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醒来时,窗外的月色如水,映照着案上的朱砂与宣纸。
这是我重获"自由"的第三日。
自由?
我嗤笑一声。
太医院的人都说我的"癔症"已愈,可我知道那不过是皇帝急着把我召回京城的借口。
我伸手摸了摸额角那道疤痕,那是一年前被贬去凉州时留下的。
当时朝中传言我父亲谋逆,全族被夷,唯独我因是先帝钦点的协律郎,被贬至边疆"疗心"。
"今日该做些什么..."我望着空荡荡的屋子自言自语。
太医说我要每日立个小愿望才能痊愈。
今日的愿望是什么?
出门走走?
对一年未踏出太医院半步的我来说,这比登天还难。
我强迫自己起身,洗漱。
铜镜中的人面色苍白却眼神比月前清明了许多。
这是进步,我告诉自己。
门外传来轻微的脚步声,接着是熟悉的敲门声,三长两短。
是曹宇。
"听闻公子出院了,今日可有闲暇?
"他站在门口,一身便服,笑得一如既往地灿烂。
曹宇是工部侍郎之子,也是少数在我落难后仍愿与我来往的人。
"有啊,何事?
""我识得一位朋友,她近来也经历了与公子相似的事。
想问公子可愿见上一面?
"我犹豫了。
结交新人不在我的舒适范围内。
"就当帮我一个忙?
"曹宇补充道。
我点了点头。
这不在我的计划中,但或许正是我需要的。
午时,我们相约在城郊的归云寺。
初夏的阳光透过林间的缝隙洒落在地上,形成斑驳的光影。
曹宇远远地向我挥手,身旁立着一个着淡青色衣裙的女子。
"这是张莉,"他介绍道,"家父的幕僚之女。
"张莉微微行礼,她的笑容温婉,但眼神里有种我熟悉的东西——那种经历过黑暗后的警觉。
"听曹公子说你精通音律?
"她开口问道,声音如同清泉流过鹅卵石。
"以前略懂,"我说,"如今...不确定了。
""我明白,"她点点头,"我曾善绘事,如今正尝试重拾画笔。
"我们沿着寺庙的回廊缓步而行,谈着各自的经历。
与陌生人聊这些本该尴尬,但与张莉交谈却出奇地自在。
"你可知,"她突然说,"太医总说要我们回归常人之道,但我常思,谁能定义何为常人?
"这句话像一把钥匙,打开了我思考的闸门。
"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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