渣男说自己渣

“这个孩子，我不想留，医生，给我安排引产吧。”“我恨他，也恨他爸。

”我看着面前一脸憔悴的孕妇，才刚满二十岁。作为妇产科医生，

我见过太多不想要孩子的女孩，但她眼里的恨意浓烈到让我心惊。检查显示，

胎儿已经六个月，很健康。我于心不忍，劝她多考虑一下。她却激动地抓住我的手，“医生，

求你了！我男朋友很快就来付钱了，他答应过会处理干净的！”我叹了口气，刚要点头。

一个穿着白大褂的男人就走了进来，温柔地揽住女孩，“别怕，我会陪着你。

”我看着我那身为儿科主任，口口声声说最爱孩子的丈夫，全身的力气都被抽干了。

这个被他哄着来引产的女孩，肚子里的，是他的种。1江闻屿的目光全程都在苏窈身上。

他扶着苏窈的肩膀，声音是我从未听过的轻柔。“窈窈，都说了我来处理，

你怎么自己跑来了。”“我怕你反悔嘛。”苏窈噘着嘴，眼泪在眼眶里打转，“闻屿，

我真的好怕。”“不怕，只是一个小手术，睡一觉就好了。”江闻屿耐心地哄着，

手指擦去她眼角的泪。“你还小，我们不能因为这个孩子毁了你的未来。等你毕业了，

我们再要，要多少个都行。”好一个“毁了你的未来”。原来在他眼里，

一个六个月大的生命，只是她未来路上的绊脚石。我看着我那被誉为“儿科圣手”的丈夫，

如何温柔地劝着他的小情人，去杀死他的亲生骨肉。而我，是那个要亲手执行的刽子手。

“沈医生，麻烦你安排一下，费用我来付。”江闻屿终于把目光投向我，语气公事公办，

仿佛我们只是普通的同事。他叫我，沈医生。我扯了扯嘴角，喉咙发不出声音。

他从钱包里抽出一张卡，想递给我。我没有接。苏窈拉了拉他的衣角，“闻屿，我们走吧，

我不想待在这里。”“好，我先送你回去。”江闻屿收回卡，扶着苏窈，

小心翼翼地出了诊室的门。我冲到卫生间，吐得昏天暗地。回到家。我没有开灯，

摸黑走到沙发坐下。结婚五年，我们一直没有孩子。每次他父母催促，

他都把责任揽在自己身上，说工作太忙，是我身体不好，需要调理，不想让我有压力。

我一度为此感动，也为自己久不见孕的肚子感到愧疚。现在想来，真是天大的笑话。

他不是不想要孩子，他只是不想要我的孩子。玄关处传来声响，江闻屿回来了。他开了灯，

看到坐在黑暗中的我，脚步顿了一下。“怎么不开灯？”他一边问，一边脱下外套，

神色如常，好像下午在医院的一切都未曾发生。我看着他，一字一句地问：“为什么？

”江闻屿解开领带，给自己倒了杯水。“什么为什么？”“那个女孩，那个孩子。

”我的声音发抖，“江闻屿，你还是个人吗？”他喝水的动作停住，转过身，

镜片后的眼睛冷漠地看着我。“苏窈她只是个学生，她的人生才刚刚开始。

”“所以你的孩子就该死？”“那只是一个意外。”他的语气很平静，平静到残忍，“沈清，

我希望你能公私分明。你是个医生，引产手术对你来说不是家常便饭吗？

”我的心沉到了谷底。“如果我拒绝呢？”江闻屿走过来，居高临下地看着我。

“你没有资格拒绝。你别忘了，你父亲现在还能在疗养院待着，是谁在付钱。”我浑身冰冷。

他用我病重的父亲来威胁我。“明天，我会让苏窈准时到医院。你把手术处理干净，

我们之间，就当什么都没发生过。”他丢下这句话，转身进了书房。我一个人坐在客厅，

直到天光泛白。2第二天，我安排了手术。苏窈一个人来的，

江闻屿大概是忙着他儿科圣手的光辉事业，没空陪同。签手术同意书的时候，

苏窈的手一直在抖。我看着她年轻又苍白的脸，最后一次问她。“你真的想好了吗？

胎儿已经很大了，引产对你的身体伤害很大，而且……”“你不用说了！”她忽然打断我，

抬起头看着我。“闻屿都跟我说了，说你因为自己生不出来，所以嫉妒我。

”我捏着笔的手指收紧。“他还说，你这个人冷冰冰的，一点情趣都没有，

跟你在一起就像对着一块木头。”苏窈从包里拿出一个小小的绒布盒子，在我面前打开。

里面是一枚漂亮的钻戒。“这是闻屿上周送我的，他说等我一毕业就跟你离婚，然后娶我。

”她把戒指戴在手上，在我面前晃了晃，笑得一脸甜蜜。“沈医生，

你说你占着江太太的位置又有什么意思呢？闻屿的心早就不在你那了。”“我知道你恨我，

但你最好把手术做得干净点。不然，闻屿是不会放过你的。”我看着她那张扬的脸，

心里的最后一点怜悯也消失殆尽。我低下头，在手术单上签下我的名字。“去换衣服吧。

”手术过程很漫长。引产下来的，是一个已经成形的男婴。护士准备按流程处理掉，

我拦住了她。“等一下。”我从他小小的身体上，取了一点组织样本，放进了保存盒。

护士不解地看着我。我面无表情地说：“按规定，留样备查。”走出手术室，

我的腿都在发软。我亲手杀死了我丈夫的孩子。手机震动了一下，是江闻屿发来的信息。

“辛苦了，晚上我有个重要的晚宴，不回去吃饭了。”我盯着那行字，笑了。回到办公室，

将那个保存盒放进了我的包里。预约了全市最权威的DNA鉴定中心。3苏窈术后大出血。

我刚下班，就被医院的电话紧急召回。赶到病房时，江闻屿正守在苏窈的床边，脸色铁青。

苏窈躺在床上，面如金纸，看到我，眼泪立刻就涌了出来。“闻屿，

我好疼……我的肚子好疼……”她抓住江闻屿的手，哭着指控我：“是她！

一定是她在手术里动了手脚！她嫉妒我，她想害死我！”江闻屿猛地站起来，

猩红的眼睛死死地瞪着我。“你到底做了什么？”“我没有。”我看着他，声音冷静，

“手术很成功，所有流程都符合规范。术后出血的原因有很多，

可能是她自己没注意……”“够了！”他粗暴地打断我，“到现在你还在狡辩！

如果不是你做的，窈窈怎么会变成这样！”他指着我的鼻子。“沈清，我早就警告过你，

让你处理干净！你就是这么处理的？”我看着他暴怒的样子，忽然觉得很可笑。在他的心里，

早就已经给我判了死刑。我说什么，都是狡辩。很快，科室主任和院长都赶了过来。

江闻屿是院长的得意门生，家里在卫生系统也颇有背景。他当着所有人的面，

要求医院立刻成立调查组，彻查这次医疗事故。“如果查出来是某些医生挟私报复，

故意伤害患者，我要求医院立刻吊销她的行医执照，并且追究她的刑事责任！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了我的身上。同情，鄙夷，幸灾乐祸。我猜想我的职业生涯，

可能要到此为止了。江闻屿，他要亲手毁了我。我站在原地没有为自己辩解。

在这个男人决定牺牲我的那一刻起，我就已经输了。调查结果很快就出来了。

当然是我的全责。报告上罗列着我的罪状：手术操作不当，导致患者子宫穿孔，引发大出血。

我看着那份报告，上面还有几个我带过的实习生的签名。他们低着头，不敢看我的眼睛。

院长办公室里，江闻屿和他的父母都在。他的母亲，那个平日里对我温和慈祥的婆婆，

此刻正用最恶毒的眼神剜着我。“我们江家真是倒了八辈子霉，

才娶了你这么个蛇蝎心肠的女人！生不出孩子就算了，还想害人性命！”我公公坐在沙发上，

一言不发，但眼里的厌恶藏都藏不住。院长一脸为难地看着我，“小沈啊，

你看这个事……影响很恶劣。医院研究决定，暂时……暂时吊销你的行医资格，停职反省。

”“停职？”江闻屿的母亲尖叫起来，“就只是停职？她这是故意伤害！我们要报警！

”“妈。”江闻屿终于开口，他走到我面前。“报警就不必了，家丑不可外扬。”他顿了顿，

看着我，说出让我永生难忘的话。“我们离婚吧。你净身出户。”我看着他冷漠的脸，

心脏疼得无法呼吸。净身出户。他要我为他犯下的错，付出一切代价。我所有的青春，

所有的付出，在他眼里，都一文不值。“江闻屿，”我抬起头，看着他的眼睛，

“你会有报应的。”他嗤笑一声，满眼不屑。“我的报应，就是摆脱了你。”他转身，

对他父母说：“爸，妈，我们走吧。别为了不相干的人，脏了眼。”一家人簇拥着他离开，

没有一个人回头看我一眼。我一个人站在空荡荡的办公室里，像是被全世界抛弃。

口袋里的手机震动起来。我拿出来，屏幕上是一封刚刚收到的邮件。

发件人是DNA鉴定中心。邮件标题：关于江闻屿先生与送检样本的亲子鉴定报告。

我点开附件，结果清晰地显示在眼前。——排除亲子关系。那个被我亲手引产的孩子，

不是江闻屿的。我的手抖得厉害，几乎握不住手机。我猛地抬头，看向窗外。

江闻屿正扶着苏窈，小心翼翼地送她上一辆车。一个疯狂的念头，在我脑海里成形。江闻屿，

你不是最爱惜你的名声，最看重你儿科圣手的光环吗？我要让你，亲身体会一下，

什么叫身败名裂。手机再次震动，是一条短信，来自一个陌生号码。

“市人民礼堂的颁奖典控制台，主屏幕归我管。想放点什么，沈医生？

”4“全国十大杰出青年医师”的颁奖典礼，在市人民礼堂隆重举行。

江闻屿作为本市最年轻的儿科主任，众望所归，拿下了这个分量最重的奖项。

我坐在礼堂的最后一排，一个无人注意的角落，看着台上那个光芒万丈的男人。

他穿着剪裁得体的西装，头发梳得一丝不苟，脸上挂着微笑。正在发表获奖感言。

“……作为一名儿科医生，我始终认为，每一个孩子，都是降临人间的天使。

他们是生命最纯净的形态，是世界的未来。守护他们的健康，是我此生不渝的使命。”台下，

掌声雷动。他的父母坐在第一排，满脸骄傲。我看到，苏窈也来了。

她也坐在一个不起眼的角落，痴痴地望着台上的江闻屿，眼里是毫不掩饰的爱慕。

她大概以为，等江闻屿摆脱了我这个“恶毒前妻”，就能风风光光地嫁给他了。

江闻屿的演讲还在继续。“我曾经遇到过一个很小的病人，他有先天性心脏病，

所有人都放弃了，但我没有。我告诉他的父母，只要有一线希望，我们就不能放弃一个生命。

经过三个月的努力，我们成功了。当那个孩子对我露出第一个微笑时，我觉得我所做的一切，

都是值得的。”他讲得声情并茂，台下许多人都感动得红了眼眶。我看着他，

轻轻按下了手机的发送键。“江医生，您对生命的敬畏，让我们所有人动容。我们相信，

在您的世界里，每一个生命都应该被尊重，对吗？”主持人适时地递上话筒。

江闻屿谦和地微笑：“当然。”就在他话音落下的那一刻。他身后巨大的LED屏幕，

忽然切换了画面。5不再是他温和的笑脸，也不是颁奖典礼的logo。

而是一份放大的无比清晰的DNA鉴定报告。报告顶端，是两个加粗的名字：苏窈，周启明。

以及一个结论：送检胎儿组织样本，与周启明存在亲子关系。周启明是谁？

是江闻屿最好的兄弟，也是苏窈的大学学长。紧接着，屏幕上开始播放一段录音。

是我和苏窈在手术前的对话。“闻屿都跟我说了，说你因为自己生不出来，所以嫉妒我。

”“他还说，等我一毕业就跟你离婚，然后娶我。”“这个孩子，是闻屿不想要的，

他说会影响他的前途。周学长也劝我打掉，说他们兄弟俩会补偿我的。”录音里，

女孩的声音娇俏又残忍。全场死寂。所有人都目瞪口呆地看着屏幕，

又看看台上脸色瞬间煞白的江闻屿。那个降临人间的天使，被他亲手扼杀。

那个他要守护的生命，被他当成了影响前途的意外。而他，甚至都不是那个孩子的亲生父亲。

他为了另一个男人的孩子，逼迫自己的妻子动手，然后亲手毁了她的事业和人生。

这是怎样一出荒唐又恶毒的大戏。屏幕最后，定格在一张照片上。是我被停职的文件，

红色的公章，刺眼又讽刺。全场炸开了锅。闪光灯疯狂闪烁，记者们蜂拥着冲向主席台。

“江医生，请问报告是真的吗？”“您真的为了情人和兄弟，

逼迫妻子引产并伪造医疗事故吗？”“您刚才说的守护每一个生命，难道只是个笑话吗？

”江闻屿僵在台上，手里还握着那个金灿灿的奖杯。他的脸，在闪光灯下，白得像一张纸。

他猛地转头，目光穿过混乱的人群，死死地锁住了我。他的眼里，是震惊，是愤怒，

是不可置信。我迎着他的目光，勾起了一个微笑。江闻屿，你不是喜欢站在高处吗？

我送你一场盛大的坠落，喜欢吗？我没有看后续的闹剧，转身离开了礼堂。身后的喧嚣，

像是另一个世界的声音。走出大门，阳光刺得我眼睛发酸。我给那个陌生的号码发了条信息。

“谢了。”对方很快回复。“不用。他欠你的，也欠我的。”我看着那行字，

删除了信息和号码。周启明，江闻屿的“好兄弟”，也是我父亲曾经的学生。

他大概是唯一知道我父亲被江闻屿拿捏着的人。这场戏，少了他，还真唱不起来。

接下来的几天，江闻屿成了全城最大的丑闻。新闻铺天盖지，从学术界精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