韦建国蹲在工棚门口,手里数着的三千块钱刚开的工资。
他算了算,寄两千五回家,给媳妇赵晓棠,让她给儿子小乐买点好吃的,给老家的爹妈添件厚衣服。
剩下的五百,他要留着做路费,再买点回程的年货其实也没啥,买点这边便宜点的糖果饼干,给小乐解解馋。
建国,还不走?
同住一个工棚的老王头裹着件打补丁的棉袄,凑过来,小年了,工地食堂晚上有饺子,去吃点热乎的。
韦建国笑了笑,露出两排被烟熏黄的牙,不急,等会儿就去。
老王头,你咋也没走?
跟你一样,老王头叹了口气,儿子在城里买房,欠了一屁股债,我这把老骨头还得再扛扛。
韦建国没再接话,扛,谁不是在扛呢。
他来星城打工六年了,从二十多岁的壮小伙,扛成了快三十岁,腰上落下了病根,稍微弯久了就直不起来。
但他觉得值。
家里的土坯房换成了砖瓦房,赵晓棠不用再下地干活,能在家专职带儿子,小乐也能去镇上的学校读书了。
爹妈虽然老了,但身体还算硬朗。
这些,都是他在星城扛钢筋、搬水泥,一砖一瓦扛出来的。
他摸出裤兜里的手机,那是部二手的智能机,屏幕上有道裂痕。
他点开相册,里面全是赵晓棠和小乐的照片。
赵晓棠穿着新衣服,笑得很开心,小乐咧着嘴,露出缺了一颗的门牙。
每次看这些照片,韦建国心里就暖烘烘的,再累也觉得有盼头。
他给赵晓棠打了个电话,响了好几声才接。
喂?
赵晓棠的声音有点不耐烦。
晓棠,是我,建国。
韦建国的声音立刻软和下来,今天小年,你们吃饺子了吗?
吃啥饺子啊,小乐闹着要吃肯德基,刚带他去镇上买了点。
赵晓棠的声音背景有点嘈杂,像是在大街上。
肯德基贵,别总给孩子买那个,韦建国下意识地想说省钱,但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行,孩子想吃就买。
我今天发工资了,给你寄两千五过去,你收着。
两千五?
赵晓棠的声音拔高了一点,才两千五?
你这个月怎么才这么点?
韦建国心里一紧,这个月活少,天冷,好多工地都停了。
活少?
我看是你偷懒了吧!
赵晓棠的声音带着怨气,你知道小乐这学期报那个画画班多少钱吗?
还有你妈上次说想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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