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溜子

一个“混混”如何成为开国帝王？呸……我刘季像极了被对赌协议坑的创业者，

拼死做到上市，才发现公司早被资本架空。1我蹲在信陵君的坟头前，

手里攥着半块发霉的麦饼，身后是魏国大梁城荒废的城墙。风卷着沙土往我领口里灌，

远处张耳的门客们笑得像一群被掐住脖子的鹅。“刘季，你大老远从沛县爬过来，

就为了给一座土堆磕头？”为首的门客一脚踹翻我带来的酒坛，

浊黄的液体渗进坟前的裂缝里，“信陵君死了快二十年了！你不如磕几个响头，

求他显灵赏你口饭吃？”我抹了把脸上的泥，心想这帮孙子肯定没追过星。当年在沛县，

我靠着给寡妇挑水混饭吃，

说书先生讲信陵君“窃符救赵”的故事——三千门客、快意恩仇、连秦国虎狼都得避其锋芒。

那一瞬间我悟了：这才叫活着！哪像我们这些草民，天天数着粟米粒怕饿死，

见个亭长都得跪着回话。于是我卖了家里最后两亩薄田，换了身偷工减料的“公子套装”，

腰间佩把木头剑就敢往大梁闯。临行前我爹抄起扁担要打断我的腿：“学信陵君？

人家生来是魏国公子！你刘季就是个泥腿子，配吗？”嘿，这话我可记了三十年。

到了大梁我才知道，信陵君的坟头草比我还高。张耳的门客们把我当猴耍：“想当信陵君？

先去韩国把张开地祖坟刨了，凑个‘战国四公子模仿秀’呗！”他们让我睡马厩，吃剩饭，

还让我表演“胯下之辱”——只不过钻的是狗洞。返程那天，我在官道上撞见个瞎眼老头。

他拄着拐棍往我脚边一坐，张嘴就要讨水喝。我把自己最后半囊浊酒递过去，

他咂摸着嘴突然冒出一句：“泥鳅化龙，需借洪流。”我当场乐了：“老爷子，

您这话忽悠沛县种地的还行，对我没用。”我一拍腰间木剑，“看见没？

咱是奔着当信陵君去的！”老头翻着白眼嗤笑：“信陵君坟头的草都喂了二十年马了，

你还不如想想怎么让自己别饿死。”他杵着拐棍往东一指，“沛县往南三十里有条野河，

雨季快到了。”我当他放屁，扭头就走。三个月后，我蜷在沛县漏雨的茅草屋里啃芋头，

听说野河发了大水，冲出一窝赤蛇。里正带人拜了三日，说是“赤帝子降世”的吉兆。

我叼着芋头含糊骂了句：“封建迷信。”直到十年后，我在芒砀山斩了那条挡道的白蛇，

萧何连夜派人散布“赤帝子斩白帝子”的流言时，我才猛地想起老头的话。妈的，

原来我才是那条泥鳅。2我蜷在县衙的草席上数虱子，后脑勺的淤青还冒着酒气。

牢门外两个狱卒啃着猪蹄打赌：“你说这回萧功曹还来捞这泼皮吗？”“赌三文钱！

刘季这号人，早晚得烂在牢里。”我冲铁栅栏啐了一口：“放屁！

萧何可是我异父异母的亲兄弟！

”其实心里虚得很——毕竟昨天我抡起酒坛子砸的是县令小舅子的脑袋。

木屐声从甬道尽头传来时，我差点给萧何跪下。他依旧穿着那身浆洗得发白的青布袍，

手里拎着个油纸包，活像来探监的私塾先生。“刘季，这是你本月第三次入狱。

”他解开油纸，露出半只烧鸡，“沛县律法，伤人者徒三年。”我撕下鸡腿往嘴里塞，

含混道：“那你还不赶紧捞我？上回你说我‘有治世之才’，总得给人才点特殊待遇吧？

”萧何突然笑了，笑得我鸡皮疙瘩起了一身。三炷香后，我大摇大摆走出县衙。

萧何不仅保了我，还塞给我一块沉甸甸的铜印——泗水亭亭长。“每月俸禄三百钱，

亭卒两人，管十里治安。”他掸了掸我肩头的稻草，“再闹事，我也保不住你。

”我盯着掌心的铜印，突然想起十五岁那年算命瞎子的话：“你小子天生反骨，迟早要挨刀。

”现在看看，这刀倒是先砍向别人了。当晚我溜回酒肆吹牛，

灌了三坛黄酒才想起铜印落在茅房。折返时，却见萧何的马车停在县衙角门。鬼使神差地，

我翻墙跳上后院的梧桐树。曹参的嗓门从窗缝里漏出来：“你疯了？让刘季当亭长？

他昨天刚打残了税吏！”萧何的声音像在腌咸菜：“沛县太平了三十年，如今六国遗族暗涌，

总得养条敢咬人的狗。”“狗？”曹参冷笑，“我看是条疯狗！”“疯狗才好。

”萧何的影子映在窗纸上，手指蘸茶在案几上画圈，“秦法严苛，民怨已沸。

等火势起来那天……”他忽然压低嗓子，我却听清了那句让我血冷的话：“刘季这把刀，

得沾了血才能用。”树杈“咔嚓”一声断裂时，萧何推窗的手顿了顿。我缩在墙角屏住呼吸，

直到马车声彻底消失。月光下，铜印上的“亭长刘季”四个字泛着青光。

3押送囚徒的第五天，我盯着脚上磨破的草鞋，

终于信了萧何的鬼话——“亭长是个体面差事”。三百个骊山囚犯像蚯蚓一样在泥地里蠕动，

脚镣磨出的血痕把土路染成暗红色。县尉临走前拍我肩膀：“跑一个，砍你一根指头。

”我数了数手指——够他砍三十回。半夜宿在破庙，我给囚犯们分麦粥。

有个脸上刺“盗”字的小子突然咧嘴：“刘亭长，你这官当得比我们还惨啊？

”我踹翻他的破碗：“再逼逼，明天让你啃树皮。”他盯着我笑：“沛县都传遍了，

说你上月喝花酒欠了八吊钱，被妓馆龟公扒了裤子扔街上。”我抄起烧火棍要揍人，

突然听见林子里传来三声鹧鸪叫——萧何的暗号。囚犯们鼾声四起时，我摸黑钻进树丛。

萧何的影子从马车后闪出来，扔给我一袋铜钱：“明晚泗水河有暴雨，河堤必溃。

”我掂了掂钱袋：“够买三百副脚镣钥匙了。”“不是买钥匙，”他掀开车帘，

露出半车麻绳和短刀，“是买人心。”天亮前，我在囚犯堆里挑了二十个眼神最凶的。

“脚镣钥匙十文一把，麻绳免费。”我把铜钱倒在地上，“要钱的留，要命的走。

”刺字小子抓起铜钱串往脖子上一挂：“刘哥，我叫陈豨，以后跟你混。

”我踹他屁股：“叫爹也没用，老子自己都不知道明天死哪条沟里。

”暴雨来得比萧何预测的更猛。泗水河像条发疯的白蟒，冲垮堤坝时，

三百囚犯炸成了热锅蚂蚁。我站在溃堤口吼：“往东是骊山坟场，往西是芒砀山，自己选！

”陈豨突然扯断脚镣，举着铜钱喊：“刘亭长自掏腰包给咱买命！是汉子的跟老子冲！

”那瞬间我差点信了自己是圣人——如果没看见萧何派来的探子往河里扔囚犯尸体的话。

逃进芒砀山那晚，我们只剩十七人。陈豨舔着刀上的血傻笑：“刘哥，

现在咱算土匪还是义军？”我望着山脚下星星点点的火把——那是追兵：“算棺材里的肉馅。

”第七天断粮时，吕雉带着两车粟米摸上山。我啃着硬饼问：“萧何让你来的？

”她一巴掌拍掉我手里的饼：“是你爹当了祖宅！萧功曹说你再不造反，

他就吊死村口老槐树。”我噎得直咳嗽：“老子这是被迫创业？”“你以为呢？

”吕雉从怀里掏出块帛布，“萧何让我捎句话——‘蛇该出洞了’。”当夜，

我在山腰撞见条碗口粗的白蛇。陈豨吓得直哆嗦：“这蛇头顶有冠，

怕是山神……”我抽刀的手也在抖，但想起萧何那句“沾了血才能用”，闭眼就劈了下去。

蛇血喷了我满脸，腥得像是沤了三年的臭鱼。陈豨突然扑通跪地：“赤帝子！

这是赤帝子斩白帝子的天兆啊！”三天后，沛县疯传我“斩白蛇起义”。

酒肆说书人添油加醋：“刘季挥剑时狂风大作，云里露出五爪金龙！

”只有我盯着卷刃的破刀苦笑——刀是萧何送的，龙是他编的。

4我拎着县令的脑袋站在城楼上时，血顺着指尖滴进萧何亲手写的檄文里。

“暴秦无道——”我扯着嗓子喊口号，喉咙里泛着隔夜酒气。“沛公万岁！

”底下黑压压的人群突然炸开欢呼，震得我手一抖，县令的头颅骨碌碌滚下台阶。

萧何从阴影里闪出来，往我掌心塞了块热腾腾的麻布：“擦擦血，待会还要祭天。

”我盯着他浆白的袖口：“这‘沛公’的帽子，是你早备好的吧？

”他低头理了理我歪斜的玉冠：“沛县需要个靶子，而你需要个名头——双赢。

”祭坛前的火把噼啪作响，我看见曹参捧着青铜酒爵的手在抖。三柱青烟刚升起来，

樊哙突然拎着酒坛撞翻供桌：“喝他娘的！今天老子们造反了！”羊腿和粟米撒了一地，

我弯腰去捡，却摸到竹简边缘——那卷摊开的檄文背面，赫然是三天前的日期。

庆功宴喝到三更天，樊哙搂着妓子冲我喷酒气：“刘哥……不对，沛公！

你知道军旗上那‘楚’字谁绣的？萧功曹他媳妇熬了三宿！

”我酒盏咣当砸在案上：“军旗不是起义现缝的？”“现缝？”樊哙打了个嗝，

“萧何两个月前就……哎哟！”萧何的茶盏擦着樊哙耳根飞过，碎在廊柱上。满场死寂中，

他慢条斯理掏出块帕子擦手：“樊将军醉了，扶他醒醒酒。”两个甲士架走樊哙时，

他还在嚷嚷：“真的！仓库里堆了三百套铠甲……唔！

”我转头盯着萧何笑：“难怪上月你说要修粮仓——修的是刀枪库吧？

”他蘸酒在案上画了条线：“沛县九大豪族，七家捐了钱粮。剩下两家……”“宰了？

”“病故了。”他吹散酒渍，“明早记得哭灵。”后半夜我蹲在茅房吐酒，

听见墙外更夫议论：“新立的沛公，瞧着不像能坐稳江山。”“你懂个屁！

没见县衙大印都在萧功曹袖子里揣着？”尿到一半，我突然发现檄文上的“伐无道”三个字，

和上月萧何批的粮账笔迹一模一样。回席时我拎着酒坛灌曹参：“老曹，

咱起义用的钱哪来的？”他醉眼惺忪指天：“天降祥瑞啊！

上月城南冲出来一窝赤蛇……”“蛇他娘！”我一脚踹翻食案，

“是不是萧何挪了修河堤的官银？”满堂死寂中，萧何轻轻鼓掌：“主公终于学会看账本了。

”他掏出一卷帛书抖开，

密密麻麻的红印晃得我眼疼：“沛县三老、豪杰联名劝进书——你要现在拆穿，

咱们就都是反贼。”我盯着末尾“刘季”俩字的朱砂印——那分明是我醉酒那晚按的手印。

5我举着“沛公”大旗冲进胡陵城时，

己像极了短视频里那些“三天赚百万”的创业导师不要问我怎么知道的——自信且愚蠢。

萧何给的密报上说守军不足三百，城门年久失修。可我的刀还没砍到门栓，

城楼上突然竖起黑压压的弓弩，箭雨比沛县寡妇骂街的唾沫还密。“刘哥！有埋伏！

”陈豨拽着我往马肚子底下钻，我眼睁睁看着新缝的“楚”字军旗被射成筛子。败退的路上，

我问浑身是血的樊哙：“死了多少兄弟？”他掰着手指头数了半天，

最后把断指往地上一扔：“反正够凑三桌麻将了。”逃回沛县那晚，我蹲在城门口吐酸水。

萧何提着灯笼晃过来，光晕照得他活像地府来勾魂的白无常。“主公受惊了。”他递来酒囊，

“喝一口压压邪气。”我灌了满嘴辛辣，

突然揪住他衣襟：“你给我的胡陵布防图是秦朝的吧？城门守将他娘的是王翦孙子！

”萧何慢悠悠掰开我手指：“王贲，王翦之子，去年刚调任胡陵。”酒劲冲上脑门时，

我总算听懂了这老狐狸的言外之意——他早知道有埋伏。曹参带着残兵来汇报伤亡，

我趴在案几上装死。“战死七十三人，逃散两百余，粮草全丢……”他每念一句，

萧何的茶盖就轻叩一下杯沿，清脆得像在打算盘。“萧功曹！”我砸了酒囊，

“你是不是故意让我去送死？

”他掸了掸溅到袖口的酒渍：“那些临阵脱逃的、暗通秦军的、克扣粮饷的，

今日都筛干净了——主公该赏我才是。”我盯着他袖口若隐若现的虎符纹样，

突然想起沛县起义那天，他往我手里塞玉冠时说的话：“脏活总得有人干。”后半夜，

萧何差人抬来十坛烧刀子。酒封上的红绸在月光下像一滩血，我踹翻一坛骂：“庆功酒？

庆我死了七十三兄弟？”“是壮胆酒。”萧何掀帘而入，手里拎着把断剑，

“喝醉了才敢想大事——比如这个。”剑身上“王贲”二字刺得我眼疼，

他指尖摩挲着剑刃缺口：“胡陵守将用的还是他爹灭楚时的佩剑。

”我突然懂了这场惨败的价码——七十三条人命，换王贲轻敌；两百逃兵，

换豪族闭嘴；粮草尽失，换曹参彻底站队。就像公司裁员前总要搞次“末位淘汰”，

既省赔偿金，又吓唬活人。陈豨抱着酒坛凑过来时，我正对着地图发呆。“刘哥，

咱还打胡陵不？”我蘸着酒水在案上画圈：“打，但要换个打法。

”圈套住萧何标注的砀郡时，他在阴影里笑了——那种HR忽悠新人签卖身契的笑。

6我蹲在鸿门宴的茅厕里，捏着张良塞给我的锦囊，肠子比项羽的刀还凉。

“装孙子三件套——认怂要跪得标准，送礼要送得肉疼，哭穷要哭得流鼻涕。

”张良临行前的叮嘱在耳边嗡嗡响。我抖开锦囊，里头滑出块玉佩和半片竹简，

刻着 “项伯袖中有刀”。回到宴席时，范增正举着玉玦朝项羽比划，

活像直播间卖假货的主播：“玦者，决也！当断不断，反受其乱！

”项羽的剑在案几上敲出鼓点，我赶紧扑通跪下，

膝盖砸得比樊哙剁狗头还响：“臣愿让出关中，只求项王赏块封地养老！

”说着掏出玉佩高举过头——那是我娘临终塞给我的护身符。

项羽的宠妾虞姬突然嗤笑：“沛公这玉佩，莫不是咸阳地摊买的？”全场哄笑中，

我瞥见张良在帐外比了个“三”的手势。这是第三个锦囊：掀桌。“臣还有大礼！

”我一脚踹翻食案，粟米饭糊了范增一脸，“关中十二县户籍图，今夜就献与项王！

”项羽的剑尖顿在我喉头：“当真？”“千真万确！”我扯开衣襟露出胸口疤痕，

“臣对天起誓，若藏半张图，叫雷劈了萧何！

”项伯突然按住项羽手腕：“刘季小儿掀不起浪，倒是韩王成近日在颍川……”话没说完，

张良掀帘而入，白衣飘飘像个修仙主播：“项将军，子房有故人书信转交。

”他递上的帛书盖着韩王玺印，项羽看完脸色铁青，玉玦咔嚓碎在掌心。回营路上，

我瘫在马车里骂：“你给项羽看的什么鬼东西？

”张良掸了掸衣袖：“韩王成邀项羽会猎颍川的请柬。”“你特么帮外人坑我？”“不坑你，

项伯袖中那柄淬毒的鱼肠剑，此刻该插在你心口了。”他掀开车帘指天，“看，将星入昴，

汉王当兴。”我顺着望去，只看见只夜枭在拉屎。三更天，我摸进张良营帐想偷酒喝，

却撞见他在烛火下写密信。“韩王安危，全仗先生周旋。

刘季可用不可信……”信纸突然被火舌卷走，张良转身时，

我正举着尿壶装醉：“先生这香炉……嗝……挺别致啊？”他笑着递来醒酒汤：“主公可知，

今日项伯为何替你说话？”“因为我长得俊？”“因为我在他妾室枕边塞了封伪造的调兵令。

”他蘸着汤水在案上画符，“明日项羽必伐韩，主公该去汉中收编溃兵了。

”我盯着他袖口若隐若现的韩王宫纹样，

突然想起沛县那晚偷听到的对话—— “刘季可掌兵，不可掌权。”半月后，

探子回报项羽烹杀韩王成。我拎着酒坛去找张良，他正对着地图发呆。“现在能说实话了？

”我把酒浇在他脚边，“韩王成是你故意喂给项羽的饵吧？

”他拾起溅落的酒盏碎片：“韩王若活，主公永远只是诸侯。韩王死，

六国遗老才会死心塌地跟汉。”碎瓷片拼出个残缺的“汉”字，

我突然明白这货才是真正的赌徒——押上旧主性命，赌我能一统天下。

“你就不怕我过河拆桥？”他忽然抓住我手腕，

指尖按在鸿门宴那晚的疤痕上：“主公可知这道疤怎么来的？”我愣神的功夫，

他蘸血在地图上一勾：“明日陈仓道有暴雨，正是暗度的好时机。”7陈平跪在我帐前时，

活像条被雨淋透的狐狸。他怀里抱着个豁口陶罐，罐底几枚铜钱叮当响：“汉王，

臣有破楚三策，一策值千金。”我抓了把金饼往地上一撒：“爬过来捡。

”这厮真就四肢着地满地扒拉，衣襟里漏出的金饼硌得他龇牙咧嘴。樊哙凑过来嘀咕：“哥，

这小白脸跟咱沛县要饭的曹寡妇一个德行。

”我踹他屁股：“曹寡妇可没他白——你见过哪个逃难的比妓馆头牌还细皮嫩肉？

”陈平捡完最后一块金饼，突然膝行到我脚边：“臣还有一宝献上。

”他掏出的不是兵书也不是玉璧，是把生锈的鱼肠剑——刀柄缠着褪色的红绸，

隐约能辨出个“项”字。“昨夜楚营刺客的凶器。”他笑得像条叼着骨头的狗，

“臣替主公挡了一剑。”我捏着剑尖冷笑：“你一个文官，能夺刺客的刀？”“刺客爱财。

”他抖开染血的袖子，露出半截金链子，“臣跟他说，杀我得的赏钱，不如我给的买命钱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