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乱葬岗的回魂针冷,钻心刺骨的冷。
臭,腐烂粘稠的恶臭。
重,尸体层层叠压的窒息。
醒,是被砸在脸上、混着尸液和泥土的冰冷雨水鞭挞醒的。
每一次水珠砸落,都像细碎的冰针扎透皮肉。
头顶炸响的雷伴着惨白的电光,一瞬间照亮了四周:纠缠的枯枝如同鬼爪,堆积如小山的尸体,大多已腐烂变形,蛆虫在空洞的眼眶里蠕动。
身体被几具高度腐败的尸骸死死压住,左手却像焊死了一样,紧紧掐着一支沾满暗红污秽的珍珠发钗——薛倩的,上面结着毒药干涸后血痂似的硬块。
动一下指头,剧痛猛地从掌心窜开,直冲头顶,眼前阵阵发黑。
更要命的是,皮肉底下像被倒了滚油,有什么东西在发烫、在游走、在顶撞。
皮肤上突然浮现出殷红灼热的纹路,扭曲盘绕,像有生命的烙铁在烫我!
每一次脉搏跳动,都引动那纹路一阵抽搐,痛得我牙关紧咬,嘴里都是血锈味儿。
脑子里猛地砸进几块碎片: 祠堂里,摇摇晃晃的烛光下,薛倩披头散发站在供桌前,仰着头,喉咙里挤出“嗬嗬”的怪笑,刺耳得像是瓦片刮过骨头; 房门被撞得稀烂,一个人影扑进来,血糊了满身,是沐城!
他张着嘴,眼珠子几乎瞪裂,嘶喊着什么,可什么声音都没发出来,人就砸在地上不动了; 天旋地转,手脚像浸在冰水里麻木,胸口那块母亲留下的凤凰玉佩,硬邦邦硌着我,冰凉的,却又透着一丝诡异的温度……头疼得快炸开!
这些断片硬生生塞进来,搅成一团浆糊。
喘不过气!
尸液滑腻腻糊在脸上,臭味塞满鼻腔。
得出去!
不知哪来的力气,指甲抠进泥里,蹬着烂肉断骨,挣命地从这尸坑里往外爬。
每挪一寸,骨头都吱嘎作响,剧痛扯着皮肉。
终于滚了出来,撑着发颤的腿站起来,脚底像踩着烧红的铁蒺藜。
皮肉底下那该死的纹路烫得更凶了,抽搐着,凸起着,像是活物要钻出来。
薛倩…… 念头刚起,胃里就一阵翻搅。
大雪封山的那年,我烧得快死过去,是她把我从雪窝子里背出来,棉袄裹在我身上,冰碴子割着她的脸;练剑手被割了条大口子,她急得手忙脚乱,扯了自己的帕子缠上去,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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