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特拉斯彗星上次出现时间

阿特拉斯彗星出现的前一夜，薛少杰觉得自己快死了。不是那种感冒发烧，

虚弱无力的濒死感。而是从身体最深处，从骨髓里，

从每一个细胞核中透出的、冰冷的、不可逆转的异化感。他蜷缩在公寓客厅冰凉的木地板上，

牙齿不受控制地打颤，发出细碎的磕碰声。窗外，城市霓虹透过没拉严实的窗帘缝隙，

在他汗湿的额头上投下一道变幻的光痕，红绿交错，像某种拙劣的狂欢。

可他体内正在发生的，绝非狂欢。他抬起一只手，手臂皮肤下的静脉，

原本应该是青紫色的纹路，此刻却隐隐透出一种诡异的、萤火虫般的幽蓝光泽。不是淤青，

不是灯光反射，是血液本身在发光。他甚至能“感觉”到，那些温热的、奔流的液体，

正在一点点凝结，变成细碎的、带着棱角的…晶体。它们在血管里流动时，

带来一种极其细微、却又令人头皮发麻的沙沙声，仿佛有冰冷的微型砂纸在他体内摩擦。

“呃…”又是一阵剧烈的、源自内脏深处的痉挛袭来。薛少杰猛地蜷缩起身子，

指甲在地板上刮出刺耳的声响，他张大嘴，却喊不出声音，只有嘶哑的气流从喉咙里挤出。

视线开始模糊，眼前飞舞着蓝色的光点，不是幻觉，是他眼球后面的血管也在结晶。

他试过了，今天下午，当第一次发现指尖渗出蓝色荧光时，他就冲去了最近的医院急诊。

抽血，化验，CT，核磁…能做的检查都做了。

穿着白大褂的医生看着一堆显示“一切正常”的报告单，眉头皱得能夹死苍蝇。“薛先生，

从检查结果来看，你的身体非常健康。”医生的语气带着困惑和一丝不易察觉的不耐烦。

“血液分析完全正常，没有感染，没有重金属中毒，没有任何器质性病变。你说的…发光？

结晶？我们真的没有检测到任何异常指标。可能是精神压力过大导致的感知异常，

我建议你…”他建议他去看精神科。薛少杰没有争辩，拿着那叠宣告他“健康”的废纸，

逃离了医院。他知道这不是幻觉。这种被从内部改造、侵蚀的感觉真实得可怕。而且，

不只是物理上的异变。有“东西”在看着他。不是通过摄像头，不是透过窗户。

那视线来自他体内，随着蓝色晶体的蔓延而愈发清晰。一种冰冷的、非人的意识，

如同潜藏在深海下的巨兽，悄无声息地扫视着他的思维，他的记忆，

他内心深处最隐秘的角落。他就像一个被开了天灵盖、大脑暴露在陌生空气中的实验体，

毫无隐私和尊严可言。每一次心跳，每一次呼吸，似乎都在那个“观察者”的默许之下。

他挣扎着翻过身，仰面躺着，大口喘着气。天花板上，廉价吊灯的轮廓在模糊的视野中晃动，

阿特拉斯彗星…明天就要最接近地球了。新闻里连篇累牍地报道，

社交媒体上全是兴奋的讨论和星空照片。几千年来最亮的彗星，拖着璀璨的冰屑长尾，

宛如拜访太阳系的古老信使。可薛少杰只觉得那彗星像一个巨大的、冰冷的眼睛，

正从遥远的虚空深处凝视过来。而自己体内的蓝色晶体，就是它与这颗星球之间，

无数个微小的、颤抖的焦点之一。他要死了。不是死于疾病，

而是死于这种无法理解、无法抗拒的…降临。就在这时，

一种强烈的、完全陌生的冲动攫住了他。不是他自己的想法，

像是某种植入的指令突然被激活——离开这里。去城市边缘，去那个废弃的“信标”工业园。

抗拒只持续了几秒，就被体内晶体共鸣般的悸动碾碎。他几乎是手脚并用地爬起来，

套上一件连帽衫，将发光的双手藏进袖口，踉跄着冲出了家门。

夜风裹挟着都市的喧嚣和尾气味道吹在脸上，稍微驱散了一些体内的灼热与麻木。

他拦了一辆出租车，哑着嗓子报出“信标工业园”这个地名时，

司机从后视镜里古怪地看了他一眼。“那地方？早荒废八百年了，哥们儿，

大晚上的去那儿干嘛？”“…有事。”薛少杰把头靠在冰凉的车窗上，闭上眼睛，

抵抗着又一波窥视感的侵袭。车子最终在工业园生锈的大门前停下。付钱，下车，

看着出租车尾灯迅速消失在夜色中，薛少杰才感到一种彻骨的孤独和恐惧。

眼前是一片坍塌的厂房和荒芜的野草，在惨淡的月光下投下幢幢鬼影。风穿过窗户，

发出呜咽般的声音。但那种“必须来这里”的冲动更强烈了。

他深一脚浅一脚地走进园区深处，凭着直觉走向一栋看起来像是旧仓库的建筑。

就在他靠近锈蚀的铁门时，旁边阴影里，一个身影猛地窜出，动作快得惊人，

一把将他拽到墙角的遮蔽处。“别出声！”一个压低的女声在他耳边响起，

带着不容置疑的警告。薛少杰的心脏差点跳出喉咙，挣扎着想要反抗，

但对方的手像铁钳一样箍住他的胳膊。他抬起头，借着月光，看清了那是一个年轻女人，

穿着深色的运动装，头发利落地扎在脑后，脸上沾着灰尘。但一双眼睛在黑暗中亮得惊人，

里面没有恐慌，只有一种极度警惕的冷静。然后，他看到了。在她挽起的袖口下，

小臂的皮肤下，同样流淌着那种幽蓝色的、晶体化的光芒。甚至比他的更亮，更…稳定。

“你…”薛少杰的声音干涩得厉害。“我叫艾薇。”女人快速说道，

目光锐利地扫视着他的脸，尤其是他的眼睛，“你也是，对吧？‘蓝血’。”“…蓝血？

”“我们体内的东西。”艾薇松开他，示意他看向她的手臂，“血液正在被替换，

或者说…升级。变成这种发光的量子晶体。”薛少杰靠在那冰冷的墙上，

巨大的荒谬感和一丝微弱的、找到同类的希望交织在一起，让他几乎虚脱。“这到底是什么？

我快死了…”“死？”艾薇嘴角扯出一个没有笑意的弧度，“刚开始我也这么以为。

但现在看来，这可能比死更…复杂。”她指了指自己的脑袋，“那窥视感，来了多久了？

”“今天…特别强烈。”“因为彗星要来了。”艾薇抬头，透过仓库顶棚的破洞，

望向那片被城市光污染模糊的夜空。“阿特拉斯，它不是普通的彗星。它是信标，

是唤醒信号。”“唤醒…什么？”“我们体内的这些东西，”艾薇轻轻按着自己发光的手臂。

“不是疾病，薛少杰——我知道你的名字。””我能‘感觉’到——它是一种终端。

一种生物量子网络终端。属于一个…非常古老的，并非起源于地球的种族。

”外星种族、终端、网络！这些词汇像锤子一样砸在薛少杰本就混乱的脑海里。

科幻小说里的概念，此刻却成了他身体正在经历的、血淋淋的现实。

“你怎么知道…”“因为我比你‘觉醒’得更早一点。”艾薇的眼神黯淡了一瞬。

“也因为…有人想猎杀我们。他们称我们为‘宿主’，称我们体内的晶体为‘神之碎片’。

”她示意薛少杰跟上，小心翼翼地潜入那间废弃仓库。里面堆满了生锈的机器和杂物，

空气中弥漫着铁锈和霉味，但在仓库角落，艾薇移开几个空油桶，

露出了一个隐蔽的向下入口。下面是一个简陋但功能齐全的地下避难所，

有应急电源、补给品，还有几台看起来经过改装、闪烁着不明信号的电子设备。

“这是…”“一个临时据点，像我这样的宿主，不止我们两个。”艾薇接了一杯水递给他。

“全球各地，在彗星接近的这几个月里，成千上万的人开始变异，

但并非所有人都能活到‘觉醒’！”她打开一台老旧的笔记本电脑，屏幕亮起，

调出一些加密的文件和模糊的照片。“有一个组织，叫‘净化教团’。

表面是一个研究地外文明和灵修的私人机构，实际上…由几个有权有势的亿万富翁控制。

”“他们认为我们体内的晶体是‘污染’，是外星入侵的先锋。但更可能的是，

他们想捕获我们，提取我们体内成熟的晶体。”屏幕上出现一张照片，

一个穿着白色研究服、眼神狂热的老人。“克里夫特博士，‘教团’的首席科学家。

他相信这些晶体能用来制造一个稳定的人工门户，连接上那个外星网络，

窃取他们的科技…或者别的什么东西。”照片切换，显示出一个类似祭坛的装置中央，

悬浮着一小块散发着强烈蓝光的晶体碎片，周围连接着密密麻麻的线缆和探头。

旁边是几具蒙着白布的尸体，白布下透出人形轮廓，但布单上浸染着不祥的蓝色污渍。

薛少杰感到一阵恶寒。猎杀、提取！像对待牲畜一样！“他们…怎么找到我们？

”“我们彼此之间，在一定距离内能微弱地感应到。

他们可能有某种利用碎片晶体制造的探测装置。”艾薇关掉电脑，神色凝重，“而且，

随着彗星临近，我们的信号会越来越强，就像黑暗中举着火把。”就在这时，

薛少杰猛地抱住头，发出一声压抑的痛哼，比之前任何一次都强烈的幻象席卷了他。

不再是模糊的窥视感，而是清晰的、汹涌的画面！不是眼睛看到的景象，

是直接烙印在意识里的信息流。

冰冷的、巨大的、非欧几里得几何结构的建筑在黑暗中无声矗立，

材质像是黑曜石和能量的混合体，散发着亘古的气息。

奇异的、无法用人类语言描述的色彩在虚无中流淌、碰撞。

一个低沉、恢弘、如同宇宙背景噪音般的“声音”在他脑海深处回荡！那不是声音，

是纯粹的信息洪流，包含着难以理解的知识、冰冷的情感、以及一个明确无误的…等待。

等待彗星抵达最近点。等待网络彻底激活。等待…回归。“你看到了什么？

”艾薇抓住他的肩膀，声音急切。薛少杰大汗淋漓，眼神涣散，过了好几秒才聚焦。

“城市…不是我们的城市。声音…它们在…等待。”他喘着气，抓住艾薇的胳膊，

指甲几乎掐进她的肉里。“艾薇，

它们不是死了…那些‘远古种族’…它们没消失…它们在彗星里！

蛰伏着…等着通过我们…回来！”艾薇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她之前推测晶体是遗迹，

是工具，却从未敢想制造者本身就在那里，搭乘着彗星，即将回家。而他们这些宿主，

不是简单的终端，是…是锚点，是门扉！突然，艾薇猛地抬头，侧耳倾听，脸色骤变。

“不好！有车辆靠近！能量信号不对…是教团的人！”她迅速关闭应急电源，

整个地下空间陷入一片黑暗，只有两人手臂上那幽蓝的晶体光芒，

在黑暗中如鬼火般无声脉动，越来越亮，仿佛在回应着什么。仓库外，

引擎的轰鸣声由远及近，粗暴地撕破了夜色的寂静。轮胎碾过碎石，发出令人牙酸的声响，

最终在仓库大门外戛然而止。紧接着是车门开关的沉闷撞击声，以及杂乱而迅捷的脚步声。

地下避难所里，薛少杰和艾薇几乎同时屏住了呼吸。黑暗中，只有彼此眼中反射的微弱蓝光，

和心脏擂鼓般的跳动声。“屏蔽场还在工作，但他们肯定探测到了我们刚才爆发的信号。

”艾薇的声音压得极低，气息喷在薛少杰耳边，“他们知道我们在这里面。

”薛少杰体内的晶体仍在灼烧，刚才那番外星幻象的余波未平。

冰冷的恐惧和一种奇异的、被召唤般的亢奋交织在一起，让他浑身发抖。他能感觉到，

外面那些逼近的存在带着一种明确的、贪婪的恶意，猎杀者！“他们有武器！

”艾薇一边快速说道，一边动作麻利地将几件小型设备和几个能量棒塞进一个随身战术包里。

“不能硬拼。这下面有个应急通道，通往后山的旧排水系统。

”她指了指角落一个被杂物半掩着的、仅容一人通过的圆形铁盖。上面仓库里，

传来铁门被暴力撬动的嘎吱声，以及男人低沉的吆喝。手电筒的光柱像惨白的利剑，

透过地板缝隙扫下来，短暂地照亮了艾薇紧绷的脸。“走！”艾薇一把拉起薛少杰，

冲向那个应急出口。她用力撬开沉重的铁盖，一股带着泥土腥味和腐臭的凉气涌了上来。

“快下去！”薛少杰没有犹豫，手脚并用地钻入那漆黑的洞口。脚下是湿滑冰冷的金属梯。

他刚下到一半，就听到上面传来仓库大门被撞开的巨响，以及几声短促而压抑的惊呼。显然，

教团的人发现了地下入口。艾薇紧随其后滑了下来，反手尽可能轻地将铁盖合上，

但沉重的撞击声显示，上面的人正在试图破开它。下面是一片绝对的黑暗，伸手不见五指。

只有他们两人手臂上流淌的蓝光，提供了些许照明，

映出周围布满粘稠苔藓的圆形混凝土管壁，空气污浊不堪。“这边！

”艾薇凭借着对地形的熟悉，或者可能是体内晶体赋予的某种方向感，

拉着薛少杰在狭窄曲折的管道中深一脚浅一脚地狂奔。脚下污水四溅，

头顶不时滴落冰冷的水滴。身后远处，传来了铁盖被彻底掀开的碰撞声，

以及人员降落的动静。几道强光手电的光柱在后面管道拐角处晃动，追了上来。“站住！

净化教团！放弃抵抗，接受净化！

”一个经过扩音器放大的、毫无情感波动的声音在管道中回荡，带来令人窒息的压迫感。

薛少杰的心脏几乎要炸开，肺部火辣辣地疼。他从未经历过如此激烈的逃亡。但奇怪的是，

在这种极致的压力下，他脑海中那些混乱的外星幻象反而稍微清晰了一些。

不再是纯粹的恐惧洪流，而是开始浮现出一些破碎的、关于这个管道系统的结构信息。

仿佛是晶体网络在他濒临绝境时，本能地提供了生存辅助。“左转！

”薛少杰几乎是脱口而出，抢在艾薇之前喊道。艾薇惊讶地看了他一眼，但没有质疑，

立刻跟着他拐进左侧一个更狭窄、看似是死路的支管。薛少杰凭着那闪过的“直觉”，

在管壁上一块略微凸起的砖块上用力一按，旁边一块看似完整的混凝土墙，

竟然悄无声息地滑开，露出一个仅容人匍匐通过的缝隙。两人迅速钻了进去，

薛少杰在里面摸索着，找到类似的机关，将暗门重新关上。几乎就在暗门合拢的瞬间，

外面主干道传来了追兵跑过的沉重脚步声和嘈杂的呼喊。他们暂时安全了。

缝隙后面是一个稍微宽敞些的旧设备间，堆满了锈蚀的零件。两人瘫坐在地上，

靠着冰冷的墙壁，大口喘着气，汗水混合着污水泥浆，从额头滚落。

“你…你怎么知道那里有门？”艾薇喘匀了气，问道，眼神里充满了探究。“我不知道，

”薛少杰茫然地摇头，看着自己依旧散发着蓝光的手臂。“是它…或者说，

是它们‘告诉’我的，就像…就像调取了一个内置的地图。”艾薇的神色更加凝重。

“网络连接在加深。彗星更近了。”她抬头，仿佛能透过层层岩石和土壤，

看到那颗越来越亮的星空访客。“我们必须尽快找到其他宿主，

单独行动太危险了!而且…我们需要知道更多真相。关于彗星里的‘它们’，到底想干什么。

”她拿出那个战术包里的一个改装过的PDA，屏幕在黑暗中发出微光。

她快速输入了一些指令，屏幕上出现了一个不断刷新的加密信息流，

夹杂着一些坐标和简短的代码。“附近有一个临时聚集点，”艾薇指着屏幕上闪烁的一个点。

“大概有十几个宿主躲在那里，我们去那里汇合，交换情报，然后决定下一步怎么做。

”休息了几分钟，两人再次起身，沿着设备间另一端的狭窄通道继续前行。这一次，

薛少杰开始有意识地尝试去“感受”晶体网络，就像使用一块陌生的肌肉。

那些幻象和信息的碎片依旧混乱，但偶尔，

会有一两条有用的信息闪过——比如前方管道的塌陷点，或者某个通风口的位置。

这能力让他感到一丝微弱的掌控感，但更多的是恐惧，他正在变得越来越不像自己，

越来越被体内这个外来的东西同化。他们在黑暗、污秽的排水系统中跋涉了将近一个小时，

期间多次依靠薛少杰新觉醒的“导航”能力避开死路和潜在的危险。终于，

前方出现了一丝微弱的天光，以及隐约的人声。艾薇做了个手势，示意小心。

他们悄悄靠近光源，那是一个被废弃竖井改造的出口，

外面似乎是一个更大的地下空间——一个废弃的地铁维护站。维护站里，

用废弃车厢和建筑材料搭建起了几个简陋的庇护所。十几个人影在其中活动，

他们有的蜷缩在角落，有的低声交谈，有的则在擦拭着一些简陋的武器。

当薛少杰和艾薇走进来时，所有人都停下了动作，目光齐刷刷地投了过来。这些目光里，

充满了警惕、恐惧，但也有一丝看到同类后的微弱希冀。无一例外，

个人身体的某些部位——手臂、脖颈、甚至脸颊——都透露出那熟悉的、幽蓝色的晶体光芒。

光芒的强度和稳定性各不相同，但都在无声地宣告着他们的身份——“蓝血”宿主。

一个身材高大、脸上有一道疤痕、眼神沉稳的中年男人走了过来。

他的晶体光芒主要集中在他的右手，那只手似乎比左手更显得…坚硬一些。“艾薇，

”男人点了点头，声音沙哑，“你回来了，这位是？”“薛少杰，刚觉醒的。

”艾薇介绍道“我们在信标工业园差点被教团堵住，多亏了他的一些…新能力，才逃出来。

”男人看向薛少杰，目光锐利：“新能力？”薛少杰简单描述了自己感知到管道地图的情况。

男人自我介绍，他叫“铁拳”。铁拳若有所思“网络同步在加速。

每个人觉醒的能力侧重点不同。有的力量增强，有的能短距离感应同伴或敌人，有的…像你，

能接入环境信息库。”他指了指维护站里其他人，“但我们都在被改变。而且，

我们只看到了‘它们’的只鳞片爪。”“它们就在彗星里，”薛少杰急切地说，

“我能感觉到，它们在等待，准备…降临。”这话在人群中引起一阵骚动。

恐惧像无形的波纹般扩散开来。他们大多以为自己是某种继承者或受害者，

却从未想过自己可能是一扇扇被强行打开的“门”。“我们讨论过这个可能！”铁拳沉声道，

脸色难看。“但一直无法证实。如果真是这样…我们的处境就更危险了。

不仅教团要猎杀我们，可能…连我们自己，最终都不再是自己。”就在这时，

一个负责在入口附近放哨的年轻宿主突然压低声音喊道：“有情况！

多个高速移动的信号接近！能量读数…是教团的武装小队！”维护站内瞬间一片死寂，

随即爆发出压抑的慌乱。“怎么可能？！这里很隐蔽！”有人失声道。

铁拳猛地看向薛少杰和艾薇，眼神瞬间变得冰冷而充满怀疑。“你们被跟踪了！

是不是你们身上有追踪器？！”艾薇脸色一变，立刻开始检查自己和薛少杰的衣物和设备。

薛少杰却猛地抱住头，体内的晶体前所未有地灼热起来，幻象再次汹涌而至！但这一次，

不再是遥远的外星景象，而是清晰的、实时更新的战术画面！

他“看”到多个红点代表教团成员正从三个不同的入口向这个维护站包抄过来。

他们的装备、人数、甚至移动速度，都如同数据流般直接呈现在他脑海里。不是物理追踪器！

是网络！教团可能利用了某种技术，或者捕获了具有感应能力的宿主，

反向锁定了他们刚才信息交互时产生的网络波动！“不是追踪器！”薛少杰忍着剧痛，

嘶声喊道：“是网络！他们能探测到我们！

从东侧二号通风管道、西侧废弃电梯井、还有我们刚才进来的排水口三个方向过来！

总共…十八人！有能量武器！”所有人都惊呆了，包括铁拳和艾薇。

薛少杰提供的信息太过具体，太过实时，这已经超出了他们之前见过的任何宿主能力。

但现在没时间深究。“准备战斗！按C计划疏散！”铁拳当机立断。吼声在维护站内回荡，

瞬间驱散了恐慌，取而代之的是一种绝望边缘的决绝。宿主们立刻行动起来，显得训练有素。

他们迅速熄灭了几处主要光源，只留下一些必要的幽蓝晶体光芒在黑暗中闪烁，

如同野兽的瞳孔。有人掀开伪装，露出后面堆放的简陋武器——主要是钢管、消防斧，

甚至还有几把私自改装的电击枪和弩箭。

几个看起来身体异化程度较高、晶体光芒更盛的宿主站到了前面，

他们的手臂或身体部分覆盖着一层类似岩石或金属的角质层。显然是倾向于肉体强化的类型。

薛少杰被艾薇拉到一节废弃车厢后面。“你会用这个吗？”艾薇塞给他一根沉重的金属管，

自己则检查着一把弩箭，

箭头闪烁着不稳定的蓝色能量微光——似乎是利用晶体碎片粗糙改造的。

薛少杰握紧了冰冷的金属管，手心全是汗。他只是一个普通的程序员，

几天前还在为代码bug和房贷发愁，现在却要面对全副武装的未知敌人进行生死搏杀。

体内的晶体仍在发烫，那股冰冷的、属于“它们”的意识似乎对即将到来的冲突毫无波澜，

甚至…带着一种观察者的漠然。“东侧！来了！”放哨的人发出一声短促的警告。几乎同时，

东侧那个巨大的通风管道栅栏被猛地炸开！烟雾和火光中，

几个穿着黑色作战服、戴着全覆盖式头盔、手持流线型能量步枪的身影矫健地跃入。

战术手电的光柱如同利剑般扫视。“为了纯净的未来！”为首的队员发出机械化的喊声，

抬枪就射。一道炽白色的能量光束擦着薛少杰藏身的车厢边缘掠过，

将后面的金属箱体熔出一个红热的窟窿，发出刺鼻的气味。“开火！”铁拳怒吼一声！

猛地投出一根标枪般的钢筋，速度快得惊人。瞬间贯穿了一名刚落地教团队员的胸膛，

能量步枪脱手飞出。战斗瞬间爆发。维护站内光束乱闪，弩箭破空，

金属碰撞声、能量武器的嗡鸣、受伤的闷哼和怒吼响成一片。

宿主们凭借对地形的熟悉和偶尔爆发出的、超越常人的力量或速度进行抵抗。

一个年轻宿主双手按在地面，他前方的混凝土突然隆起，形成一道矮墙，

暂时挡住了几发射击。另一个宿主移动速度极快，带起道道残影，用匕首与一名教团员缠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