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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叫做《儿子说不上学》是1莫白白的小内容精选:一个母亲和她儿在生活刀锋一寸一寸抠出光1我不想上大学陈阳杵在门夕阳把他影子拉得老我正埋头切晚上要腌的萝卜刀磕在砧板噔噔噔没停:考砸了?587。我手一刀尖划过指血珠子立刻冒了出洇在白生生的萝卜红得刺二本线过了 43 他又补了一声音闷闷我放下撩起围裙擦布料刮得手嗓子眼也发干:那为啥不上?他低着旧球鞋一下一下踢着...
主角:摊子,阳仔 更新:2025-11-11 04:35: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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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母亲和她儿子,在生活刀锋上,一寸一寸抠出光来。1妈,我不想上大学了。
陈阳杵在门口,夕阳把他影子拉得老长。我正埋头切晚上要腌的萝卜丝,刀磕在砧板上,
噔噔噔的,没停:考砸了?587。我手一抖,刀尖划过指腹,
血珠子立刻冒了出来,洇在白生生的萝卜上,红得刺眼。二本线过了 43 分。
他又补了一句,声音闷闷的。我放下刀,撩起围裙擦手,布料糙,刮得手疼,
嗓子眼也发干:那为啥不上?他低着头,旧球鞋一下一下踢着门槛上的凹坑,
那里面的灰都被他踢干净了。我想去送外卖。我先是愣了一下,随后笑了出来。,
猝不及防,觉得老天爷真会开玩笑的笑。笑完了,胸口却更堵了。我转身揭开锅盖,
把中午的剩饭倒进去,借着锅底那点油星子刺啦作响的声音,掩盖心里的失望。
力气仿佛被抽干了,有心无力,不知道该怎么跟他说。厨房的窗户糊着一层油污,光线昏黄,
照着他半边脸,年轻,却没什么年轻人那般朝气。2第二天一早,天还没亮透,灰蒙蒙的。
我蹬着那辆除了铃不响哪都响的电动自行车轮去了他学校。宿舍楼是几十年前的老楼,
红砖墙,墙皮一块一块地往下掉渣。我绕到楼后,蹲在一丛半死不活的冬青底下,
仰着头往六楼看。窗户开着,他正晾衣服。那件灰 T 恤,
是去年夏天我在夜市地摊上淘的促销尾货,十五块钱三件,料子薄,
风一吹就贴在他瘦削的脊梁上。他晾完衣服,没立刻走,就坐在靠窗那张掉漆的书桌前,
啃一个冷馒头。馒头看起来有点硬,他吃得慢,腮帮子一鼓一鼓。旁边的手机屏幕亮着,
我看不清字,但能认出那个蓝色的图标——骑手配送APP。他伸手点了几下,
屏幕的光映在他脸上,有点泛青。我看他喝了口桌上杯子里的水,应该是凉白开,
然后又点开了一个什么软件,手指头在上头划拉。我眯起老花眼,
使劲瞅……好像是大学学费计算器。他输入了四年、大学、住宿费
、书本费……最后,屏幕上跳出一个数字:27,200。他盯着那个数字,一动不动,
看了足足有十秒。然后,拇指重重按在电源键上,屏幕黑了。他维持着那个姿势,
又坐了一会儿,才拿起那个冷馒头,继续啃。之后我蹲在楼下,腿早就麻得没了知觉。
可心里那股麻劲儿,比腿厉害多了,密密麻麻地往四肢百骸钻。3回厂里的路上,
太阳毒了起来,柏油路面蒸腾起扭曲的热浪。路过菜市场口,王姨正守着她的杂货摊,
看见我,赶紧招手,蒲扇摇得呼呼响。秀啊,听说阳仔不念大学了?她压着嗓门,
一脸神秘。我扶着车把,嗯了一声。她凑近些,嘴里的蒜味混着热气喷过来:你可别拦他。
我那个孙子,去年非要去念啥大专,贷款 3 万多!现在呢?在工地扛水泥钢筋,
晒得跟黑炭头似的,天天晚上给他妈打电话,哭咧咧地说『妈,我后悔了』!
我问:后悔啥?后悔没听劝,早点去学个修手机的手艺!王姨拍着大腿,
竹椅吱呀作响,那手艺多实在,饿不死!我愣在那儿,电动自行车的脚蹬子硌着腿。
阳仔在他们那帮同学里,有个外号叫赛博华佗。高中三年,谁手机坏了都找他。
屏幕碎成蜘蛛网的,他拿胶带细细缠好;不小心掉进水里的,他拆开擦干,放在窗台上晒,
有时候真能救回来。他说过:妈,手机比人实在,你对它好,给它通上电,
它就能亮堂堂地照着你。晚上他回来,已经快九点了。手里拎着两个透明塑料盒,
里面是白米饭和一点底油凝固了的炒青菜。妈,吃。他把盒子放在小饭桌上,
桌子腿有点晃。我问:今天跑单挣的?他点点头,没看我,转身去水龙头下冲了把脸,
水珠顺着年轻但缺乏血色的脸往下淌,砸在水泥地面上,留下几个深色的圆点。
我夹了一筷子已经凉透的青菜,嚼在嘴里没什么味儿:送外卖,累不?不累。
他头也没抬,声音闷在毛巾里。危险不?我看街上那些车,开得飞快。戴头盔了,
也守交规。他回答得很快,像早就准备好了答案。我放下一次性的筷子,
塑料盒子轻轻一震。撒谎。他正准备扒饭的手顿住了。你右膝盖, 那是怎么回事?
我盯着他裤腿那个不起眼的小洞,昨晚给你换洗的裤子还没有的。
他下意识低头去看右腿的牛仔裤膝盖处——那里不知什么时候磨出了一个小洞,毛了边,
刚好露出里面发紫的皮肉。不小心摔了一下。他声音低下去,像做错了事。怎么摔的?
下雨,地滑。几点的事?我追问,心揪着。……凌晨一点多吧。我心头火起,
声音拔高:你半夜三更还出去送单?他不吭声了,筷子机械地戳着饭粒,
把米饭戳出好几个小坑。妈,我睡不着。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开口,声音哑得像破锣,
一闭眼,就……就想到你还在厂里,面对机器轰隆隆的,天天晚上加班。4第三天,
我去厂里,径直走到车间办公室。那份干了十来年的续签合同躺在桌上,我拿起来,
当着厂长的面,撕了。纸片子飘进角落的垃圾桶时,厂长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指着我的手指都在抖:"林秀!你疯了吧你!再干两年!就两年!
你社保就缴满 15 年了,到时候就能办退休领养老金了你知道不!我说:我知道。
我不干了。为啥?总得有个缘由吧!他捶着桌子。我儿子跑去送外卖,
我扯了扯嘴角,想笑,没笑出来,只觉得喉咙发紧,我得回去,给他当个……做饭搭子。
你们娘俩就不能有一个正常的吗,一个好好工作不做,一个好好书不读,一天天的。
就不能让人省省心吗厂长一副恨铁不成钢喊到。我没理会,直接回了家,屋里昏暗。
我从床底最里头摸出那个锈迹斑斑的铁盒子,冰凉的触感。打开,里面是一本棕红色的存折,
边角都磨毛了。我翻开,一页一页,都是这三年密密麻麻的记录。日期,地点,金额。
38 次。每次 400cc,换回来薄薄两张钞票。钱不多,加起来,
也许刚够他在大学里买几双像样的球鞋,或者几本厚点的专业书。我蹲在蜂窝煤炉子前,
炉火半明半灭。我拿起火钳,捅了捅,又添了块新煤。火柴划了好几下才着,呲啦一声,
火苗重新窜起来,一下一下,舔着黑黢黢的锅底。
跳动的火光也映亮了墙上那本快翻烂的月份牌。我在其中一页上,
用从厂里捡来的红色粉笔画了个歪歪扭扭的圈,力透纸背——8 月 1 日,摆摊第一天。
5我的摊子支在菜市场东头那个废弃的报刊亭旁边。
铁皮小车是找收废品的老张头花八十块买的,自己敲敲打打才勉强站稳。
三块旧木板一拼就是台面,一个小煤气炉子,还有那个边沿都卷了口的二手饼铛。第一张饼,
我手生,面糊倒多了,火候也没掌握好。饼在铛子上滋滋作响,冒起青烟,
最后变成黑黢黢的一团,粘在铛子上铲不下来。阳仔不知从哪里冲过来,眼睛赤红,
一把就掀了我的摊子!木板哗啦倒地,面粉扬了一地。你疯了?!他吼声嘶哑,
脖子上青筋都蹦了起来。滚烫的饼渣溅到我脸上。热油从歪倒的铛子里泼出来,
在我手背上烫起一串红点。我不语。弯腰去扶那块倒下的木板,手指蹭上油腻的灰尘。
你卖饼?他胸口剧烈起伏,眼眶红得吓人,你这辈子,除了厂里食堂和咱家这口锅,
连个正经饭馆都没进过几次!你卖饼,谁来买?会有的。我说,
声音平静得自己都意外。他愣在那里,像被按了暂停键。这世上,只要还能干活,
就谁也饿不死。我捡起饼铛,擦净,重新舀了一勺面糊,除非我自己先认了输。
他蹲下身,手死死抠着地砖的缝隙,指甲缝里很快塞满了黑泥。妈……
他声音哑得像被砂纸磨过,你别这样。我哪样?他抬起头,
眼泪滚烫:你非要这样……非得活的这么累,非要这样戳我心窝子吗?
我笑道:当年在厂里,夜里突然停电,我摸黑修机器,手被翘起的铁皮划开一道深口子,
血汩汩地流,我都没吭声,就这点事累什么累。你不是要送外卖?我问,那我,
就在这儿,等你回来。他没再说话,站起身,转身走了。步子又急又重,
仿佛是要把地踩穿。我把木板重新架好,面粉扫进塑料袋。和面,点火。第二张饼,
金黄酥脆,嗯,手艺还不错。我自嘲的笑了笑。6第二天他没出现。第三天下午,天气闷热,
蝉鸣聒噪。我看见他骑着那辆电动车,穿着蓝制服,戴着头盔,从市场门口一闪而过,
快得像一阵风。他没看我,目光直视前方。我烙饼的手没停,葱花在热油里爆出香气。
汗水顺着鬓角流下来,滴在饼铛边缘,刺啦一声,化作一小股白烟。
王姨蹲在我摊子边的阴凉里,啃着刚买的饼,含混不清地说:你儿子,一点不像他爸,
像极了你。像我啥?倔。她吐出嚼不烂的饼边,当年你被机器轧了手指头,
厂长说赔钱让你走人,你死活不肯。我低头,看自己的左手——无名指缺了最上面那一截,
伤口早就长平了,只留下一道浅白色的疤。他现在,也这样。王姨又说。嗯。
可他,没你狠。我没接话,把烙好的饼利落地铲起来,放进纸袋里。那天晚上收摊时,
天已经黑透了。我推着车往回走,发现铁皮车底下,压着一包东西。摸出来,
是一瓶云南白药喷雾。标签被仔细地撕掉了,光秃秃的蓝色瓶身。拧开盖子,
里面塞着一张小纸条,字迹是他一贯的工整:是烫伤膏。疼了就抹,别沾水。
我捏着那冰凉的药瓶,在晚风里站了很久。路灯把我的影子拉得很长,风刮在脸上,
干涩地疼。拧开瓶盖,对着下午烫伤的手背喷了两下,清凉的感觉瞬间蔓延开来。
然后把药瓶小心地塞进围裙口袋。抬头看着月色;明天,还得继续烙饼。7他跑单,跑疯了。
那天暴雨倾盆,雨水像从天上倒下来。我收了摊,蹲在菜市场门口的屋檐下躲雨,
眼睛却盯着手机。屏幕上,他的实时位置在地图上的一个个点之间跳跃。每跳一次,
就伴随着一声叮——的提示音。叮——叮——叮——每一声,
都像极了我当年在纺织厂里,流水线开动时那个单调的响铃。一声接一声,催着人不敢停。
他回来时,已经深夜。雨小了些,但还在淅淅沥沥地下。他浑身湿透,像是从水里捞出来。
头盔歪戴着,左边的肩膀和胳膊肘沾着大片的泥印。我递过干毛巾。他没接,
径直走到水龙头前,用冷水冲了把脸。水珠混着雨水从他发梢滴落。妈,他声音很低,
带着疲惫,我今天被骂了。谁?我握紧了手里的锅铲。一个女的,在写字楼里。
他低头看着自己的鞋,鞋面上沾满了泥点,她说,『你这种人,也配进电梯?』
我手一紧,锅铲的木柄发出细微的咔声。你回她了?没。为什么?
我怕……他喉结动了动,声音更低了,我一开口,你听见了,会难受。我没说话。
转身,从灶台底下那个装杂物的铁盒里,摸出一把用了多年的菜刀。刀口有些钝了,
但依旧沉甸甸的。他吓了一跳,猛地抬头:妈!你别去!我没回头,
用旧报纸把刀裹了裹,塞进随身的布兜里,走进了渐停的雨里。那栋写字楼很气派,
玻璃幕墙在雨后路灯下反着冷光。我在门口等了三个小时,腿站麻了,就靠在旁边的柱子上。
她出来时,拎着精致的小包,踩着细高跟,哒哒地响。我走过去,拦住她。
是不是你骂我儿子?我问。她皱眉,上下打量我,眼神里带着嫌弃:你是谁?
他妈。她愣了一下,随即扯出一个讽刺的笑:哦,送外卖的妈妈?你来讨说法?
我没动,只把布兜打开,露出里面的菜刀,然后轻轻搁在她擦得锃亮的皮鞋尖前。不多,
只一寸距离。你骂他,是你的自由。但我要做什么也是我的自由。我说,声音不大,
但每个字都咬得很清楚。她脸色瞬间白了,嘴唇哆嗦着:你……你敢?我笑了。
雨水顺着我的发梢滴进衣领,冰凉。你试试。她像见了鬼,高跟鞋踉跄了一下,
几乎是跑着冲向了路边停着的出租车。我转身,往回走。雨后的风带着泥土的味道。
回到家中,阳仔还蹲在那儿,头埋在膝盖里。我走近,听见他压抑的、小动物般的呜咽。
我说:她再骂你,你就给我骂回去。他抬起头,
雨水和泪水在他年轻却疲惫的脸上冲出泥痕:骂……骂什么?骂她祖宗。
我的声音像冻硬的石头,砸在潮湿的空气里,告诉她,她祖上三代,也是泥腿子。
她家坟头,没比她骂的人干净多少。他愣住了,沾着泥浆的睫毛颤抖着,
通红的眼睛里满是震惊。妈……他声音碎得一塌糊涂,肩膀缩了一下,
你……你真吓人。嗯。你比他们……还吓人。不是。那是什么?
他几乎是喊着问出来。我往前走了一步,踩进泥水里,弯下腰,平视着他的眼睛。我的影子,
像一座山,把他整个人罩住。我低着头对他说道:因为我是你妈。我的声音很低,
却像钝刀子割肉,文明,是讲给讲理的人听的。对不要脸的,你越怂,
他们越是蹬鼻子上脸。她让你心里委屈,就给我狠狠地怼回去。8王姨突然不来了。
连续三天,我的摊子边少了那个啃着饼、絮絮叨叨的身影。菜市场好像一下子安静了不少。
第四天傍晚,我正准备收摊,她来了。拎着一网兜橘子,橙黄橙黄的,
在灰扑扑的市场里格外扎眼。她没像往常那样蹲着,而是拖过旁边一个废弃的塑料筐,
坐了下来。阳仔初中那年,她开口,声音比平时轻软了很多,
眼神飘向远处来来往往、为生计奔忙的腿脚,天天放学在我那车棚边上转悠,
捡人家扔的空瓶子。我翻饼的手僵在了半空。饼铛余温炙烤着手背,一阵刺痛。
捡了得有半个来月吧,小手黑乎乎的。后来一股脑卖给那个收废品的老李头,
换了八块五毛钱。她顿了顿,拿起一个橘子,在布满老茧的手心里慢慢转着,
像捻着一串佛珠,他攥着那把零钱,没进网吧,没买零嘴,跑到街口那家药店,踮着脚,
买了一瓶最便宜的风湿膏。我手一颤,饼铲上的葱花簌簌落下,撒了一地,
像瞬间枯萎的绿色念头。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猛地攥紧,又酸又胀,几乎喘不上气。
我低下头,目光死死钉在自己脚上。那双穿了**年的塑料拖鞋,鞋底早已磨得极薄,
几乎透明,能隐约看见下面水泥地的纹路。大脚趾的地方,不知何时裂开了一个小口子,
像一道无声的嘲讽。这孩子……喉咙像是被什么堵住了,后面的话,怎么也吐不出来。
王姨把橘子放进我围裙口袋里,你有这么心疼你的儿子,真是让人羡慕啊。
我没再说话,转身去翻饼。锅里的热气猛地扑上来,熏得眼睛发酸。饼的边缘,
悄悄糊了一小圈。9周老板找上门那天,是个周五,天气闷得让人喘不过气。
他穿着件洗得发灰的黑背心,露出的两条胳膊上,蜿蜒着好几道凸起的疤痕。你儿子,
陈阳,他开门见山,声音粗哑,是我见过最怪的骑手。怎么怪?我继续揉着面团,
没抬头。他不抢单。嗯?这倒让我有些意外。别人都盯着手机,拼网速,拼手速。
他不。他等。周老板掏出烟,叼在嘴上。等啥?
等那种……一看备注就知道不太好送的单子。他眯起眼,
老人、孕妇、家里有小孩哭闹的。我手下用力,面团被揉得变了形。周老板把烟拿下来,
在指间捻着,接单前,先把备注看一遍,再看地址。备注有啥好看的?
比如:麻烦放门口,敲三下门就行,我女儿发烧睡着了。他模仿着那种语气,
又或者:老人家牙口不好,请店家煮烂些,多谢。他怎么知道这些?他记。
周老板吐出两个字。记什么?谁家孩子经常咳嗽,谁家老太太腿脚不便下楼慢,
谁家男人总加班,老婆在备注里抱怨他不回家……他顿了顿,他心里有本账。
我停下了揉面的动作,看着他。他点上烟,吸了一口,烟雾模糊了他的表情:你儿子,
心里那本账。我低下头,看着自己粗糙皲裂的手指关节,没吭声。那天夜里,
我终究没忍住,摸黑爬到他床底下,拖出那个洗得发白的旧书包。拉链有些卡顿,
我颤抖着手拉开。几本卷了边的旧教材下面,
果然躺着一个厚厚的本子——是用好几个作业本钉在一起的,封面上什么都没写。
我深吸一口气,就着窗外漏进来的月光,翻开第一页。
上面是他略显稚嫩、却一笔一划写得无比用力的字迹:妈妈的账,我都记着。
2013.3.14:她去卖了血,拿回来两百块。我的补习费要交一百八,她一分没留。
2013.5.2:我捡了 127 个瓶子,卖了八块五,给她买了瓶钙片。
她放进抽屉最里面,到现在还没拆。2014.1.8:帮同学修了 17 部手机,
收了三百二。全都放进她那个铁盒子里了。2015.6.12:她今天又没吃早饭,
说是不饿。2016.7.20:我跑了 32 单,挣了 128 块。她烙饼的手在抖。
我送外卖,不是为了赞大学学费。我就想让她每天能吃上热乎饭,晚上别熬夜做手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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