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葬阴阳先生

楔子：铜铃催命，父债子偿“轰隆！”暴雨砸在永安殡葬店的卷帘门上，

溅起的水花顺着门缝渗进来，在水泥地上积成小水洼。林默蹲在灵堂前，

给刚送来的逝者上完最后一炷香，

打火机的火苗在风里颤了颤 —— 这是父亲走后的第七天，店里只剩他一个人，

还有满墙父亲年轻时和逝者家属的合影。他摸向胸口的铜铃铛，冰凉的铜面被体温焐得发烫。

这是父亲跳江前，在江边老柳树下塞给他的，当时父亲的手还在抖，

浑浊的眼睛里满是血丝：“小默，这铃铛是你爷爷传下来的，能护你平安…… 以后，

店就交给你了。”那时林默以为只是父亲破产后的胡话，直到此刻，

铜铃突然 “嗡” 地一声震动，表面浮现出一行血色小字，

像用血写上去的一样：七日之内，替父还阴寿，否则魂飞魄散字迹只存在了三秒，

就像被雨水冲过一样消失了。林默攥紧铃铛，指节泛白 —— 父亲欠的哪是钱？

是地府的命！还没等他消化这诡异的一幕，卷帘门突然被人踹得巨响，三道黑影撞了进来，

雨水顺着他们的黑雨衣往下淌，在灵堂供桌上溅了香灰一脸。

为首的刀疤脸从怀里掏出一张皱巴巴的欠条，“啪” 地拍在供桌上，

欠条上 “林建国” 三个字被红圈圈住，下面写着 “欠款三百万”。“林建国欠的钱，

今天该还了。” 刀疤脸的声音像砂纸磨过木头，他身后两个壮汉攥着钢管，

眼神扫过灵堂里的骨灰盒，“要么拿这破店抵，要么你跟我们走 —— 听说你是独子，

父债子偿，天经地义。”灵堂角落的家属吓得缩成一团，是个七十岁的老太太，

儿子昨天车祸去世，今天来取骨灰。她攥着儿子的遗照，手都在抖。林默站起身，

白大褂下摆还沾着给逝者擦身的爽身粉，他挡在老太太前面：“我爹上周跳江了，

尸体还没找到，你们找错人了。”“找错人？” 刀疤脸冷笑一声，

抬脚就踹翻了旁边的花圈，白色的纸花散了一地。他伸手就去掀逝者身上的白布，

动作粗鲁：“没尸体？正好！把他爹的骨灰扬了，让他知道欠我们老大的钱，没好下场！

”就在他的手碰到白布的瞬间，林默胸口的铜铃突然 “叮” 地炸响，

声音尖锐得像玻璃破碎。林默眼前一花，

像是有层雾被吹散 —— 刀疤脸身后竟飘着个青面鬼，舌头拖到胸口，

青黑色的手正往刀疤脸的肩膀上搭，指甲缝里还淌着黑血！“你肩上的鬼快掐断你气了。

” 林默的声音自己都吓了一跳，他从小能看见模糊的影子，却从没这么清晰过，

“它跟着你至少半个月了，你最近是不是总胸口疼，晚上睡不好？”刀疤脸的手僵在半空，

突然捂住胸口，脸色瞬间惨白，

冷汗混着雨水往下淌：“疼…… 心脏像被攥住了…… 快…… 快叫救护车！

”他身后的壮汉想上前，林默举起铜铃晃了晃，铃声像一道无形的墙，逼得他们后退了两步。

青面鬼发出一声尖啸，被铃声震得化作黑烟，刀疤脸瞬间喘过气，瘫在地上盯着铜铃，

眼神里满是恐惧：“你…… 你是搞封建迷信的？”“逝者为大。” 林默的声音冷了下来，

他捡起被踹翻的花圈，重新摆好，“三百万我会还，但不是今天。再闹，下次你再被鬼缠上，

没人能救你。”刀疤脸连滚带爬地跑了，老太太颤巍巍地塞给林默一个红包，

里面是十块钱：“小师傅，谢谢你…… 要是我儿子还在，也会像你一样勇敢。

”林默刚把红包收好，殡葬店的门又被推开。

这次进来的不是人 —— 一个穿中山装的男人飘在门口，脸色白得像纸，脚下没有影子，

手里拿着个牛皮本，封面上写着 “阴差办事处” 五个黑字。“林建国欠地府三个月阴寿，

逃了。” 男人的声音没有一丝温度，像从冰窖里传出来的，“他当年为了救你妈，

跟地府换了三年阳寿，现在阳寿没还完就自杀，算逃债。”铜铃又开始发烫，

林默眼前浮现出父亲的画面 —— 他被铁链锁在地府的刑台上，肩胛骨淌着黑血，

背后是熊熊燃烧的业火，他对着林默喊：“别接！小默，快跑！”“接。” 林默咬碎了牙，

眼泪在眼眶里打转，“但我要见我爹，我要知道他现在怎么样了。”阴差翻开牛皮本，

指了指柜台：“以后地府的鬼魂要托梦、还阳看亲人、伸冤，都来你这挂号。

每月初十我来收三成抽成，干满三年，你爹的债就清了。要是中途放弃，你们父子俩，

都得魂飞魄散。”话音刚落，柜台突然 “咔哒” 一声弹开，

一个红皮登记簿从里面滑出来，封面烫着金字 “阴阳挂号簿”。登记簿自动翻开第一页，

浮现出一行黑字：编号 001，张桂兰，女，78 岁，死因：煤气中毒，

诉求：将床底存折交给孙子王小宝，防止儿子王大柱赌光林默刚看完，

一阵冷风从门口吹进来，一个穿蓝布衫的老太太飘了进来，头发花白，

手里攥着个洗得发白的布包。她的脚离地半尺，透明的手轻轻碰了碰登记簿，

声音带着哭腔：“小师傅，我儿子大柱好赌，

那五万块是小宝的学费…… 你可一定要帮我交到小宝手里啊。

”第一章：存折争夺战张桂兰的鬼魂刚说完，殡葬店的门就被 “砰” 地撞开。

一个醉醺醺的男人闯了进来，手里拎着个空酒瓶，酒气熏得人皱眉 —— 是王大柱，

他脸上还有未愈合的伤疤，是上次赌输了被债主打的。他一眼就瞥见登记簿上的字，

眼睛瞬间亮了，冲过来一把揪住林默的衣领：“我妈留了存折？藏哪了！快交出来！

”林默把登记簿锁进抽屉，用力推开他：“王大哥，你妈托我给小宝交学费，这钱不能给你。

”“学费？” 王大柱笑出眼泪，眼泪混着酒渍往下淌，“我欠的赌债明天就到期，

债主说再不还钱就剁我手！那五万块是我的救命钱！你不给，我就砸了你的店，

把你爹的骨灰盒扔出去！”他说着就去抢抽屉，手指刚碰到锁，

林默胸口的铜铃突然 “叮” 地响了。张桂兰的鬼魂扑上去，

对着王大柱的耳朵吹了口气 —— 一股寒气顺着王大柱的衣领钻进去，他突然浑身发抖，

眼前出现了幻觉：他看见母亲坐在厨房的小板凳上，手里织着毛衣，

毛线是小宝最喜欢的蓝色。母亲一边织一边说：“大柱，别赌了，小宝明年就要上大学了，

这钱得留着给他交学费。” 然后煤气灶突然漏气，母亲捂着胸口倒在地上，

手里还攥着没织完的毛衣……“妈…… 妈！” 王大柱吓得瘫在地上，

酒瓶 “哐当” 摔碎，碎片溅到他的手，他却没感觉。他盯着自己的手，

我连妈最后的心愿都要毁……”林默趁机从柜台下拿出阴阳镜 —— 这是昨天阴差送的，

说能让活人看见鬼魂。他把镜子递到王大柱面前：“你看，你妈还在看着你。

你要是敢拿小宝的学费，她就天天跟着你，让你赌一次输一次，最后被债主砍手断脚。

”镜子里，张桂兰的鬼魂站在王大柱身后，眼神里满是失望。王大柱突然扇了自己一巴掌，

“啪” 的一声响，嘴角渗出了血：“我错了！我再也不赌了！我现在就去找工作，

赚钱给小宝交学费！”他爬起来要走，门外突然冲进两个穿黑衣服的男人，手里举着刀，

刀上还沾着血。是催债的，他们看见王大柱，立刻扑上来：“王大柱，欠的十万该还了！

今天再不还，就卸你一条胳膊！”王大柱吓得往林默身后躲，林默往前一步，挡在他们面前，

举起铜铃晃了晃：“他的债，我来还。但你们要是再逼他，

下次死的就是你们 —— 我这殡葬店正好缺两个‘客人’，

你们想试试被鬼魂缠上的滋味吗？”催债的对视一眼，他们早就听说这殡葬店邪门，

刚才进门时还看见门口飘着个白影。其中一个人咽了口唾沫，恶狠狠地说：“算你狠！

但这钱不能拖，三天后必须还！” 说完就拽着另一个人走了。

张桂兰的鬼魂对着林默深深鞠了一躬，透明的眼泪掉在地上，没留下痕迹：“谢谢你，

小师傅。明天早上小宝会来给我烧纸，他穿蓝色的校服，背着个旧书包，你别认错了。

”她飘到门口，又回头说：“你爹在阴曹巷第三间牢房，里面有个小窗户，能看见奈何桥。

他让你别逞强，要是实在撑不下去，就跟阴差说……”话音未落，她就化作一缕青烟消失了。

登记簿上的字变成了金色，林默的口袋里突然多了一叠冥币，是用黄纸做的，

上面印着 “地府通用” 四个字。铜铃上的血色淡了些，变得亮了一点。第二天一早，

天刚亮，殡葬店的门就被轻轻推开。一个瘦高的少年走了进来，穿蓝色校服，

背着个洗得发白的书包，是王小宝。他手里拎着一捆黄纸，眼睛红肿，显然是哭了很久。

“林师傅，我来给我奶奶烧纸。” 他的声音带着哭腔，从书包里掏出一张照片，

是张桂兰和他的合影，“奶奶走之前说，让我好好读书，将来考个好大学。

”林默把他领进烧纸间，趁他点燃黄纸的时候，

从柜台里拿出存折 —— 昨天他按照张桂兰说的，在床底第三块砖下找到了，

里面确实有五万块。他把存折递给小宝：“这是你奶奶留给你的，密码是你的生日。

你先去银行把钱存起来，别让你爸知道。”小宝愣住了，接过存折的手都在抖：“林师傅，

这…… 这是真的吗？我奶奶真的给我留了钱？”“是你奶奶托我交给你的。

” 林默摸了摸他的头，“好好读书，别辜负你奶奶的期望。

”小宝对着烧纸的方向磕了三个头，眼泪掉在地上：“奶奶，

谢谢你…… 我一定会考上大学，不让你失望。”他刚走没多久，林默就接到了学校的电话，

是小宝的班主任打来的：“请问是王小宝的家属吗？小宝的学费还没交，再拖就要被退学了。

”林默想起张桂兰的嘱托，从口袋里掏出地府存折 —— 昨天阴差说，

十万冥币能换一万人民币，他现在有五千冥币，能换五百块。但这不够，

小宝的学费要三千块。他突然想起刀疤脸的三百万，还有父亲的阴寿。他咬了咬牙，

拨通了阴差的电话：“我想换更多的钱，除了帮鬼魂办事，还有别的办法吗？

”阴差的声音从电话里传来：“可以接‘地府委托’，帮地府处理阳间的邪祟，

一次能赚五万冥币。但有风险，你确定要接？”“接。” 林默握紧铜铃，

“只要能帮小宝交学费，能还我爹的债，我不怕。

”第二章：盗墓贼的锁魂咒挂了阴差的电话，林默刚把地府存折收好，

殡葬店就来了个奇怪的客人。男人戴个鸭舌帽，帽檐压得很低，遮住了大半张脸。

他买了一束白菊，付账时用的是现金，手指上有厚厚的老茧，是常年握工具磨出来的。

“兄弟，问你个事。” 男人凑近林默，声音压得很低，“你知道怎么让鬼魂听话吗？

我有个‘朋友’，总跟我抢东西，我想让它别再缠着我。

”林默瞥见他领口的泥土 —— 是洛阳铲挖出来的黄土，这种土只有古墓里才有。

他刚想追问，男人突然从怀里掏出一把刀，抵在林默的腰上：“别多管闲事，

不然我让你跟你爹一样，沉在江底喂鱼。”林默的手摸向铜铃，刚要晃，男人突然转身跑了，

白菊掉在地上。林默捡起白菊，发现花瓣里夹着一张纸条，上面画着个奇怪的符号，

像个扭曲的 “鬼” 字。当天下午，市公安局的苏晴就找上门了。她穿一身警服，

头发束成马尾，眼神锐利得像鹰。她手里拿着个档案袋，放在桌上打开，

里面是几张现场照片 —— 正是早上来的那个男人，躺在废弃工厂的地上，全身没有伤口，

眼睛却圆睁着，像是被活活吓死的。“他叫马三，是个盗墓贼。” 苏晴的声音很冷静，

“上周他盗了城郊的一座民国墓，里面的文物没找到，人却死了。法医查不出死因，

只在他的指甲缝里发现了这个符号。” 她拿出一张照片，

上面的符号和林默纸条上的一模一样。“他死前去过你这，买了束白菊。

” 苏晴盯着林默的眼睛，“我们查了监控，他跟你说了很久的话。你这儿，

是不是有什么问题？”林默还没开口，胸口的铜铃突然发烫，登记簿自动翻开，

第二页浮现出血字：编号 002，马三，男，42 岁，死因：锁魂咒反噬，

诉求：救我魂魄，杀死吴道仁“我这儿是阴差挂号处。” 林默没隐瞒，

从柜台下拿出阴阳镜，递给苏晴，“马三的魂魄被人用锁魂咒锁在小木人里，养小鬼。

你看这镜子 ——”苏晴接过镜子，手指刚碰到镜面，突然倒抽冷气。

镜子里浮现出一个穿道袍的男人，坐在供桌前，手里拿着个小木人，木人上贴着马三的照片，

还插着三根银针。男人嘴里念着咒语，小木人里传来马三的惨叫声，

声音凄厉得让人头皮发麻。“吴道仁！” 苏晴攥紧镜子，指节泛白，“他是个假道士，

专门帮人养小鬼害人，我们盯了他半年。上个月有个富商请他养小鬼报复对手，

结果富商自己被小鬼缠上，疯了。”两人刚要动身，殡葬店的窗户突然被砸破，

一个纸人飞了进来，落在地上。纸人穿着红衣，脸上画着诡异的笑脸，胸口写着马三的名字，

插着三根银针。纸人落地的瞬间，林默听见铜铃里传来父亲的声音，很虚弱：“小心！

这是炼魂术，半小时内不毁掉小木人，马三的魂魄就会被炼化，变成无主的恶鬼！

”苏晴立刻掏出对讲机：“呼叫总部，城郊废弃工厂有紧急情况，请求支援！重复，

请求支援！”“来不及了，支援至少要四十分钟。” 林默抓起铜铃和阴阳镜，“我先去，

你随后跟来。”苏晴一把拉住他，从腰里掏出一把手枪，递给林默：“拿着，要是遇到危险，

就开枪。别硬撑，我很快就到。”林默接过枪，心里一暖。他揣好东西，

跟着纸人飘走的方向，往废弃工厂跑。工厂里弥漫着一股腐臭味，地上散落着盗墓工具，

洛阳铲、撬棍扔了一地。供桌摆在工厂中央，上面放着个小木人，正是镜子里看到的那个。

吴道仁坐在供桌前，手里拿着桃木剑，剑上涂着黑血，正对着小木人念咒语。“来得正好。

” 吴道仁抬起头，脸上画着诡异的符咒，笑得露出黄牙，“林建国的儿子？

你爹当年毁了我的道馆，今天我就拿你偿命！”他说着就挥剑劈过来，桃木剑带着一股黑气，

刮得林默脸颊生疼。林默举起铜铃，“叮” 地晃了一下，铃声化作一道金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