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初护不住母亲如今护不住魏婴

楔子我攥着学区房户型图进门时，妻子赵倩正对着电话笑：“妈，四十万转好了，

浩浩尽管挑车。”那是我和她省吃俭用六年的积蓄，

是女儿乐乐明年上学的希望 —— 我在工地啃冷馒头，她舍不得买护手霜，

手冻裂了只涂凡士林，却转头把钱给她弟买车相亲。“把钱要回来。” 我声音发颤，

乐乐躲在我身后哭着要新家。她却瞪我：“乐乐晚两年上学怎么了？浩浩没车娶不到媳妇，

我们赵家脸往哪搁？”我去娘家要说法，她弟赵浩一拳砸在我脸上，血滴在乐乐衣服上。

她妈举着扫把骂：“上门女婿还敢管闲事！” 赵倩就站在旁边，只拉我劝 “别闹了”。

那一刻我彻底死心，连夜收集转账记录找律师。她以为我只是赌气，

收拾行李回娘家时放话：“等你求我复婚。”后来她在娘家当免费保姆，

被妈骂 “离婚女人没人要”，被弟嫌 “丧门星”，哭着来求复合。

我抱着乐乐摇头：“我不要回头的你，只要乐乐不受委屈的未来。”1九月的周末，

天刚放晴，阳光透过出租屋的纱窗，在地板上投下细碎的光斑。我带着女儿乐乐去看学区房，

中介手里的户型图被乐乐用粉色蜡笔涂得满是爱心，她踮着脚趴在中介的桌子上，

小手指着图里的阳台：“爸爸，这里能放我的滑梯吗？老师说有阳台的房子能晒好多太阳。

”我揉了揉她柔软的头发，指尖能摸到她发间的温度，心里暖得发涨 —— 这六年，

我在工地当项目经理，每天起早贪黑，夏天晒得脱皮，冬天冻得手裂，赵倩在超市当收银员，

每月工资除了生活费，一分都不敢乱花，攒下的四十万，终于能给女儿一个靠谱的上学环境，

再苦再累都值了。从中介公司出来，乐乐拉着我的手，蹦蹦跳跳地走在人行道上，

路边的梧桐树落下几片叶子，她追着叶子跑，笑声像风铃一样清脆。“爸爸，

我们什么时候能搬新家呀？” 她跑累了，趴在我怀里喘气，小脑袋靠在我的肩膀上，

“我想让小美来新家玩，她上次说我家太小了，转不开身。”我抱着她，

脚步放得很慢：“快了，等爸爸把手续办好，咱们下个月就能搬进去，

到时候给你买最大的滑梯。” 乐乐开心地在我脸上亲了一口，口水蹭在我脸颊上，

我却舍不得擦 —— 这是我拼尽全力想守护的温暖。回到家时，

玄关处没看到妻子赵倩的鞋，鞋柜上她常穿的米色帆布鞋还摆在那里，鞋尖沾着点泥渍，

是上次下雨她忘带伞弄的。我刚把乐乐放在地上，就听到卧室里传来赵倩打电话的声音，

语气里带着我从没听过的雀跃，像藏了糖的孩子：“妈，你放心，钱我早上就转过去了，

四十万一分不少，浩浩选车的时候别太急，多对比几家 4S 店，挑个空间大的，

以后带对象出去玩也方便……”“四十万” 这三个字像惊雷一样炸在我耳边，

我手里的户型图 “啪” 地掉在地上，纸张边缘的折痕被摔得更明显。

乐乐被响声吓了一跳，赶紧往我身后躲，小手紧紧抓着我的裤腿：“爸爸，怎么了？

”我冲进卧室，赵倩坐在床沿上，手机贴在耳边，看到我进来，她的身体瞬间僵住，

手里的手机差点从指尖滑落到床铺上，眼神慌乱得像偷了东西的小孩，不敢跟我对视。

“你把钱转哪去了？” 我的声音发颤，手指着她，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连指尖都在发抖，

“那是给乐乐买学区房的钱！我们攒了六年，我每天在工地吃泡面，你连护肤品都舍不得买，

去年冬天你手冻裂了，买瓶护手霜都要犹豫半天，你居然……”“严斐你小声点！

” 赵倩赶紧打断我，慌慌张张地挂了电话，起身想去捂我的嘴，她的手心带着汗，

蹭在我下巴上，“乐乐还在外面呢，别吓着孩子！浩浩要买车，他妈说现在没车找不到对象，

那四十万先给他用用，等他以后结婚了，肯定会还我们的……”“用用？” 我气得发笑，

眼泪都快涌上来，视线模糊了一片，“赵倩，你摸着良心说，你弟这些年借我们的钱，

有哪次还过？上次他说要开网店，我们把准备给乐乐买钢琴的五万块给了他，

结果他拿去跟朋友赌钱，输光了还说‘小钱而已’；前阵子他说要交房租，我们又给了两万，

转头他就买了最新的游戏机，还在朋友圈晒，说‘姐夫给的零花钱’！这次是四十万，

是乐乐的学区房款，是她能不能去好学校的希望，你怎么敢的？”乐乐从门缝里探进小脑袋，

眼睛红红的，看到我和赵倩吵架，眼泪一下子就掉了下来：“爸爸，妈妈是不是不要新家了？

乐乐不要滑梯了，也不要让小美来玩了，我想在新家上学……” 我蹲下来抱住女儿，

她的小胳膊紧紧搂着我的脖子，哭声闷闷的，震得我胸口发疼。赵倩站在旁边，脸色发白，

嘴唇抿成一条直线，却还是嘴硬：“乐乐还小，晚两年上学也没关系，浩浩不一样，

他都二十八了，再找不到对象，别人该说我们赵家没人了！”“晚了也是他自找的！

” 我猛地站起来，声音大得震得卧室的窗户都嗡嗡响，窗台上的绿萝叶子晃了晃，

几片黄叶掉了下来，“赵倩，我最后跟你说一次，明天把钱要回来，不然我们就离婚！

”2“离婚？” 赵倩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眼睛一下子红了，眼泪顺着脸颊往下流，

她指着我，手都在抖，“严斐你为了四十万跟我离婚？我们结婚六年，我给你生了乐乐，

每天给你做饭洗衣，在你心里我和乐乐还不如一套房子？你有没有良心！”“良心？

” 我指着自己的胸口，那里像压了块石头，喘不过气，字字句句都带着寒意，

“我的良心就是不让乐乐跟着我们挤在三十平米的出租屋，冬天暖气不热，

她冻得缩在被子里写作业；不让她因为没学区房，只能去郊区那个连操场都没有的破学校，

每天要坐一个小时的公交；我的良心就是想让她有个安稳的家，而不是像你一样，

把我们的家当你娘家的提款机！”那天晚上，我们吵到了凌晨，客厅的灯亮了一整夜。

赵倩坐在沙发上，手里攥着抱枕，眼泪掉在抱枕上，晕开一小片湿痕：“钱已经转过去了，

浩浩说车都看好了，明天就要去提，怎么可能要回来？严斐，你就不能体谅一下我吗？

我就这一个弟弟，我不能看着他打光棍。” 我坐在对面的椅子上，看着她，

心里一片冰凉 —— 这六年，我以为只要我够包容，够努力，就能撑起这个家，

我记得她生孩子时，我在工地赶工期，没能及时回来，她没怪我；我记得我妈生病，

她跑前跑后照顾，没说一句怨言，可我没想到，她的 “扶弟魔” 早就刻进了骨子里，

连女儿的未来都能不管不顾。乐乐被我们的争吵声吵醒，揉着眼睛从房间里出来，

小脸上还挂着泪痕：“爸爸，妈妈，你们别吵了好不好？乐乐害怕。”我赶紧走过去，

把她抱进怀里，她的身体还在发抖，我拍着她的背，轻声哄她：“乐乐不怕，

爸爸妈妈没吵架，就是在说事情，你先去睡觉，明天爸爸带你去买冰淇淋。

” 乐乐点了点头，靠在我怀里睡着了，我抱着她回房间，盖被子时，

不小心碰到她的小脚丫，还是凉的 —— 这个出租屋没有暖气，冬天总是冷得厉害，

我更坚定了要给她买学区房的决心。第二天一早，我没去上班，跟工地的领导请了假，

说家里有急事。我直接去了赵倩娘家，那是个老旧的小区，楼道里堆满了杂物，

墙上贴着各种小广告，走到三楼时，就能听到赵倩她妈在屋里说话的声音，

带着炫耀的调子：“隔壁王婶，我儿子明天就要去提车了，二十多万的 SUV，

我女婿给的钱，以后我儿子也是有车的人了，看谁还敢说他没本事。”我敲了敲门，

门很快就开了，赵倩她妈看到我，脸上的笑容一下子就没了，

脸色沉得像锅底：“严斐你来干什么？是不是又欺负我们家倩倩了？我跟你说，

倩倩要是受了委屈，我饶不了你！” 她堵在门口，不让我进去，身上的围裙还没摘，

上面沾着面粉，应该是在包饺子。她弟赵浩从房间里出来，穿着一身新的运动服，

是我去年没舍得买的牌子，手里拿着车钥匙，钥匙链上挂着个奥特曼挂件，

他炫耀似的在我面前晃了晃：“姐夫，我姐给我买的车，昨天去看了，白色的，特别好看，

以后我就能开车去相亲了，王阿姨说介绍个老师给我，肯定能成。” 他说话的时候，

嘴里还嚼着口香糖，唾沫星子差点喷到我脸上。我盯着那串车钥匙，

金属的光泽晃得我眼睛疼，气得浑身发抖：“赵浩，把钱还回来，那是给乐乐买学区房的钱，

不是让你买车的！乐乐明年就要上小学了，没有学区房，她只能去郊区的学校，你知道吗？

”“什么你的我的？” 赵浩把钥匙揣进兜里，翻了个白眼，双手抱在胸前，

“我姐的钱就是我的钱，她愿意给我花，你管得着吗？严斐我告诉你，别给脸不要脸，

要不是看在你能赚钱，能给我姐零花钱的份上，我姐早就跟你离婚了，你以为你是谁？

”“你再说一遍！” 我上前一步，胸口的怒火像要烧出来，伸手想抓住赵浩的衣领，

他的运动服材质很滑，我手指刚碰到，就被赵倩她妈一把推开：“严斐你想干什么？

想打我儿子？我跟你拼了！”她抓着我的胳膊，指甲深深掐进我的肉里，

我能感觉到皮肤被掐破了，疼得我倒吸一口凉气，血顺着胳膊流下来，滴在地上。3“妈，

你别打爸爸！” 乐乐不知道什么时候跟来了，她跟在我身后，看到我流血，吓得大哭起来，

跑过来抱住我的腿，“爸爸，我们回家，我不要新家了，我不要滑梯了！

”我看着乐乐哭红的眼睛，心里像被刀割一样疼，刚想把她抱起来，赵倩也赶来了，

她喘着气，头发有些乱，看到眼前的场景，却只是拉着我的胳膊：“严斐你别闹了，

我们回家好不好？浩浩的事以后再说，乐乐还在这儿呢，别吓着她。”“以后再说？

” 我看着她，眼里最后一点希望也灭了，声音冷得像冰，“赵倩，你看到了吗？

你儿子流血了，你妈还在帮着你弟，他们把我们的血汗钱当垃圾，把你当免费的提款机，

把乐乐的未来当儿戏，你还要护着他们？”赵浩趁着我说话的功夫，突然挥拳打在我的脸上，

他的拳头很硬，带着一股蛮力，我没防备，踉跄着后退了几步，撞到了身后的乐乐，

她 “哇” 地一声哭得更凶了。我的嘴角瞬间破了，血顺着下巴流下来，

滴在乐乐的衣服上，染红了一小块。“姐夫，我劝你识相点，” 赵浩捏着拳头，

恶狠狠地说，“再敢跟我要钱，我不光打你，还要打乐乐！”赵倩看到我流血，

又看到乐乐被撞到，终于慌了，冲过去拦住赵浩，双手紧紧抱着他的胳膊：“浩浩你别打了！

那是你姐夫，还有乐乐，你怎么能打孩子！” 可她妈却在旁边帮腔，还捡起地上的扫把，

想往我身上打：“打得好！让他知道我们赵家不是好欺负的！一个上门女婿，

还敢管我们家的事，真是反了天了！”我抹了抹嘴角的血，铁锈味在嘴里散开，

看着眼前这一家人，他们的脸上满是刻薄和冷漠，没有一丝愧疚。我弯腰抱起乐乐，

她吓得紧紧搂着我的脖子，小脑袋埋在我的怀里，不敢抬头。我转身就走，脚步很稳，

没有回头，赵倩在后面喊我的名字：“严斐，你别走！我们有话好好说！

” 我却像没听见一样 —— 这个家，我不想再要了，这个让我心疼、让我失望的家，

不值得我再留恋。回到出租屋，我先给乐乐洗了脸，她的脸上还挂着泪痕，眼睛肿得像核桃。

我用温水帮她擦脸，她小声说：“爸爸，疼不疼？” 我笑着摇了摇头：“不疼，

爸爸是男子汉，不怕疼。” 她伸出小手，轻轻摸了摸我的嘴角，动作很轻，

生怕碰到我的伤口：“爸爸，我们以后再也不去外婆家了好不好？我怕舅舅打你。

” 我抱着她，眼泪终于忍不住掉下来，滴在她的头发上：“好，我们再也不去了，

以后爸爸会保护你，再也不让别人欺负我们了。”接下来的几天，我开始收集证据。

我翻出了家里的银行卡账单，从结婚第二年开始，赵倩每个月都会给她妈转钱，少则五百，

多则两千，还有给赵浩的转账记录，每次都是 “借”，却从来没有 “还” 的记录。

我找出了之前赵浩写的借条，一张是五万，一张是两万，借条上的字迹歪歪扭扭，

还少了个 “借” 字，当时我没在意，现在看来，他从一开始就没打算还。

我还去银行打了这次转四十万的流水，上面清楚地写着 “转账给赵浩”，

时间是周六早上九点半，正是我带乐乐去看学区房的时候。4我拿着这些证据，

去了律师事务所。律师是我工友介绍的，收费不高，人很实在。他翻看着证据，

眉头皱得很紧：“严先生，根据这些记录，赵女士在婚姻存续期间，未经你同意，

擅自将夫妻共同财产转给娘家，属于转移财产，你在离婚时不仅能争取到乐乐的抚养权，

还能要求她返还部分财产，尤其是这四十万，性质比较严重，胜诉的概率很大。

” 我坐在律师的对面，心里稍微松了口气，至少，我能给乐乐一个安稳的未来了。

赵倩以为我只是说说而已，还跟我赌气。她收拾东西的时候，把她的衣服一件件叠好，

放进行李箱，嘴里还念叨着：“严斐你别后悔，真离婚了，你带着乐乐过，

看谁能跟你过一辈子！乐乐还小，需要妈妈，你一个大男人，怎么照顾她？

” 她把乐乐的玩具也装进了行李箱，说 “乐乐不能没有妈妈买的玩具”，我没拦着她，

只是把乐乐抱在怀里，不让她看到这一幕。赵倩走的时候，还回头看了一眼，

说 “等你想通了，就来接我，我还能给你一次机会”，我没说话，只是关上了门，

把她的声音和我的过去，都关在了门外。接下来的日子，我开始了一个人带娃的生活。

每天早上六点，我就要起床，先给乐乐做早餐，她喜欢吃煎蛋，我要把蛋黄煎得半熟，

还要撒点葱花；然后帮她穿衣服，梳头发，她的头发很软，容易打结，我要慢慢梳，

不然会疼；送她去幼儿园后，我再去工地上班，中午在工地吃盒饭，

晚上赶在幼儿园关门前接乐乐回家，给她做晚饭，陪她写作业，给她讲故事，直到她睡着，

我才能坐下来，整理工地的资料，有时候要忙到凌晨。有天晚上，乐乐突然发烧了，

体温达到了 39 度，小脸烧得通红，还一直说胡话：“爸爸，

滑梯…… 新家……” 我吓坏了，抱着她就往医院跑，路上没有出租车，我只能抱着她跑，

她的体重有三十多斤，我跑了两公里，累得喘不过气，胳膊都酸了，却不敢停下。到了医院，

医生说只是普通感冒，打了针就好了，我才松了口气。看着乐乐躺在病床上，睡得很熟，

我坐在床边，握着她的小手，心里满是愧疚 —— 要是我能早点把学区房买下来，

要是我能多陪陪她，她是不是就不会生病了？乐乐很懂事，从不问妈妈去哪了，

只是偶尔会在幼儿园看到别的小朋友有妈妈送，会小声问我：“爸爸，妈妈是不是出差了？

她什么时候回来？” 每次我都抱着她说：“妈妈有事，去很远的地方出差了，

等她忙完了就来看你，她还给你买了很多礼物呢。” 我知道我在撒谎，可我不想让她知道，

她的妈妈，为了舅舅，放弃了她。半个月后，赵倩突然回来了。她站在门口，头发乱糟糟的，

衣服也没洗，脸上还带着点污渍，跟之前那个爱干净、总把自己打扮得很精致的她判若两人。

她看到我，眼睛一下子就红了，冲过来想抱我，我躲开了，她的手僵在半空中，

眼泪掉得更凶了：“严斐，我错了，我不该把钱给浩浩，你原谅我好不好？我们复婚吧，

我以后再也不帮浩浩了，我会好好照顾你和乐乐，给你做饭，给乐乐梳头发……”我抽回手，

语气很平静，没有一丝波澜：“赵倩，太晚了，我们已经离婚了，离婚证谢邀，结婚六年，

她把学区房款给弟买车，娘家动手时我彻底死心接上文早就办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