姥姥出殡那天,舅妈一套无影王八拳把闹事的男人打得抱头鼠窜。
城里来的金丝眼镜男人突然说是我爸。
他嫌恶地扔了我的孝布:“上车。”
后妈把饭扣在地上尖叫:“你摔碗干什么?”
我扑通跪地抓起饭往嘴里塞:“我饿得手抖...”高中被堵厕所时,我舔着霸凌者的胳膊点评到:“汗毛真扎嘴。”
直到看见后妈握药瓶要自杀。
我轻声说:“我两岁就没了妈,孩子会想你一辈子的。”
-—————————————————————-姥姥出殡那日,本该是哀戚肃穆的送行,可我家院门口却比庙会还热闹。
乌泱泱的人头挤作一团,尘土呛人,只听得见拳头砸在皮肉上那令人牙酸的闷响,还有舅妈那标志性的、能震得人脑仁嗡嗡作响的怒吼。
我嘴里嗑着瓜子,脚尖轻轻点着地,饶有兴致地从人群缝隙里瞧。
舅妈那身素白孝服下,仿佛裹着千钧神力。
她身子猛地后仰,蓄足了气势,紧接着双臂高举过头顶,快得像两道劈开空气的白练,带着风声狠狠砸下——那是十里八乡都闻风丧胆的“无影王八拳”。
拳头雨点般落在一个比她高出半头的男人身上,打得他只剩抱头鼠窜、吱哇乱叫的份。
“痛快!”
我心里喝了一声彩,吐掉瓜子壳。
姥姥生前总念叨,咱家四女三寡妇,门前的清净,全是靠拳头打出来的。
舅妈此刻,正用拳头捍卫着姥姥的遗训。
正看得入神,一片阴影当头罩下。
我懒洋洋抬眼,是个陌生男人。
他穿着城里人才有的料子笔挺的衣裳,金丝眼镜架在鼻梁上,镜片后两道审视的目光像小刀,先剐过远处还在“酣战”的舅妈,又落回我身上——看我翘着腿,嗑着瓜子,一脸意犹未尽的乐呵样。
他眉头拧成了死疙瘩,长长地、沉甸甸地叹了口气,那叹息里裹着化不开的嫌弃。
“毛宁。”
他开口,声音像浸了冰水。
我眨眨眼,刚想回敬一句“你是我爷爷?”
,肩膀却被人轻轻一拍。
小姨不知何时站到了我身边,她一身素缟,却掩不住眉眼间的明艳。
她抱着胳膊,对着金丝眼镜男嗤笑一声:“哟,这不是小宁那个便宜爹吗?
专挑别人家出殡的日子来捡孩子,真是缺德带冒烟的死德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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