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雨来得毫无征兆。
陆遥知裹紧雨衣,手电筒的光束在漆黑的雨幕中划出一道微弱的光路。
她快步走向鸡舍,雨水顺着帽檐滴落,打湿了她额前的碎发。
"明明天气预报说今天晴天,可真是怪异的天气..."她小声嘀咕着,检查鸡舍的门闩是否牢固。
一道闪电劈开夜空,瞬间将整个农场照得亮如白昼。
陆遥知下意识眯起眼睛,却发现那道闪电没有消失——它像一条银色的巨蟒,扭曲着盘旋在农场中央的古井上方,形成一个诡异的旋涡。
"这是什么..."她的声音戛然而止。
光涡猛然扩张,吞噬了视线所及的一切。
陆遥知感到一阵天旋地转,五脏六腑仿佛被无形的大手攥住又松开。
最后的意识里,她只有一个念头:“原来被雷劈是这个感觉,见识了!”
......鸟叫声。
不是农场周围常见的麻雀叽喳,而是一种空灵悦耳的鸣唱,像是某种从未听过的珍禽。
陆遥知睁开眼,发现自己躺在农场的草地上。
阳光明媚得刺眼,衣服和头发都干爽如初,仿佛那场暴雨从未发生过。
她坐起身,然后僵在了原地。
远处本该是县道和邻家麦田的地方,此刻变成了连绵起伏的陌生山脉。
几座悬浮的岛屿飘在云雾之间,偶尔有流星般的光点划过天际——仔细看去,那竟是踏剑飞行的人影。
"我一定是被雷劈出幻觉了。
"她掐了掐自己的手臂,疼痛感真实得不容置疑。
陆遥知从地上爬起来,环顾西周,心里狠狠松口气。
“还好还好,没被劈远。”
看见熟悉的地方,心里面稍稍有了点安全感。
此时,农场边缘的灌木丛突然传来窸窣声响。
三个身穿青色劲装的少年钻了出来,看到农场时明显愣住了。
"周师兄,这里何时多了座庄子?
"最年轻的那个瞪大眼睛。
被称作师兄的少年警惕地按住剑柄:"地图上从未标记过此地,小心有诈。
"三人的目光很快锁定了站在西红柿大棚旁的陆遥知。
她下意识后退半步,社恐本能让她想立刻躲进屋里,但双腿却像生了根似的动弹不得。
"你是何人?
为何在此设下幻阵?
"为首的少年厉声喝道,剑锋首指她的咽喉。
陆遥知抿了抿嘴唇,大脑一片空白。
她该说什么?
说自己是农场主?
说这里是她家?
这些人看起来根本不像会讲道理的样子。
年轻的那个修士突然指着她身后的大棚惊呼:"师兄快看!
那些...那些莫非是赤血朱果?
而且有这么多!
"师兄的眼神立刻变得炽热,用灵力感知后:"果然!
每一颗都灵气充沛!
"他转向陆遥知,语气陡然凶狠,"交出这些灵果,饶你不死!
"还没等陆遥知反应过来,三人己经挥剑冲来。
她本能地闭上眼睛,预想中的疼痛却没有到来。
"怎么回事?
"师兄的声音充满惊恐,"我的剑气近不了她的身!
"陆遥知睁开眼,看到三柄闪着寒光的剑停在离她半米远的空中,仿佛撞上了一堵无形的墙。
剑刃上的光芒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暗淡下去。
"前辈饶命!
"最年轻的那个突然跪了下来,"我们有眼不识泰山,冒犯了前辈,请前辈高抬贵手!
"另外两人见状也慌忙跪下,额头抵地不敢抬头。
陆遥知一头雾水,但求生的本能让她意识到——这些人似乎把她当成了什么不得了的人物。
她深吸一口气,努力保持面无表情。
"起来吧。
"她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无颤音,"不知者不怪。
"三人战战兢兢地站起来,师兄恭敬地行礼:"晚辈青玄门外门弟子周明,这两位是我师弟。
不知前辈在此清修,多有冒犯。
"陆遥知不知如何回应,只好走向西红柿大棚,她摘了几个熟透的果子,丢在大理石石桌上。
便冷着脸进了屋,“咚!”
的一声关上门。
三人被吓了一跳,脸色都不好看,且心生惧意。
“师兄,前辈她……她是不是不喜被打扰?
要不……我们走吧!”
人家没要他们命,己经是格外开恩了!
“我觉得不对,前辈亲手摘了几枚赤血朱果放石桌上,这是什么意思?
给我们的吗?”
“赤血朱果何等珍贵,前辈她恐怕是在考验我们,一旦我们拿了,小心小命交代在这里。
我们走!”
周明目光狠狠刮了几下西红柿,恋恋不舍的拉着两个师弟离开。
宝物再珍贵,也要有命享。
屋子里,陆遥知透过特制玻璃,清晰看到三人御剑远去。
见他们离开,狂跳的心才渐渐平静下来。
陆遥知长舒一口气,双腿终于支撑不住,跌坐在沙发上。
几乎一盏茶的时间,她才站起来,开门出去。
行至石桌边,拿起一颗西红柿仔细端详——在阳光下,果皮表面确实泛着一层淡淡的金光,那是以前从未有过的。
她没听错的话,刚才那几个人叫它赤血朱果。
陆遥知拿起清透红润的西红柿随便在围裙上擦擦,一口咬下去。
鲜嫩多汁,比以前还要甜几分。
看来,是选对肥料了!
"不过,我这是被干哪儿来了?
"一边吃着,目光落在远处高耸入云的山峰上思考着。
除了这个农场是她熟悉的,别的场景,都是只有电视里面才看得到的。
……夕阳西下,悬浮山在晚霞中泛着梦幻般的紫红色光芒。
陆遥知站起身,决定先检查整个农场的变化。
当她走近古井时,一阵异样的感觉爬上脊背。
井水清澈如常,但俯身看去,水面倒映的却不是她的脸,而是一片陌生的星空,星辰排列成奇异的图案,缓缓旋转。
"汪!
"突如其来的犬吠吓得她差点跳起来。
转头看见自家牧羊犬大黄叼着饭盆跑来,盆里盛满了闪着银光的牛奶——那是她今早刚挤的普通牛奶。
"这又是什么情况..."陆遥知接过饭盆,牛奶在暮色中微微发光,散发着淡淡的清香。
大黄急切地绕着她转圈,尾巴摇得像螺旋桨。
她叹了口气,把牛奶倒进狗碗:"喝吧,反正看起来你比我更适应这个新世界。
"夜幕完全降临后,农场开始显现更多异常。
作物在黑暗中发出微弱的光芒,像无数盏小夜灯;仓库里的工具自动排列整齐;最诡异的是,当她走过麦田时,麦穗居然会微微向她倾斜,仿佛在行礼。
陆遥知没空理会这些变化,她只记得今天还没喂牲口。
她抱了一堆青草喂给牛羊马,又去煮了猪食倒进猪巢里,喂了鸡鸭。
做完这一切,她才回到屋子锁好房门,拉上所有窗帘,蜷缩在沙发上抱紧了抱枕。
今天发生的一切太过荒谬,她需要时间消化。
"明天...明天再想办法。
"她对自己说,声音在空荡的房间里显得格外孤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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