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致命饭局周五傍晚五点五十分，江市发改委大楼里弥漫着周末前特有的躁动与疲惫。
我，何栋梁，作为发展规划处的副处长，刚审完最后一份项目建议书，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正准备关电脑下班。
“老何！
等等！”
一个熟悉而令人不悦的声音在门口响起。
处长阙进华那张保养得宜、总是堆着程式化笑容的脸探了进来。
他今天穿了身崭新的藏蓝西装，头发梳得一丝不苟，手指下意识地捻着袖口那枚价格不菲的贝母扣。
“阙处？”
我心头一紧，有种黄鼠狼给鸡拜年的预感。
阙进华是处里的一把手，背景硬，路子野，平时对我们这些副职，尤其是像我这样不懂“站队”的技术型干部，向来是鼻孔看人。
今天居然屈尊降贵，亲自到我这间副处长办公室门口堵人？
“下班了没啥事吧？
走，一起吃个饭，就咱们俩，好好聊聊。”
他笑容可掬，语气却带着不容拒绝的亲热，一步跨进来，顺手就帮我拿起了搭在椅背上的旧夹克。
“阙处，您太客气了。”
我下意识地后退半步，假装整理桌面散乱的文件，“有什么指示您就在这儿吩咐，吃饭就免了，家里还等着。”
“哎哟，跟我还见外？”
他一把按住我正在关电脑的手，力道不小，脸上笑容不变，压低了声音，“地方都订好了，翠华轩，安静。
主要是聊聊工作，顺便叙叙旧嘛，咱哥俩好久没单独坐坐了。”
哥俩？
我跟他什么时候有这交情了？
翠华轩是市里有名的高档餐厅，人均消费顶我半个月工资。
这顿饭，绝对是鸿门宴。
我脑子里飞快闪过明天上午那个重要的评审会——智慧城市三期项目的最终可行性评审。
我是技术评审组的关键专家之一，拥有一票否决权。
看来，宴无好宴。
推脱不过，我只好被他半推半就地裹挟着下了楼，坐进了他那辆崭新的奥迪A6里。
车内真皮座椅散发着皮革和香氛混合的味道，让我有些不适。
翠华轩的“松涛”包间，装修极尽奢华，偌大的圆桌只坐我们两人。
阙进华轻车熟路地点了一桌山珍海味，还开了一瓶飞天茅台。
酒瓶开启的“啵”一声，像某种不祥的预兆。
几杯高度白酒下肚，阙进华的脸泛起了红光，话也开始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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