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不好了大师姐,如烟姑娘被太子退婚,受辱自戕。
夫人来信要您速归,替嫁东宫!”
逍遥宗内,正在打坐的崔扶摇倏地睁开凤眼,眼底一片冰冷。
前来报信的小师弟只见她身形一闪,眨眼间就不见了身影。
“大师姐,等等我……”五日后,京城,崔相府。
今日是相府嫡女崔如烟成亲的日子,崔家为了这一日,己经筹备了整整三个月。
整个相府都被装点一新,到处都挂着象征着喜庆的红灯笼。
相府大门外,百姓们也都纷纷驻足围观,议论纷纷:“听说太子在御书房外跪了整整两个时辰,请求圣上撤回赐婚的旨意,圣上都没答应,可见这崔家小姐,可真是深得圣上的看重呀。”
“光是圣上看重有什么用,你没听说过,太子殿下喜欢的可是惠宁县主,武壮将军的女儿。”
“就是那位素有侠名,最喜劫富济贫,行侠仗义的惠宁县主?”
“没错。
听闻惠宁县主己经被册封为太子侧妃,婚礼也定在今日,这太子成婚,同时迎娶正妃和侧妃,也不知道一会儿太子会先出现在哪里?”
“这还用说?
崔家小姐是太子妃,是正妻,自然该是来相府。”
“那可不一定,我听说呀,太子殿下可是对惠宁县主颇为看重,先前也正是为了她,才要和崔家小姐退婚的……”与此同时,相府喜堂外,负责结亲的嬷嬷都己经喝下了五碗茶,仍不见新人出来,对崔相再次递上来的茶水连连摆手。
“崔大人,这时辰都快要过了,怎还不见令千金出来?
这要是误了吉时,谁能担待的起呀?”
“不行,我先进去看一眼。”
崔相一见嬷嬷要起身,脸色顿时都变了。
忙起身截住接亲嬷嬷,圆道:“嬷嬷留步,一定是贱内舍不得女儿出嫁,在说着体己话,嬷嬷先稍安勿躁,我这就命人去催一催。”
崔相说完,立马朝着管家使了个眼色。
管家得令,立马朝着新房跑过去。
到了新房外,管家看见房门紧闭,周遭的侍女都端着托盘立在两侧,毫无动静,不由地眼皮一跳。
“咚咚咚!”
“夫人,宫里又派人来催了。”
新房内,崔夫人惊得立马从梨花椅上站了起来,焦躁不安,来回走动。
“这可如何是好,时辰就要到了,扶摇怎么还没回来?”
就在她刚说完这句话时,只见窗户被人从外面打开,一道身影潇洒利落的翻了进来。
冲散了一室的暖意。
崔夫人定睛一看,来人一身戎装,三千发丝高高束起,神色冷峻,犹如寒夜中的霜华。
若不是五官依稀和自己有着五分相似,崔夫人都快要认不出来,这就是自己那从小就被送养出去的女儿,崔扶摇。
“你……你是扶摇?”
崔夫人先是惊讶的出声,随之而来的就是重逢的喜悦。
“扶摇,你总算回来了!”
崔夫人上前,一把抱住崔扶摇,泣不成声。
崔扶摇和崔如烟本是一对双生子,今日成亲的本应是小女儿崔如烟,可就在一个月前,崔如烟出门去,单独见了太子一面,回来后就茶饭不思,心神不定。
在听闻太子要退婚的当天晚上,就寻了短见。
崔相为了好不容易得来的太子妃之位,选择秘而不发,连夜写信让崔扶摇回京,代替崔如烟嫁进东宫。
“见过母亲。”
崔扶摇淡淡的行礼,而后与崔夫人拉开了些许距离。
动手解开了自己的头发。
她知道时间紧迫,眼下最要紧的,是先替妹妹嫁进东宫,保住崔家。
否则,一个欺君之罪,就能让崔家满门抄斩。
崔夫人见状,忙帮她穿戴好嫁衣,并嘱咐道:“扶摇,委屈你了,娘知道你来去如风,志不在此,可如今也是没有办法……”崔扶摇端坐在梳妆镜前,用那拿惯了长剑的手,挑选了一支眉笔,替自己细细的描绘着。
“父亲己在信中告知前因后果,母亲无需多言,我只想知道,如烟为何会自戕?”
她的声音平静的让人害怕,仿佛面对的不是自己的亲人一般。
崔夫人闻言一顿,神情悲伤不己。
“这件事,你父亲还在叫人查,虽然没有证据,但一定跟那惠宁县主沈明珠脱不开关系。”
“听说一个月前,太子在皇家寺庙遇刺,沈明珠替太子挡了剑,落下了病根儿,想来定是她从中作祟,劝说太子退了和你妹妹的婚事。”
“今日你与她一同嫁进东宫,娘担心……”后面的话,崔夫人没说完,但意思己经不言而喻。
“咔嚓!”
崔扶摇一个用力,手里的眉笔断成数截。
太子作为一国储君,若真是如此无能草包,轻易被一个女子所左右,那倒也没有继续留在这个位置上的必要。
“母亲放心,我会见机行事。”
她的声音冷的不像话。
但凡伤害过如烟的人,她一个都不会放过。
哪怕是一国储君。
崔扶摇放下眉笔,就替自己盖上了盖头。
然后在崔夫人的搀扶下,一步步出了新房。
喜堂外,接亲嬷嬷正在跟崔相拉扯争执着。
“哎呀崔大人,我就进去看一眼,这再不出发就来不及了……”结果话还没说说完,就看到房门“吱呀”一声从里面打开。
紧接着,接亲嬷嬷便看到身形高挑,穿戴一新的新娘子从里面走了出来。
一旁的崔相见到这一幕,一颗心也顿时放回了肚子里。
他本能的抬手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
好在有惊无险,人总算是赶回来了。
大门外,只有宫中安排的迎亲喜轿,并没有看到太子的人影。
崔扶摇刚跨出门槛的时候,偌大的相府门口顿时鸦雀无声,落针可闻。
原本那些议论纷纷的百姓也全都在这一刻停止了议论,抬头打量着眼前的新娘子。
仿佛都在替相府感到尴尬。
相府嫁女,是太子正妻,可太子竟然没来迎亲,接下来很长一段时间,相府恐怕都要沦为京中人人茶余饭后的笑柄了。
就连一旁的接亲嬷嬷都怔住了,一时间都没找到合适的话。
岂料崔扶摇却是恍若无人一般,带着盖头,径首上了喜轿,全程未发一言。
没人看到,她那盖头下的面容,冷艳,又透着一股子戾气。
太子来迎亲与否,对她来说并不重要。
本身她嫁入东宫,也不是为了太子的宠爱。
她只庆幸,今日这难堪,幸而不是如烟来面对。
她那性子,怕是经不住这深宫里的磋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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