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零首付银行那边有什么要求

大炮前进 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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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炮前进的《零首付银行那边有什么要求》小说内容丰在这里提供精彩章节节选:第一声拍卖师1.1 噪音税时代公元 2147 联邦法案的序章在凌晨四点生城市醒来法条像一层透明的玻璃悄悄扣在每个人的耳朵《分贝关税法》的页面在政务云端翻冷白的条款结构严逐条将“声音”拆解:频率、持续时间、传播半径、干扰系最终汇成一行最直观的税率曲线——任何超过 25 分贝的声按秒计安装队在夜里把“声纹扣税闸机”嵌进街它们看起来像比地铁安检门更瘦、更...

主角:心跳,艾澄   更新:2025-10-25 14:07:4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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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无声拍卖师1.1 噪音税时代公元 2147 年,

联邦法案的序章在凌晨四点生效。城市醒来前,法条像一层透明的玻璃罩,

悄悄扣在每个人的耳朵上。《分贝关税法》的页面在政务云端翻折,冷白的条款结构严谨,

逐条将“声音”拆解:频率、持续时间、传播半径、干扰系数,

最终汇成一行最直观的税率曲线——任何超过 25 分贝的声波,按秒计价。

安装队在夜里把“声纹扣税闸机”嵌进街角。它们看起来像比地铁安检门更瘦、更高的框体,

表面是磨砂的静音金属,顶端有一条窄窄的蓝光。清晨第一拨上班的人从光下走过,

蓝光会像温柔的尺子在空气里量音。有人在闸机前咳了一下,

立即听到自己的手机嗡嗡震动:扣税提示,0.7 秒,2.1 NegadB。

咳嗽被纳入财政系统,人瞬间学会把喉咙当银行账户。到八点,

婴儿的第一声啼哭成为公共事件。产房外,年轻父亲拿着新生儿的声纹码,

手指在屏幕上犹豫。护士温柔地提示:“首啼是首次负债,系统会自动分配信用额度。

”门内,那微弱的哭声像一粒刚刚被点燃的火星,才升起就被税法的玻璃罩掐熄了一半。

父亲像被惊醒的投资人,忽然明白,从这一刻起,

他要为孩子一生的所有声波做出预算:吵闹、欢笑、呼喊、甚至沉默之下的呼吸。

地铁站里贴满了“低分贝文明公约”。广播辞退了嗓音,

换成了滚动的字幕与地板上的发光箭头。站台上偶尔有婴儿突然啼哭,母亲立刻掏出降噪布,

将孩子轻轻罩住;布料里藏着一圈骨传导弹簧,可以把高频声波转成温热的震动,

被孩子的锁骨吸收。零分贝银行的招牌并不耀眼。它没有传统银行的财富颜色,

只使用单一的灰。门口两侧立着极其纤细的扬声器塔,塔身被永久静音,只起装饰作用,

提醒路人:这里交易的不是钱,而是声音与安静的互换。

柜台后的电子屏滚动的是“负分贝”NegadB的主板价格曲线,像夕阳下的潮汐线,

起落极小,却在每一次细微的波动里决定了一座城市的节奏。当日傍晚,

城市在 25 分贝的阈值上勉强维持着秩序。商场的试衣镜被内置了无声反馈,

顾客转身时,镜子只用一圈极淡的光提醒尺码合适与否。咖啡馆取消了拉花的“嘶”声,

机器改用无泡萃取;顾客把彼此的问候简化成唇形与手势,嘴角的弧度成了新礼仪学。

街头艺人仍然存在,只不过他们手里不是吉他,

而是“影声器”:能将演奏转译为地面上同频率的微光,观众看光而不听声,

仍然会把小额 NegadB扫码给到那位艺人,仿佛完成了一次静默的合奏。

法条落地的第一天,人们像在一座巨大的图书馆里生活。所有动作都有了页码与注脚,

走路的鞋底被加装了软垫,门把手装上软阻尼,连公交车的刹车也被重新编程,

变得像一条缓慢的丝线。到了晚上,城市的天际线依旧璀璨,

却像被拔了电源的音响:灯光在沉默里闪烁,每一盏都透出一点谨慎。有人说,

25 分贝是一种新的道德。它让粗糙的生活变得精致,也把精致变成了一种税表。

有人开始把“安静”当成投资组合的一部分,像囤水一样囤静默,

甚至在居家装修里留出“蓄静间”,墙体内封入微真空袋,以便在需要的时候抽出私人安静,

抵掉未来可能冒犯的声波。

零分贝银行提供配套的金融产品:负分贝存储、定期、质押、期货、期权,

专业术语在广告上像一组冷淡的诗句。这一天的最后一刻,站在城市里任何一个窗台上,

都能看到一种奇怪的景象:光轨自如,声音却像被收起的潮水,只余下脚边小动物的呼吸。

法条在空气里悄然固化,人们逐渐学会在静默中生活,并开始计算沉默的成本。

1.2 聋哑女孩与玻璃钟罩艾栎七岁。她的耳朵像一对被世界遗忘的门扉,先天缺镫骨,

声音在鼓膜前止步。她的唇形很漂亮,张合像一条温柔的曲线,与文字天然和谐。

她靠读唇与一块老式电子白板沟通,白板的屏幕略黄,像旧时代的夜空。

父亲艾澄会在白板上写字,再抹去,再写字,手指在玻璃上划过,发出极轻的摩擦声,

那是她能确知的少数“存在信号”。艾澄曾是歌剧院的调音师。

那是一份需要在黑暗里工作的职业,他靠耳朵与手指触碰舞台的音场,像一位园丁修剪树冠。

后来,剧院倒闭,连同他在耳朵里种下的那些庭院一并被拆除。

他转行成了“安静搬运工”——在夜间替富人把“噪音权”转运到贫民区,

换取微量 NegadB。那些富人会在夜里办私人派对,把喧闹打包成封印的声波包,

然后在后巷交付给他。他再把它们运送到城市边缘的拥挤街区,让它们在那里自然消散。

安静被富人保留,噪音被穷人承担,法条之外的交换像一条隐形的运河。

他们住在一间向北的小房子里。窗下摆着一个玻璃钟罩,

罩里养着一只“发声宠物”:纳米机械夜莺。它的喙尖内藏一颗微型存储芯片,

能录制三秒声波,再以极低的音量循环播放。白天,它像一件静物,站在玻璃里,

不动也不鸣;到了夜里,艾栎会把它轻轻取出,让它单脚站在自己的掌心。

夜莺会从三秒记忆里取出一片羽毛般的声音,贴在她的掌心,像把温度传给她。

那是她与世界唯一的“声音契约”。医生给她开过手术方案:植入“生物镫骨 4.0”,

费用八十万 NegadB,术后可恢复七成听力。方案书的封面是冷蓝色,

像一座严肃的桥。桥那边,是她可能拥有的听力与语言;桥这边,

是一条需要用安静支付的河。艾澄第一次拿到方案时,愣了很久。

他把方案书放在玻璃钟罩旁,夜莺的倒影落在蓝色封面上,恍惚像是手术器械在湖面游走。

夜里,艾澄把灯调到最暗,把房间的噪音降到最低。

他会用手势向艾栎讲述声音:用食指横扫表示风,用掌心拍胸表示鼓点,

用两只手的拇指和食指对齐表示音准。他写下:“声音是一种抚摸。”艾栎抬头看他,

用手语回应:“我能感到。”他们的对话像两个在玻璃上移动的影子。

艾栎会把夜莺的三秒声音调得更轻,近乎不可闻,在玻璃罩里让它循环。她把脸贴在玻璃上,

那三秒像回旋的微小涟漪,碰到她的皮肤,又被皮肤吸收。艾澄在旁边看着,

心里却在计算:八十万 NegadB,分期的利率,自己能动用的所有抵押物。

他触摸到自己的喉结,那里藏着一个不被征税的秘密——他的沉默。有一天的下午,

太阳从窗帘缝隙里贴进来,屋里亮得像一本翻开的书。医生来访,

带来更细化的评估与术后训练图表。艾澄把所有纸张摆在玻璃钟罩周围,材料围成一圈,

像为夜莺搭建的审判庭。医生说:“我们能做的,是把她带到桥的中段。剩下的,

是语言本身的生命力。”艾栎坐在钟罩旁,拿笔在白板上缓慢写下:“声音,

真的那么值钱吗?”她写得很慢,像在抚摸一个看不见的动物。艾澄读完这句话,

感到胸口像被一只温柔的手扼了一下。他很想立刻说“不”,很想告诉她,声音是礼物,

不是商品。但他知道,法律已经把礼物装进了商品的盒子;要把它取出来,就要付钱。当晚,

们把夜莺的三秒循环调到最大音量——那也只是十八分贝——两个人在玻璃钟罩旁轻轻旋转,

像两只被世界按了静音的飞蛾。房间外,城市像一部被静音的电影,灯光与影子起落,

人人都在对着彼此的唇形生活。钟罩里,只有三秒的声音,来来回回,像一条小小的河,

绕过他们的脚踝。1.3 暴富的缝隙零分贝银行推出“声音期货”的那个周末,

广告像一群沉默的鲨鱼在城市里游弋。它们不发声,

只在大屏上展示合约的结构:标的为“未来可能发出的任何声波”,

交割以声纹为凭;笑声、哭声、呼喊、叹息,均可拆分为若干段,分别估值。

金融的语言像一把细齿的梳子,把生命的发声梳成可交易的碎片。艾澄站在大厅里,

看着电子屏上的曲线。有人把“余生所有笑声”抵押给银行,换得三十万 NegadB。

他也递交了同样的合约:把自己的笑声全部抵押。他的笑声不多,

生活把它磨得像一条细细的线,但银行仍旧接受了这条线,因为它能被计量。签字那一刻,

他的喉咙里像被抽出一束光,银行的系统在幕后轻轻扣下了一段未来。

他还去做了另一份工作:代哭。他在几场富人的葬礼上替人哭丧,把哭声版权当场卖给中介。

那些葬礼像一部被精心编排的哑剧,所有人的悲伤都严丝合缝地嵌在礼仪里。

他的哭声被采样、评估、定价、结算,像一个专业的音源。

他只需要在正确的时机、正确的分贝、正确的颤音里把悲伤交付给空气,

其余交给法律与银行。几个周末之后,他凑到了五十五万。最后一晚,他把女儿哄睡。

他坐在床边,看她的睫毛像两排极细的刷子,轻轻扫着梦。他用旧手机录下了自己的心跳。

心跳在屏幕上只是短短的波形,但他知道,市场会喜欢这种“孤品”。

他把文件命名为:“孤品父亲心跳·立体声 120 秒”。他上传到暗网拍卖,

标注“唯一”“不可复制”“私有采样权限”。上线两小时内,价格像一条被电流追赶的鱼,

猛地跃了几次,最终溢价三百%,在凌晨的某个节点突破了数字的临界。拍卖成交的瞬间,

他听到屋外有雷,却不敢确定那是不是雷——因为城市的声场正在被法条改变。

他把成交的 NegadB打包,像把一小块安静放进衣袋。那晚,

他做了一个短暂的梦:梦里他在歌剧院背后的小楼梯上跑,楼梯只剩下灯光,他踩着光上升。

他醒来时,光还在天花板上淡淡地晕着。暴富那天,

房间里的玻璃钟罩像一个被时间突然放大的物。

艾澄把夜莺的三秒循环调到最大音量——其实也只是十八分贝——父女在钟罩里跳舞。

他抱起艾栎,让她在他的手臂上旋转。他们像两只被世界按了静音的飞蛾,

撞在彼此的影子上,再轻轻分开。夜莺在玻璃里叫了一个极短的音节,

像在时间里点了一盏小灯。

那一盏小灯让一切看起来都可能被修复:镫骨、听力、语言、父亲的笑。后来,他坐在桌前,

把凑够的数字一遍遍算。八十万的手术费现在只是一个可支付的整数。他给医生发了消息,

预约了手术。他们要穿过一条由安静铺成的桥,走到那座回声重新出现的城市。

他在消息的最后写了一句:“我们准备好了。”但数字的世界并不喜欢“准备好”这三个字。

它喜欢波动,喜欢风险,喜欢通过波动与风险继续繁殖。艾澄知道这点。他在夜里关灯,

坐在玻璃钟罩旁,听夜莺把三秒又三秒递给他们。他把手伸进钟罩里,

触到那只机械鸟的胸口。那里有一颗微型芯片,记着三秒的声音,也记着一家人短暂的富足。

他忽然明白:他们拥有的不是财富,而是一条缝隙——在缝隙里,

世界暂时允许他为女儿买回未来的听力。缝隙会合上。他必须在缝隙合上之前通过。

第二章 负噪音泄露2.1 静默井零分贝银行的地下三十七层,不对外开放。

电梯到达二十层以后就不再显示楼层,只剩下一条向下延伸的冷白线,

像在无尽的静默里画了一道秩序。最底部是“负分贝蓄静井”,一个像倒置油田的系统,

把整座城市的声音抽成真空,再以金融单位标记其“安静产量”。值班员许闻在夜班。

他是那种被夜驯化的人,眨眼都很慢,像在数分贝。他的桌面上有一台“赫兹矩阵”,

显示城市的声场形态:每一条曲线都是某条街道的声波,峰值低到像沙丘。系统老旧,

界面偶尔闪出像旧电视的雪花。许闻用指关节轻敲面板,雪花退去,真空读数稳定。

他打了一个盹,像把自己的头短暂交给了静默。最先出问题的是八号真空舱的密封圈。

报废年限被延长,两次年检都以“可继续使用”通过。夜里的温差在金属上留下细微的裂缝,

裂缝像一条白色的发丝,在仪表的阈值之外。零点零三秒,

一股“负噪音海啸”在舱体内部形成,它不是涌出,而是向内吞噬:街角的风声被抹去,

地铁的广播在词与词之间被咬断,红绿灯的提示音像一滴水蒸发在空气里。

许闻从椅子上弹起,赫兹矩阵上的曲线全部下沉,像被集体按了暂停。

他试图启动“海塞阀”,那是一种机械式的紧急封闭装置,

设计者相信只要有一只手还保持着温度,就能把真空关进笼子。阀门卡住了,

电子提示以无声的红光闪烁。许闻看着那团红光,感到一种早就被排练过的绝望在走流程。

真空舱像一组连锁的肺泡,第一枚破裂以后,第二枚、第三枚迅速响应。直到凌晨三点,

地下的地图上出现一条长达十一公里的蓝色断带——“静默井”。

它从银行底部向城市腹地延伸,像一把刀把城市拖进绝对真空。

地面上的人们在同一时刻经历了被“收回”的声音:婴儿哭到一半被剪断,

公交司机踏下喇叭却得不到那只喇叭的回声,街头艺人的影声器还在地面上亮光,

但他的手被光隔绝了。静默并不是空白,它有重量。人们在那一夜第一次感觉到空气变沉了,

沉得像图书馆的高墙。许闻站在控制室里,听到自己的血管在耳后叩击,

这是这座城市唯一仍在发声的东西。他打开应急日志,

写下事故时间、密封圈型号、阀门故障代码。字迹很端正,

像一位谨慎的会计在登记一笔不能被税法收录的亏损。地面上,零分贝银行的外墙仍旧平静。

招牌的灰色在夜里更薄,像一片刚刚被剪下的纸。城里五个区的报警系统同步亮起,

但没有声。人们只看到屏幕上滚动的词:静默等级、真空半径、低频缺失率。

失声在城市里跑动,像一种看不见的动物穿过楼与楼,穿过人的耳朵。到黎明,

静默井的边缘被临时拉起警戒线。线是黄色的,颜色在真空里显得过分鲜艳。许闻坐回椅子,

双手在空中比划,仿佛还想抓住什么。他知道这不是一次技术故障,

而是一张拖累了全城的债表被翻面。有人把声音抵押得太久,安静被过度开采,

系统终于从它的边缘把一个夜班的城市掏空。2.2 集体失聪失聪不是“听不见”,

而是“听见的被收回”。城市在清晨里练习这句新的定义。人们开口,

嘴巴与空气完成传统的礼仪,

但声波不再抵达他们自己——像把信投进了一个有去无回的邮箱。通话两端只剩下空白波形,

手机屏幕展示的是一条没有脉搏的线。语言成为手术材料,

被迫在无声的桌面上进行肌肉记忆的自救。政府宣布进入“声态紧急状态”。

通知以文本推送:所有居民必须佩戴“临时声带振子”,用电流直接震动喉骨,

保留发声肌肉的路径。振子像一条细金属带束在喉间,内含微电池与低频驱动器;每隔十秒,

它会轻轻敲击一次你的声带,提醒你语言仍然是一种动作。教室里,

老师把振子发到每一张桌子上。孩子们低头看,像新入学领到的校徽。

老师用粉笔在黑板上写:“今天,我们练习沉默里的说话。”字写得很慢,

每一个笔画都像在音乐里切分。

孩子们围绕喉间那条金属带做口型训练:a、o、e、i、u。

每一次口型的完成都伴随一次轻微的震动,像有一枚极小的鼓槌在他们身体里敲。

有人尝试从记忆里取出声音。母亲站在厨房里回想摇篮曲,旋律像一张旧照片的边缘断裂,

一段一段落入废纸篓。老人坐在阳台上试图召回亡妻的咳嗽,那咳嗽曾经有独特的尾音,

他记得尾音里的湿润,如今只剩下一个不能被命名的空格。人们发现,记忆不是录音机,

而是公共声场的副产品;当外界的声波被真空夺走,内在的声音也被一同吊走了。

城市的公共空间做了快速替换。广播全部改为字幕,救援通道增加了光学指示,

地面铺设了频闪划线以代替警示声。

医生在门诊为老人调试振子参数:频率、振幅、脉冲间隔。老人把手放在喉结上,

像在给一只小鸟取暖。医生说:“我们要保住你说话的动作。等声音回来的时候,

语言才不会像一座被荒废的房子。”艾澄在街头看人们的口型。

他能读懂一些词:谢谢、抱歉、再见。嘴唇的动作变成一门新的礼仪学,

人们开始学习如何让嘴角的微笑成为问候,让眼睛的皱纹成为强调。

他试着用振子发出一个极短的喉音,喉间电流轻轻一击,声音不来,动作留在了身上。

他意识到,在这个被静默拿走了外部声波的城市里,每个人都在用身体保存语言的权利。

新闻里有人提到“语言肌肉的民主”。这是一句奇怪的术语,

像从某篇白皮书里逃出来的概念。它的意思是:当声音被财政系统暂时冻结,

任何人都必须以同等频率练习发声动作,否则将失去社会参与的资格。

振子成为一种新的平等器,所有人的喉间都有一枚一致的节拍器。

街上偶尔传来一阵微弱的齐振,像无形的鼓点从万千喉咙里同时落下。到了傍晚,

城市的窗户里亮起了无声的电视。新闻主播的唇形干净,手势清楚,字幕像一条流畅的河。

主持人用文字说:我们正在经历一次前所未有的“记忆去声化”。而这一次,

“被收回”的不只是外部的噪音,也是我们曾经以为独属于自己的那些声音。艾澄关掉屏幕,

感觉屋里更静了。他有一瞬想把夜莺取出来,让它在掌心里贴上三秒。

但他没有——他在等待一种更大的声音回来,或者被证明永远不会回来。

2.3 黑市反转安静从“负债”变“资产”,声音却在同一夜里被改名为稀缺品。

黑市像霓虹的暗面在城市底层迅速长出器官。最先出现的是“声贩”:他们背着小型波匣,

走街串巷,

声波:旧时代的流行歌、地铁广播的报站、公交报错的一声机械咳嗽、甚至“前任的呼噜”。

波匣的面板上是缩小的波形,像一群被玻璃压平的鱼。

报片段”7 秒 = 1.8 万 NegadB人们开始把记忆里的声音当作收藏品讨论。

部吱呀门声”换得了一次手术预付;有人用“婚礼上那一次走错拍的掌声”抵掉了一段房租。

冷静的口吻给出评级:是否立体声、是否带有齿龈音、是否可重复采样、是否携带情绪标签。

情绪被金融化得像一株盆栽,按叶片数量计价。艾澄嗅到了商机。他知道,

如果能把女儿的“第一句说话”录下来,这个标的的稀缺度会在黑市里形成一个无底洞。

可他也知道,稀缺是用不可逆牺牲换来的。黑市中介找上门,代号“鹦鹉”。

她戴着骨传导面罩,说话只用手势与在桌上的字条:“如果让女孩在拍卖前‘永远失声’,

标的稀缺度将翻十倍。”她把一瓶透明喷雾推到桌面中央。标签极简:静默素,

纳米级声带碳化喷雾,0.5 秒起效,不可逆。她的手指在桌面上点了一下,

像在按下一个看不见的槌声。艾澄把字条推回去:“不。”鹦鹉耸肩,

表情像一张被折过的纸。她说写:“你会后悔。”她走后,屋里只剩下喷雾与静默。

艾澄把喷雾塞进兜里,像揣着一颗自我处决的子弹。

他知道黑市的逻辑:一切不可复制的东西,都要被逼到更不可复制的边缘。

女儿的第一句话是一块金箔,市场会要求你把金箔烧掉,留下灰,灰更贵。夜里,

他去黑市的集市转了一圈。摊位下摆着声模铸板与取样针,像一个无声的医疗展。

有人当场用取样针从自己的喉头里抽出一段“打呵欠”的气声,

旁边的评估师立刻给出定价与税率。还有人展示“前任的呼噜”,声波被处理得很干净,

像一条没有杂质的鱼。人群在波形之间走动,他们用眼睛听,用钱包为记忆付款。

他握紧衣袋里的喷雾,手心发热。他忽然意识到,这个市场不是在交易声音,

而是在交易“夺走声音的权利”。

他们卖的是钥匙:一把能打开某个生命里一次性的门的钥匙。买家轻轻转动,

门就永远合上了。

第三章 声音捕手3.1 术前寂静手术被安排在“负噪音泄露”第十七天的中午。

医生把时间点圈出,用红笔在手术单上画了一个极小的圆。圆看起来很温柔,

却像在真空的胸口里钉了一枚针。医生说:城市真空度仍在上升,术后可能“无音可听”,

建议暂缓。那句“建议”像一扇门被轻轻打开,又轻轻关上,门缝里是不可预知的风。

艾澄拿着手术单,站在走廊的白光里。光从顶上的面板倾注下来,像不会发声的雨。

他把红圆看了很久,比分贝更久。他知道,如果此刻就做手术,

女儿醒来会进入一个被消音的世界。她的耳朵被技术带到桥的中段,

但桥对面的城市把回声收回了。他也知道,如果暂缓手术、先录下她“第一句说话”,

在黑市拍卖,价格会是无底洞——那笔钱足够带她逃离真空城,

去一个还保留二十五分贝生活礼仪的远方。A 或 B,

在纸上只有两条线;在人身上却像两条河。艾澄在走廊尽头看见挂钟,指针的移动没有声音。

时间被真空吞下去,只留下影子的移动。他想起艾栎小时候的夜晚,她把脸贴到玻璃钟罩上,

在夜莺的三秒之间呼吸;他也想起自己在暗网拍卖那一晚,把心跳命名为“孤品父亲心跳”。

他曾把声音当成商品,也曾把沉默当成抵押物。今天,他要决定把哪一种押给未来。

医生把另一个文件夹推给他——术后训练计划,页眉是“语言动作保持”。即使在无音环境,

语言仍然要被训练成动作:舌背的抬起、软腭的闭合、齿龈的摩擦。

每一项动作旁边标注了脉冲频率与振幅。医生的声音也被真空从喉咙里收走,

只剩下唇形与纸上的参数。他在纸上写下两个字:“现在。”医生抬头,

眼神的光像一道细银。他读懂了这两个字的动作与其背后的不安。

医生说:“城市可能在你们醒来时仍旧无声。

你要接受一个可能永远不会出现的风险——术后听力恢复,却没有声音可听。

你也要接受另一个风险——延迟可能让她错过最好的生理窗口。”艾澄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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