国公府的利益,暂时与他捆绑在一起。
可当他真的拿出那些实实在在的政绩。那些让百姓得益、让边疆稳固的方略时。我无法否认,
他做的,确实是这个摇摇欲坠的王朝所需要的事情。“娘娘,风大了,回宫吧。
”秋云轻声提醒。我回过神,点了点头。回到安宁宫,却发现书案上多了一盆花。
不是宫里常见的牡丹、兰花。而是一株精心栽培的秋海棠,枝叶挺拔,花苞累累,
有几朵已经绽开。是那种极其秾丽的、带着丝绒质感的深红色,在略显清冷的殿宇中,
灼灼夺目。“这是……”我怔住。秋云回道:“是丞相大人命人送来的,说……说秋日萧索,
此花还算耐寒,给娘娘赏玩,聊解烦闷。”秋海棠。我忽然想起,那日雨中,
我对着窗外被打落的海棠流露出的惋惜,竟被他看见了?指尖轻轻触碰那丝绒般的花瓣,
冰凉而柔软的触感。我的心乱了。比被他强行抽走发簪时更乱。那时的愤怒和恐惧是直接的,
明确的。而此刻,这种裹挟着政绩、民生,甚至还有一丝若有若无“体贴”的步步紧逼,
让我更加无所适从。我看着那盆开得正盛的海棠,它在李怀瑾送来的书册旁,红得刺眼。
4太后的病依旧没有起色,偶尔清醒片刻。拉着我的手,浑浊的眼睛里满是忧虑,
反复念叨着“天子……江山……”。沉重的担子压得我几乎喘不过气。这日午后,
我正在安宁宫偏殿翻阅礼部呈上来的关于冬至祭典的章程。殿外忽然传来一阵喧哗,
夹杂着孩童清脆又带着哭腔的喊声。“放开!我要见太妃!让我进去!”是皇帝!
我心头一紧,立刻放下奏章起身。秋云已经快步出去查看。
很快便带着眼睛通红、发髻都有些散乱的皇帝走了进来。
他身后还跟着几个惊慌失措的乳母和内侍。“怎么回事?”我沉声问道,
伸手将扑过来的皇帝揽住。十岁的孩子,身子单薄,在我怀里微微发抖。
“太妃……太妃……”皇帝抽噎着,话都说不完整,“他们……他们说……说父皇不在了。
”“现在母后也要……也要……是不是没人要我了?是不是?”他仰起头,
稚嫩的脸上满是恐惧和泪水。我的心像是被狠狠揪了一下。先帝去得突然,如今太后病重。
这深宫之中,他唯一的依靠,似乎只剩下我这个同样自身难保的太妃。“胡说!
”我拿出帕子,轻轻擦去他的眼泪,语气尽量放得平稳,“太后只是病了,需要静养。
你是太子,是国之储君,谁敢不要你?”“有太妃在,绝不会让人欺负了你。
”这话是说给小皇帝听,似乎也是在说给自己听。“可是……可是……”小皇帝吸着鼻子,
小手紧紧抓着我的衣袖,“李丞相……他今天考校我功课,
我……我《治国策》有一段没背出来。”“他……他的眼神好可怕……他说,说我如此懈怠,
将来如何担得起江山重任……”李怀瑾! 又是他!他对一个十岁的孩子,竟也如此严苛,
施加这般压力?一股怒火混合着无力感再次涌上心头。他是在逼太子,更是在逼我。
他要的是一个符合他期望的、能被他掌控的储君。
以及一个能配合他、不给他添乱的垂帘太妃。我安抚了小皇帝许久,
又严厉训诫了伺候不周的宫人。承诺晚些时候亲自去检查他的功课,
这才让太子的情绪稍稍平复,由乳母带着回去休息。殿内重新安静下来,我却心潮难平。
我们在这深宫之中,看似尊贵,实则风雨飘摇。“娘娘,”秋云悄声禀报,“丞相大人求见,
说是关于冬至祭典的具体仪程,需与娘娘商议定夺。”他来得可真快。
是听说了小皇帝方才的失态,特意前来?我深吸一口气,整理了一下微乱的衣襟和心绪。
走到正殿,在帘后的凤椅上坐下。“宣。”李怀瑾迈步而入,官袍整齐,面容沉静。
他行礼如仪,仿佛将太子吓哭的人与他毫无干系。“祭典仪程,礼部所拟章程有何不妥?
”我直接问道,不想与他多做周旋。“回太妃,章程大体无误,只是……”他微微抬眸,
目光似乎能穿透帘幔,“臣以为,此次祭典,应由太妃携陛下,共同主持。”我心中一凛。
按制,太后病重,由位份最高的太妃携太子主持祭典并无不可。但由他如此明确地提出,
意义便不同了。这是在进一步将我和皇帝推向前台。“丞相考虑周全,”我稳住声音,
“便依丞相所言。”“此外,”他顿了顿,继续道,“祭典那日,太妃礼服钗环,
需按制穿戴齐整,以示对天地祖宗之敬重。”我的指尖猛地掐入掌心。他是在点那支凤簪。
他要我,在百官宗亲面前,戴上他当日亲手掷于案上凤簪。殿内空气仿佛凝固了。
阳光透过窗棂,将他的影子投在帘上,带着沉甸甸的压迫感。
我能感觉到他落在帘幔上的目光,平静,却不容置疑。良久,我听到自己的声音,
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哀家,知道了。”帘外,他微微躬身。“太妃明鉴。
”他退下了。那盆被我弃置角落的秋海棠,仿佛在这一刻,无声地绽放得更加浓烈。
5冬至祭典那日,天色未明,整个皇城便笼罩在肃穆的氛围中。我端坐于安宁宫妆台前,
看着镜中盛装的自己。秋云小心翼翼地将那支九尾衔珠凤簪插入发髻。沉甸甸的重量,
仿佛不是落在头上,而是压在心上。金丝点翠的凤凰展翅欲飞,冰冷的触感贴着头皮。
提醒着我那日帘内的难堪,以及今日必须面对的屈从。“娘娘,时辰快到了。
”秋云低声提醒。我深吸一口气,站起身。繁复隆重的礼服几乎让我有些步履维艰。
走到殿门,却发现小皇帝穿着一身小小的龙袍,正不安地等在那里。看到我,他眼睛亮了亮,
小手立刻抓住了我的衣袖。“太妃……”他声音里还带着怯意。我反手握住他冰凉的小手,
用力紧了紧。“陛下莫怕,跟着哀家便是。”祭坛设在圜丘,寒风凛冽。我牵着小皇帝,
一步步走上漫长的汉白玉台阶,身后是文武百官。在最前方,站着李怀瑾。他身着丞相朝服,
身姿如松。在猎猎寒风中,竟有种稳如山岳的气势。他没有抬头,
但我却能清晰地感知到他的存在。仪式冗长而庄严。当我按照礼官的唱喏,
准备捧起那沉重的玉爵进行初献时。宽大的袖摆不慎勾住了案角的一个小铜环,
身体猛地一个趔趄。“太妃!”近处传来几声低呼。电光火石间,
一只骨节分明的手稳稳地托住了我的肘部。力道恰到好处,既阻止了我的失仪,又迅速松开,
快得仿佛只是无意间的碰触。是李怀瑾。他不知何时已侧身半步。依旧目视前方,
面色沉静如水,仿佛刚才出手相助的并非是他。只有那瞬间透过厚重礼服传来的短暂暖意,
残留在我臂弯。我的心跳骤然失序。不是因为惊吓,而是因为那只手。
它打破了他一直以来留给我的只有冰冷、算计和压迫的印象。献祭,奠帛,
读祝……接下来的流程,我有些心神不属。目光偶尔会不受控制地瞥向侧前方那道身影。
他主持大局,调度有度,声音清朗地诵读着祭文。每一个字都带着一种沉静的力量,
仿佛能安定这惶惶的人心。寒风似乎也不那么刺骨了。祭典终于结束。回宫的路上,
小皇帝似乎也感受到了气氛的不同,小声对我说:“太妃,李丞相……好像也没有那么可怕。
”我摸了摸他的头,没有言语。当夜,我坐在灯下。看着那支被取下的凤簪,
心境却与清晨时截然不同。“娘娘,”秋云端着一碗热汤进来,低声道,
“丞相大人派人送来了这个。”那是一个小巧的紫铜手炉。外面套着素锦棉套,触手温润,
热度恰到好处。“送东西的人说,今日天寒,祭典劳累,让娘娘暖暖手,驱驱寒气。
”我接过手炉,暖意顺着掌心一点点蔓延至四肢百骸。想起祭坛上他及时伸出的手,
想起他沉稳主持祭典的身影。想起小皇帝那句“好像也没有那么可怕”。
我是不是……一直都因为最初的恐惧和被迫,而对他存有太大的偏见?
他将我和小皇帝推至人前,固然有利用之心。可他所行的漕运改革、清理积弊,
乃至今日这井然有序的祭典。桩桩件件,确实是在努力维系着这个国家的稳定。
他对小皇帝严苛,是否也只是恨铁不成钢,希望储君能早日担起责任?
还有这手炉……我看着那跳跃的烛火,心中那座关于李怀瑾的、由恐惧和抗拒筑起的高墙,
悄然裂开了一道缝隙。或许,他并非全然是冰冷的权臣。在那层坚硬的外壳之下,
是否也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温度?我将手炉拢在怀中,暖意氤氲。窗外的寒风依旧呼啸。
安宁宫内,却仿佛有了一丝不一样的暖流,悄然涌动。6再次临朝听政时,
我依旧坐在那厚重的帘幔之后,心境却与往日不同。当李怀瑾出列奏事,
条分缕析地陈述着清理旧案、整顿吏治的方略时。我第一次真正静下心来,
去听他所言的内容,而非仅仅揣度其背后的意图。他的声音清朗平稳,
提出的举措虽依旧犀利,直指积弊。却并非一味酷烈,往往辅以相应的安抚或替代之策,
力求平稳过渡。我甚至能从中听出他对民生疾苦的考量,
对朝廷冗员与地方豪强勾结的深恶痛绝。这并非一个只知揽权、排除异己的奸臣所能为。
当有老臣再次跳出来,以“祖制不可违”、“恐生民变”为由反对时。
我不再像以往那般只是被动地等待李怀瑾拿出证据反驳,或是因担忧而犹豫不决。
我轻轻咳了一声,帘内外顿时安静下来。“张大人所言祖制,哀家亦知。
”我的声音透过帘幔传出,带着连我自己都未曾预料到的镇定,“然则,时移世易,
先帝在时,亦常叹法令不行,胥吏贪酷,乃国之大患。”“丞相所奏,
正是为了革除这等痼疾,使法令清明,百姓安居。”“若只因循旧例,坐视弊端丛生,
岂非辜负先帝,辜负天下?”我顿了顿,感受到帘外李怀瑾投来的目光。
那目光似乎与以往不同,少了几分审视,多了几分……专注。我继续道:“至于生民变之忧,
丞相条陈之中,已有详备安抚之策。”“若因噎废食,则改革永无推行之日。”“此事,
便依丞相所奏,着吏部、刑部会同办理,务求稳妥。”“太妃圣明!”李怀瑾率先躬身,
声音里似乎带着一丝极淡的、难以察觉的波动。那几个还想争辩的老臣,见我态度明确。
且言之有物,面面相觑之下,也只能悻悻然地退了回去。散朝后,我回到安宁宫,
心口仍有些微微发烫。并非因为紧张,
而是因为一种前所未有的感觉不是全然被动地接受或抗拒,而是基于自己的判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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