复古黄铜齿轮

新都会的齿轮日夜转动，蒸汽嘶吼着，像一头不知疲倦的钢铁巨兽。在这座城市里，

财富和权力由冰冷的逻辑决定。人们崇拜一个名叫格里芬·沃尔顿的男人，

说他用一部“商业神谕”机器，预见了一切。他们却忘了，每一个被奉若神明的奇迹，

背后都有一个无名的创造者。他们更不会知道，那个被报纸嘲笑为“攀附失败”的女人，

才是整座帝国真正的主人。她口袋里揣着的，不是一枚普通的黄铜怀表，而是一把钥匙，

足以开启或锁死这个时代的所有秘密。当所有人都以为故事已经结束，真正的创世诗，

才刚刚写下第一个音符。第 1 章律师事务所的房间里，一根钢笔尖在羊皮纸上移动。

艾瑟·斯托姆签下了自己的名字。墨迹浸入纸纤维，留下一个平静的印记。

对面的格里芬·沃尔顿拿起文件，看了一眼，然后将它放进一个皮质公文包里。他站起身，

没有看艾瑟。墙上的挂钟，秒针在一格一格地跳动。那声音很轻，却很有存在感。

艾瑟也站了起来。她的手提袋放在旁边的椅子上。一个很普通的帆布袋，

与这里的红木家具和镀金装饰很不相称。她拿起袋子，走向门口。

黄铜门把手在她的手中有一些凉意。她转动把手，拉开门，走了出去。门在她身后关上。

声音很沉。走廊里很安静，只有她的脚步声。她没有回头。楼梯铺着厚厚的地毯，

踩上去悄无声息。她走下楼，推开一扇沉重的橡木门。外面的世界瞬间涌了进来。

马车的喧嚣，小贩的叫卖，还有空气中飘着的煤灰和糕点的混合气味。

一个喷着黑烟的公共汽车从她面前驶过，巨大的轮子碾过石板路，

发出“格当嘚——”的声响。艾瑟站了一会儿，好像在适应这喧闹。街上，

一个报童举着报纸，大声喊道：“看报！看报！商业之神沃尔顿先生的专访！

看他如何缔造蒸汽时代的奇迹！”格里芬的照片印在报纸的头版。他梳着油亮的头发，

笑容自信。报纸旁边，还有一则小小的花边新闻，标题是“沃尔顿先生休妻”。

文字里充满了暗示，说艾瑟只是一个出身平凡的女人，高攀不成，最终被豪门抛弃。

艾瑟看到了。她的脸上没有什么表情。她拢了拢外套，融入了街上的人流。就像一滴水，

汇入了河流。第 2 章艾瑟没有回家。她曾经的那个“家”，现在是格里芬的财产了。

她什么东西都没带走，除了那个帆布手提袋。她顺着街道一直走，穿过繁华的商业区。

这里的建筑都像是用力向上生长的，长满了尖顶和飞檐。黄铜做的招牌在阳光下闪着光。

蒸汽机车的轨道像蛛网一样，遍布每个角落。路上的人都行色匆匆。他们穿着体面，

谈论着股票和生意。艾瑟走在他们中间，却像个局外人。她走得越来越偏。

高大的建筑变成了拥挤的公寓楼。干净的石板路变成了湿漉漉的小巷。空气里的味道也变了，

煤烟味淡了，洗衣水的碱味和食物的酸腐味浓了起来。这里叫“南码头区”，

是新都会的底层。她在一个名叫“海鸥”的小旅馆前停下。旅馆的门脸很小，油漆都剥落了，

露出木头本来的颜色。门口挂着一只被海风吹得褪了色的木海鸥。艾瑟推门进去。

一股混杂着霉味、啤酒味和人味的暖气扑面而来。柜台后面坐着一个胖胖的女人，

正在打瞌睡。她的下巴上有一点唾沫，亮晶晶的。艾瑟敲了敲柜台。女人惊醒过来，

眯着眼看她。“要住店？”女人的声音很沙哑。“是的。”艾瑟说，“一个单间。

”“先交钱，一天一结。”艾瑟从口袋里掏出几个硬币，放在柜台上。那声音清脆。

女人把钱收进抽屉，扔给她一把钥匙。钥匙上拴着一个木牌，写着“13”。“三楼，

走廊尽头。”女人说完，又趴下去准备继续睡。楼梯是木头的，踩上去“咯吱咯吱”地响，

好像随时都会塌掉。走廊很窄，墙壁上糊着发黄的墙纸。艾瑟找到了13号房。她开门进去。

房间很小，一张床，一张桌子，一把椅子，就是全部的家具。窗户开着一道缝，

外面传来码头船只的汽笛声。她把手提袋放在桌上，坐下来。房间里很安静。她看着窗外，

灰色的天空中，有几只海鸥在盘旋。它们的叫声很尖，很孤独。第 3 章天色暗了下来。

艾瑟拉上窗帘，打开桌上那盏小小的煤油灯。火苗一跳一跳的，把她的影子投在墙上，

忽长忽短。她打开了那个帆布手提袋。袋子里没有几件衣服。大部分是一些工具。

一些大小不一的螺丝刀，几卷细细的铜线，还有一叠画满了复杂图纸的羊皮纸。她从最底下，

拿出了一个东西。那是一个黄铜装置，大小和形状都像一块怀表。它的外壳非常光滑，

打磨得没有一丝缝隙。表盘上没有指针，只有一个由精密齿轮组成的复杂花纹。花纹的中央，

镶嵌着一颗小小的蓝色宝石，就像一颗凝固的眼泪。艾瑟把它托在手里。

她的手指轻轻按动了侧面的一个几乎看不见的开关。

“格挣挣的——”一阵极其细微的机括声响起。表盘上的齿轮开始转动。它们不是胡乱地转，

而是以一种奇妙的韵律，一层一层地展开。就像一朵机械的花朵在慢慢绽放。

蓝色的宝石亮了起来，射出一束光。光线投射在艾瑟对面的墙壁上。起初只是一个光斑。

很快，光斑里浮现出无数复杂的线条和符号。它们飞速地组合、变化，

构成了一幅无比浩瀚的立体图像。那是一个系统的架构图。

一个庞大、精密、如同宇宙星云般的逻辑网络。每一个节点都闪烁着微光，

无数的数据流像溪水一样在其中穿梭。在架构图的顶端，有一行清晰的注释。

首席架构师：艾瑟·斯托姆艾瑟静静地看着墙上的影像。她伸出手，

指尖轻轻触碰着空气中那行发光的名字。“商业神谕”，整个新都会都在谈论这个名字。

人们说它是格里芬·沃尔顿的魔法，是他从一个古代遗迹里发掘出来的智慧。胡说。这一切，

都出自她手。每一个逻辑门，每一条算法，每一个自学习模块，都是她在一个个不眠的夜晚，

在阁楼的计算台前，一行一行敲出来的。格里芬只是那个站在台前，

把她的成果当成自己功劳来展示的人。而离婚协议上，他拿走了所有的钱，和所有的名声。

艾瑟关掉了“赫淮斯托斯之钥”。房间又恢复了昏暗。她不是被抛弃的失败者。

她是这个商业帝国的唯一创造者。这个帝国的命脉，从一开始就握在她的手里。

第 4 章格里芬·沃尔顿的办公室在沃尔顿大厦的顶层。从这里，可以俯瞰半个新都会。

巨大的玻璃窗让房间像是一个水晶盒子。房间里的地毯厚得能把人的脚踝吞没。

空气里弥漫着雪茄和皮革的味道。格里芬坐在他的办公桌后面，

脸色阴沉得像一块要下雨的云。他刚刚打发了他的铁路项目主管。那个主管满头大汗，

结结巴巴地汇报着坏消息。“先生……先生，那个……那个交叉路口的土地收购，

失败了……”“失败了？”格里芬的声音很低，但很有压迫感，

“‘商业神谕’给出的不是最优方案吗？它不是说那里的地主会因为恐慌而抛售吗？

”“是的……但是……但是就在我们准备出手的时候，联合机工公司突然插了一杠子！

他们出价比我们高了三成！还承诺给那些工人提供新的工作岗位！我们……我们根本没机会！

”格里芬没有说话。他的手指在红木桌面上一下一下地敲着。“联合机工。

”他慢慢地吐出这几个字，像是在咀嚼什么苦涩的东西。那是一家做蒸汽义肢的小公司。

给那些在工厂里受了伤的穷人，装上廉价的假肢。生意不大，口碑不错。

格里芬一直看不上他们。他觉得那是在做慈善，不是在搞商业。

他转头看向房间角落里那个巨大的黄铜装置。那就是“商业神谕”的核心。

一个由无数齿轮、管道和差分机构成的庞然大物。它此刻正安静地运转着，

发出轻微的“嘶嘶”声。这是他的骄傲，他的武器。可是最近，这武器好像出了点问题。

先是上周，一宗棉花期货的交易，系统建议做空，结果市场突然暴涨，亏了一大笔钱。

然后是现在，这个十拿九稳的土地收购项目，也出了岔子。系统给出的决策，

总是差那么一点点。就好像一个顶尖的射手，每一枪都故意脱靶半寸。这不是失误。

格里芬的直觉告诉他，这是有人在搞鬼。“联合机工……”他念叨着这个名字。

他按下了桌上的一个呼叫按钮。“乔治，”他对着话筒说，“给我查清楚。

联合机工背后是谁，他们的钱从哪里来，还有，他们是怎么知道我们的计划的。

”“不惜一切代价。”他挂掉电话，站起身，走到巨大的落地窗前。

看着下面那些像蚂蚁一样渺小的车流和人潮，他的眼神变得冰冷。他想，

是谁在暗中跟他作对？他一定要把这个人揪出来，把他碾得粉碎。

第 5 章艾瑟的旅馆房间很小，但很安静。她把一张羊皮纸铺在桌上，

用一根小小的炭笔在上面画着什么。那是一张新都会南区的地图。她用红笔圈出了几个地方。

一个是格里芬计划修建铁路的终点站，一个是一大片贫民窟，还有一个，

就是“联合机工”的工厂。这三个地方，离得很近。艾瑟在调查。

在格里芬用“商业神谕”规划他的铁路蓝图时，她也在用“赫淮斯托斯之钥”悄悄地窥探着。

她看到了格里芬的计划。他要修一条铁路，把南区的货物直接运到北方的港口。效率很高，

利润巨大。但为了实现这条铁路，他需要拆掉一大片区域。包括“联合机工”的工厂。

艾瑟深入调取了“商业神谕”为这个项目做的风险评估报告。

报告里写着：拆迁区域社会影响“低”，补偿成本“可控”。艾瑟知道这是假的。

她用自己留下的后门，访问了新都会市政厅的户籍数据库。

她把拆迁区域的居民信息和贫民救济名单做了交叉比对。结果让她皱起了眉头。那片区域里，

超过六成的居民，是“联合机工”的工人或家属。他们靠着工厂微薄的薪水生活。

如果工厂没了，他们就失去了唯一的收入来源。而且，艾瑟还发现，

“联合机工”正在研发新一代的蒸汽义肢。那种义肢更轻便，更灵活，价格也更便宜。

一旦成功，将让成千上万的残疾人重新站起来。格里芬的铁路，会碾碎这一切。

“商业神谕”给出的方案，纯粹是冷冰冰的利润计算。它算出了金钱，却算不出人命和尊严。

艾瑟不能再坐视不管。她拿起了“赫淮斯托斯之钥”。她没有去攻击系统。那样太粗暴，

也容易被发现。她选择了更精妙的方式。她修改了系统的一条底层逻辑。

一条关于“土地价值波动预测”的模型。她只是给模型里增加了一个极小的变量。

一个权重非常低的“社会舆论稳定性”参数。这个参数本身不会做什么。

但当系统开始模拟收购行动时，它会发现，这个区域的“社会舆论稳定性”异常脆弱。于是，

系统会“本能地”判断，这里的土地存在“潜在的、不可预测的风险”。它给出的建议，

就从“果断低价收购”，变成了“观望，或寻找替代方案”。然后，艾瑟又做了一件事。

她通过一个匿名的渠道，向“联合机工”的邮箱里，发送了一封邮件。邮件里只有一张图。

一张格里芬铁路规划图的截图，以及他们的工厂被标记为“拆除”区域的红圈。

她不是要帮他们。她只是想给这个冷酷的商业游戏，增加一个变数。一个能让天平，

稍微向着公平那边倾斜一点的变数。做完这一切，她收起了“赫淮斯托斯之钥”。她知道，

这只是第一步。一场代码的战争，已经开始了。第 6 章码头区有一家小酒馆，

叫“扳手与齿轮”。这里的客人大多是附近工厂的工人和码头的苦力。

空气里永远是廉价麦酒的酸味和汗水的咸味。艾瑟坐在一个靠窗的角落。

她面前放着一杯清水。她不喝酒。她喜欢这里的嘈杂。人们大声说话，

笑声、骂声、酒杯碰撞声混在一起，形成一种奇怪的背景音乐。在这种噪音里，

她觉得很安全。她经常来这里。像一个沉默的观察者。这天，她旁边坐下了一个男人。

男人穿着一件磨旧的粗花呢夹克，头发有点乱，但眼神很亮。他点了一大杯黑啤酒，

然后从口袋里掏出一个笔记本和一支铅笔。他没有急着喝酒，而是开始在本子上写写画画，

一边写，一边倾听着周围人的谈话。艾瑟认得他。伊莱·万斯。一个报社的记者。

他经常来这里。不是为了喝酒，而是为了找新闻线索。工人们都喜欢他，

觉得他不像别的记者那样，眼睛长在头顶上。艾瑟也注意到，他似乎对沃尔顿集团很感兴趣。

“又在听故事？”艾瑟主动开口。这是她第一次在这里和人说话。伊莱抬起头，

有些惊讶地看着她。他好像没想到这个一直很沉默的女人会跟他搭话。“是啊。”他笑了笑，

露出一口白牙，“每个人的生活都是一个故事，不是吗？尤其是他们的故事。

”他朝周围的工人们扬了扬下巴。“沃尔顿先生的故事，才是报纸上最爱写的。”艾瑟说。

伊莱的表情严肃了一些。“沃尔顿的故事？不，我对他本人不感兴趣。”他压低了声音，

“我感兴趣的，是他的那个‘商业神谕’。一个能决定成千上万人命运的机器，你说，

它有自己的灵魂吗？”艾瑟看着他的眼睛。“你认为呢？”“我认为它没有。”伊莱说，

“它只是一堆冰冷的齿轮和计算。我担心的是，使用它的人，也没有灵魂。”他说着，

在本子上写了几个字：联合机工的意外？艾瑟看到了。“你觉得他们获得投资，是意外？

”她问。“这么好的事，掉在一家快要倒闭的小公司头上，你不觉得奇怪吗？

”伊莱晃了晃他的啤酒杯，“沃尔顿先生可不是什么慈善家。他要是想做什么，没人拦得住。

这里面一定有问题。”他喝了一大口啤酒，用手背擦了擦嘴。“我在查沃尔顿的发家史。

”他说，“很不干净。就像一双刚踩过泥巴的靴子。‘商业神谕’这个系统，

出现的时间点太巧了。就像是从天上掉下来的一样。”艾瑟没有说话。她只是看着这个记者。

他有一种直觉。一种记者独有的、猎犬般的直觉。他离真相，其实很近了。

也许他自己都不知道有多近。“也许，”艾瑟缓缓地说，“那个系统，

不想让它主人做的某些事成功。”伊莱的眼睛一下子亮了。

“你的意思是……系统本身在……违抗命令？”他激动地凑近了一些，“天哪，

这个想法太棒了！机器的良知！这可是个大新闻！”艾瑟摇了摇头。“不是良知。是规则。

”她说完，站起身，准备离开。“等等！”伊莱喊住她，“还没请教你的名字。

”艾瑟回头看了他一眼。“一个听众。”她说完，走出了酒馆。伊莱看着她的背影，

愣了很久。然后，他低下头，在自己的本子上，用力写下了两个字：规则？

第 7 章格里芬的耐心正在被一点点耗尽。他派出去的人，就像扔进大海的石子，

连个响声都没有。联合机工的背景干净得像一张白纸。他们的投资方，

是远在美洲的一个退休富商，据说是因为敬佩他们的善举才投资的。

查不到任何跟格里芬的对手有关联。而“商业神谕”也恢复了“正常”。

它不再给出奇怪的建议，每一个决策都完美无瑕，精准得像手术刀。

但这反而让格里芬更加不安。就好像一个跟你吵架的人，突然对你笑脸相迎。那笑脸背后，

一定藏着一把刀。他觉得有一张无形的网，正向他罩过来。他看不见，

但能感觉到那种窒息感。他的偏执达到了顶点。这天下午，一个穿着黑色风衣，

戴着礼帽的男人走进了格里芬的办公室。他叫塞拉斯。是新都会最有名的私家侦探。

据说他只要给钱，连议员的小金库都能给你挖出来。“沃尔顿先生。”塞拉斯摘下帽子，

露出一张瘦削的脸。他的眼神像鹰一样锐利。格里芬把一份文件推到他面前。

“我要你查一个人。”格里芬说，“艾瑟·斯托姆。我的前妻。”塞拉斯拿起文件，

扫了一眼。上面只有艾瑟的名字和一些基本信息。“她有什么问题吗？”“我不知道。

”格里芬的声音里带着烦躁，“就是查她。她的一切。她住在哪，每天做什么，见了什么人。

我要知道她每一分钟都在干什么。”塞拉斯的眼睛眯了起来。“沃尔顿先生，

调查前妻……这通常是嫉妒心很强的男人才会做的事。我以为您更关心您的商业对手。

”“少废话！”格里芬一拳砸在桌子上，“你只需要查！按我说的去查！

”塞拉斯没被他的怒火吓到。他只是笑了笑，把文件收好。“好的，先生。价钱是双倍。

”他说完，戴上帽子，转身离开了办公室。格里芬独自坐在空旷的房间里，心跳得很快。

他自己也说不清楚，为什么要去查艾瑟。直觉。一种发自内心的、毫无道理的直觉。他觉得，

所有这些麻烦的根源，都指向那个在离婚协议上平静签下名字的女人。与此同时，

伊莱·万斯的文章，刊登在了《新都会纪事报》的一个不显眼的角落里。

标题是：商业神谕的神谕，会出错吗？文章里没有直接点名，只是用一种探讨的语气，

列举了近期几笔失败的商业案例，

巧妙地暗示“商业神谕”系统可能存在未知的漏洞或不稳定性。

这篇文章在当时没有引起太大的波澜。但它就像一颗埋在地下的种子。在一些特定的圈子里，

开始生根发芽。沃尔顿集团的股价，在那天下午，罕见地、轻微地下跌了百分之零点五。

这个数字很小。但足够让华尔街的金融家们，嗅到一丝危险的气息。

第 8 章艾瑟的生活像时钟一样规律。白天，她大部分时间都待在旅馆的房间里。

她把“赫淮斯托斯之钥”连接到一个她自制的、简陋的分析装置上。

这个装置能让她更安全、更深入地访问“商业神谕”的数据库。她在寻找。

寻找格里芬公司里，其他不道德的、正在萌芽的计划。她像一个数字世界的幽灵，

悄无声息地穿行在庞大的数据森林里。她看到了格里芬如何利用AI系统，

精准地操纵着物价，让无数小商户破产；她看到了他如何利用算法，

筛选出最容易压榨的工人，榨干他们的最后一滴血汗。这些事，她一件一件地记录下来。

她没有立刻去阻止。她在等一个时机。一个能把所有事情都公之于众的、最有力的时机。

除了这些，她还做了一些别的事情。有一次，她在旅馆楼下的巷子里，

看到一个老妇人因为交不起房租，被房东把东西扔了出来。老妇人抱着一个破旧的木箱，

坐在地上哭。艾瑟走过去，问她怎么了。老妇人哭着说，她的儿子在码头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