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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晓古今的通

秋千织梦 著

其它小说连载

其它小说《通晓古今的通讲述主角苏晚陈默的爱恨纠作者“秋千织梦”倾心编著本站纯净无广阅读体验极剧情简介:六月的江城被一场连绵不绝的暴雨裹得严严实豆大的雨点砸在“腾云互联”大厦的玻璃幕墙顺着纹路蜿蜒成一道道浑浊的水像极了陈默此刻的心他站在旋转门外侧的檐指尖捏着那张刚到手的离职证米白色的纸张边缘已经被斜飘的雨水洇出毛上面“协商解除劳动合同”的黑色油墨在湿漉漉的空气里晕开细小的墨刺得他眼睛发三十二楼的运营总监办公室还亮着暖黄色的那是他奋斗了五年的地就在半小时...

主角:苏晚,陈默   更新:2025-10-31 07:10: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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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月的江城被一场连绵不绝的暴雨裹得严严实实,豆大的雨点砸在“腾云互联”大厦的玻璃幕墙上,顺着纹路蜿蜒成一道道浑浊的水痕,像极了陈默此刻的心情。他站在旋转门外侧的檐下,指尖捏着那张刚到手的离职证明,米白色的纸张边缘已经被斜飘的雨水洇出毛边,上面“协商解除劳动合同”的黑色油墨字,在湿漉漉的空气里晕开细小的墨点,刺得他眼睛发疼。

三十二楼的运营总监办公室还亮着暖黄色的灯,那是他奋斗了五年的地方。就在半小时前,他刚和HR总监李姐谈完离职——说是“协商解除”,实则是公司裁员的体面说法。为了赶完上个季度的“全域流量突围”项目,他带着团队连续熬了三个月夜,最忙的时候直接睡在公司茶水间,连父亲住院都只抽空去看了一眼。可项目刚收尾,董事会就以“架构优化”为由砍掉了他所在的部门,李姐递离职证明时,语气带着程式化的惋惜:“陈默啊,不是你能力不行,是公司要降本增效,你这层级的赔偿金,能顶三个应届生的工资了。”

他没争辩,只是盯着李姐桌上那盆他去年生日时送的绿萝,叶子已经蔫了大半,像被抽走了所有生气。走出办公室时,手机“叮咚”响了一声,部门群里弹出HR助理转发的消息,配图是他清空后的工位,键盘和显示器都被搬走了,只留下桌面上一道浅淡的压痕。配文写着:“腾云再启新篇,祝陈总监前程似锦!”下面跟着一长串复制粘贴的“祝陈总一路顺风”,曾经跟着他熬夜冲项目的几个下属,连个私人消息都没发。陈默自嘲地勾了勾嘴角,职场从来只看结果不看苦劳,他这只“老黄牛”,终究还是被拉去宰了。

口袋里的手机突然剧烈震动起来,打断了他的思绪。掏出来一看,是医院的催款短信,发件人是住院部的王护士,语气比上次更急切:“陈建国先生术后并发症加重,需立即安排二次手术,当前费用缺口三十万元,请于三日内补缴,逾期将暂停部分治疗项目,影响后续康复方案。”

陈默靠在冰冷的玻璃门上,指尖因为用力捏着手机而泛白。三十万,对三个月前的他来说,不过是半个月的业绩提成,可现在却像一座压垮他的大山。他想起昨天去医院时,父亲躺在病床上,脸色苍白得像纸,插着氧气管的鼻子微微翕动,看见他进来,费力地抬了抬手,声音沙哑:“小默,别为钱发愁,爸这老骨头……”话没说完就被护士打断,催着他去缴费用。

雨帘里的车水马龙模糊成一片彩色的光晕,陈默突然没头没脑地笑了起来,笑声混着雨声,听起来格外悲凉。上周他还在董事会上拍着胸脯保证“下季度流水翻倍,带动公司营收增长15%”,这周就成了连父亲手术费都凑不齐的丧家之犬。他摸了摸口袋里的银行卡,里面只剩下上个月的基本工资,扣完房贷后,连给父亲买营养品的钱都不够。

雨势越来越大,风卷着雨点打在脸上,冰凉刺骨。陈默把离职证明小心翼翼地塞进贴身的衬衫口袋,拉了拉外套的领口,快步冲进旁边的地铁站。换乘三号线时,需要穿过一条连接古玩城的地下通道,通道出口的玻璃橱窗里,一尊清代青花缠枝莲纹瓶在暖黄的灯光下泛着温润的光泽,标签上“估价八十万”的字样格外醒目。

就在这时,他的脑海里突然闪过一个模糊的影子——爷爷临终前,躺在医院的病床上,枯瘦的手紧紧攥着他的手腕,嘴唇哆嗦着说:“小默,床底……木盒……铜匣……老陈家的根……饿肚子时……能换口饭吃……”当时他以为爷爷是弥留之际的胡话,只含糊地应着,后来处理后事时,确实在床底找到一个落满灰尘的木盒,里面就装着个青铜小匣。他随手扔在衣柜最底层,从没当回事。

可现在,那尊青花瓷的影子和爷爷的话在脑海里反复交织,陈默的心脏猛地一跳。他转身就往地铁站外跑,全然不顾越来越大的暴雨,雨水顺着他的头发往下淌,模糊了视线,他却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脚步都变得急切起来。

陈默住的老小区在江城的老城区,没有电梯,楼道里的声控灯坏了大半,只能借着窗外透进来的天光摸索着上楼。单元楼的屋顶漏雨,楼梯转角处放着几个接水的塑料桶,“滴答滴答”的水声在寂静的楼道里格外清晰。隔壁张阿姨正在做饭,油烟顺着门缝飘出来,带着一股红烧肉的香味,陈默的肚子不争气地叫了起来,他才想起自己从早上到现在,只啃了半块面包。

打开家门,一股冷清的气息扑面而来。客厅的茶几上还放着父亲住院前没看完的报纸,沙发上搭着一件洗得发白的旧外套,那是父亲年轻时在工厂上班时穿的。陈默径直走到卧室,蹲在床底,费力地拖出那个半人高的木盒。木盒的表面已经开裂,糊着的牛皮纸也泛黄了,他吹掉上面的灰尘,打开搭扣,里面铺着一层褪色的红绸布,巴掌大的青铜小匣就静静地躺在中央。

铜匣比他记忆中更沉,外层刻着一圈歪歪扭扭的云纹,云纹间隙嵌着几颗指甲盖大小的星点,颜色暗淡,像是蒙着一层厚厚的包浆。他用袖口擦了擦匣身,铜质特有的冰凉触感透过布料传来,擦过的地方竟泛起一层微弱的哑光,像蒙着一层没擦透的水银,在昏暗的房间里闪着细碎的光。陈默试着掰了掰匣盖,纹丝不动,不知道是有锁扣还是年代太久锈住了。他想起爷爷说的“能换口饭吃”,心里燃起一丝希望,抱着铜匣坐在地板上,直到窗外的天完全黑透。

第二天一早,天刚蒙蒙亮,陈默就揣着铜匣出了门。他没去医院,直接打车去了位于市中心的古玩城——那里是江城最大的古董交易市场,既有正规的古玩店,也有摆地摊的散户,鱼龙混杂,但藏着不少懂行的人。

古玩城刚开门,晨雾还没散尽,铺主们正忙着搬桌椅、摆货物。陈默径直走到最显眼的“盛世古董行”,这家店是古玩城的老字号,老板王坤做了三十年古董生意,据说眼光毒辣,从不走眼。店里的伙计正用鸡毛掸子扫着柜台里的瓷器,看见陈默进来,抬头喊了一声:“老板还没到,要看看先等会儿。”

陈默没说话,走到柜台前,把铜匣放在铺着红绒布的台面上。没过多久,一个叼着烟斗的中年男人慢悠悠地走进来,穿着花衬衫,肚子挺得像个皮球,正是王坤。他瞥了一眼台面上的铜匣,三角眼眯了眯,吐了个烟圈:“小伙子,要卖?”

“嗯。”陈默点点头,“我爷爷传下来的,您给看看值多少钱。”

王坤拿起铜匣,用指关节敲了敲,又翻过来掉过去地看了几遍,嘴角勾起一抹嗤笑,把铜匣往柜台上一推:“这破匣子顶多民国仿的,你看这铜皮,薄得像层纸,一捏就变形;再看这纹路,歪歪扭扭的,连个正经的铭文都没有,估计是以前大户人家装胭脂水粉的盒子。给你五千块,别耽误我做生意。”

“五千?”陈默的眼睛一下子红了,他攥紧铜匣,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王老板,您再仔细看看,这是我爷爷传下来的先秦老物件,不是民国仿品。我爷爷以前是跑西域的商人,这匣子是他从一个老牧民手里收来的,说是祖上传下来的。”

他这话半真半假,爷爷确实跑过西域,但铜匣的来历他也说不清,只是急着用钱,只能往“老物件”上靠。

王坤叼着烟斗,慢悠悠地走到他面前,居高临下地打量着他:“小伙子,不懂就别装懂。先秦青铜器讲究‘礼治’,要么是祭祀用的鼎彝,要么是兵器,哪有这么小巧的储物匣?再说了,先秦的青铜铸造技术多成熟,纹路都是规规整整的,哪有这么潦草的?”他用烟斗指了指铜匣上的云纹,“你看这线条,歪歪扭扭的,明显是现代工匠瞎画的。再啰嗦,三千都不给了。”

陈默气得浑身发抖,他知道自己不懂古董,但王坤这副敷衍的态度,明显是把他当冤大头宰。他刚想争辩,一道清冷的女声突然从门口传来:“王老板这话就不专业了,这铜匣的云纹可不是瞎画的,是西域先秦特有的‘卷云嵌星纹’,和中原的制式完全不同。”

陈默猛地回头,心脏骤然停跳。门口站着个穿米白色衬衫的女人,长发束成低马尾,发尾微微卷曲,鼻梁上架着一副细框眼镜,镜片后的眼睛清澈明亮,手里还拿着本摊开的考古笔记,封面上写着“西域古墓发掘记录”。

是苏晚。

这个名字像一道惊雷,在陈默的脑海里炸开。他怎么也没想到,会在这种场合遇见她——他大学时爱到骨子里,又因为一场荒唐的误会,分道扬镳五年的初恋。

苏晚也愣了,握笔的手顿了顿,眼镜后的目光掠过陈默泛红的眼角和攥得发白的手指,最终落在他手里的铜匣上,语气缓和了些:“你看这纹路收尾处的‘燕尾勾’,线条虽然潦草,但转折处有明显的手工锻造痕迹,民国仿品为了效率,都是机器压制的,根本做不出这种质感。还有这铜质,含锡量很高,是西域‘沙铜’的特质,这种铜料耐潮防腐,最适合做储物匣,在中原地区很少见。”

王坤的脸色沉了沉,他显然认识苏晚,而且很忌惮她。苏晚是省博物馆最年轻的考古研究员,去年刚主持完罗布泊附近的西域古墓发掘,出土了一批震惊考古界的文物,在古玩圈里很有分量。他悻悻地收起烟斗,从抽屉里拿出放大镜,重新仔细看了看铜匣上的纹路,语气没那么嚣张了:“苏研究员,您说的是有道理,但这匣子毕竟没有铭文,也没有明确的年代标记,价值有限。这样,我给个实价,两万块,这已经是看在您的面子上了。”

“两万?”陈默皱紧眉头,这个价格离他需要的三十万差太远了,根本不够父亲的手术费。他看向苏晚,眼神里带着一丝求助,又迅速别开——他还记得五年前的那天,也是在这样一个阳光明媚的上午,他当着全班同学的面,指着苏晚的鼻子骂她“嫌贫爱富”,骂她“见钱眼开,跟着富二代跑了”,而她只是红着眼眶,一句话都没说,转身就走了。

苏晚像是没察觉到他的窘迫,走到柜台前,拿起铜匣,用放大镜仔细观察着嵌在云纹里的星点:“王老板,这匣子的包浆至少有五百年以上,而且你看这些星点,不是普通的铜嵌,里面掺了少量的陨铁,在阳光下会泛着微光,这是西域古羌人的工艺,非常罕见。我上个月在古墓壁画上见过类似的纹样,据考证是先秦时期西域小国的祭祀用品,用来存放祭祀时用的香料,价值远不止两万。”

王坤的脸色变了变,他知道苏晚的眼光不会错,西域古墓发掘的报道他看过,出土的文物确实有类似的纹样。但他做生意向来利益为先,咬了咬牙说:“苏研究员,话是这么说,但古董这东西,讲究个‘有价无市’,这西域的物件,懂行的人少,很难出手。最多五万,再多我真不敢收了。”

陈默没接话,他的心思全在苏晚身上。五年没见,她变了不少,褪去了大学时的青涩,多了几分成熟干练的气质,但眉眼间的清冷,还是和以前一样。他想起大学时,苏晚也是这样,拿着放大镜对着考古标本仔细观察,阳光透过窗户洒在她身上,连睫毛都镀上了一层金边。那时候他总说她“像个老学究”,她就笑着追打他,说他“不懂艺术”。

“我不卖了。”陈默突然开口,一把抓过铜匣,转身就往门外走。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么做,或许是觉得五万块不够,或许是不想在苏晚面前显得那么狼狈,又或许,是潜意识里不想就这么结束这场时隔五年的重逢。

“哎,小伙子,价格可以再谈啊!”王坤在后面喊了一声,见陈默没回头,不满地瞪了苏晚一眼,“苏研究员,您这就没意思了,断我生意是吧?”

苏晚没理他,快步跟了出去,在古玩城门口追上了陈默。“陈默。”她喊了一声。

陈默脚步一顿,停在原地,却没回头。阳光透过古玩城门口的梧桐树叶,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光影,也落在他的背上,暖融融的,却驱散不了他心里的寒意。

“那个铜匣,确实有研究价值。”苏晚走到他身边,声音比刚才柔和了些,“我下周要去西域进行补充发掘,上次发掘的古墓里,有一面壁画上的纹样和这铜匣上的一模一样,或许能通过它找到古墓主人的身份线索。”

陈默终于转过身,看着她。五年没见,她的皮肤还是那么白,只是眼角多了一丝淡淡的细纹,想来这几年做考古工作,应该吃了不少苦。“和你有什么关系?”他语气生硬,像是在刻意疏远。

苏晚的嘴唇动了动,似乎想说什么,最终只是从包里掏出一张名片,递到他面前:“我认识几位专门研究西域文物的老专家,他们或许能给这匣子一个准确的估价,也能找到更靠谱的买家,比你在古玩城被人宰强。如果你愿意,明天上午九点,我在博物馆门口等你,带你去见他们。”

名片是米白色的,上面印着“苏晚 省博物馆考古研究员”的字样,字迹清隽,和她大学时写的笔记一模一样。陈默盯着那张名片,想起五年前的那场误会——当时他创业失败,欠了一屁股债,父亲又突发重病,住院需要一大笔钱。就在他走投无路的时候,银行卡里突然多了十万块,他问遍了朋友,没人承认。后来他醉酒的兄弟说,是看到苏晚和一个开豪车的男人在一起,那笔钱是那个男人给的“分手费”。

他当时红了眼,冲到苏晚的宿舍楼下,当着她室友的面,把那张银行卡扔在她脸上,骂她“嫌贫爱富”“拜金女”。苏晚捡起来银行卡,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却只说了一句:“陈默,你信我一次,不是你想的那样。”

可他当时被愤怒和自卑冲昏了头脑,根本不听她解释,转身就走了。后来他才知道,那个开豪车的男人是苏晚的远房表哥,那十万块是苏晚攒了好几年的奖学金和兼职报酬,托表哥转给她,再由表哥转给陈默,就是怕他自尊心强,不肯接受她的帮助。可等他想明白的时候,苏晚已经申请了交换生,去了国外,从此断了联系。

“我不需要你的帮忙。”陈默把名片推了回去,语气依旧冰冷。他知道自己很不讲理,可五年前的那道坎,他始终跨不过去,尤其是在他如此狼狈的时候,他不想接受苏晚的施舍。

苏晚没收回手,名片掉在地上。她弯腰捡起来,重新递到他面前,固执地说:“我不是在帮你,我是在研究文物。这铜匣对我来说,研究价值远大于金钱价值。如果你愿意合作,我可以帮你联系正规的拍卖公司,确保文物来源合法,卖出的价格也会更高,对你对我都好。”

陈默看着她坚定的眼神,心里的防线松动了。父亲的手术费迫在眉睫,他没有时间和精力去寻找所谓的“靠谱买家”,苏晚的提议,是他目前能抓住的最好的机会。他犹豫了半天,最终还是接过了名片,指尖不小心碰到了她的指腹,两人同时像触电般缩回手,空气里弥漫着尴尬的沉默。

就在这时,天空突然暗了下来,几滴雨点砸在地上,紧接着,一场暴雨倾盆而下。苏晚从包里拿出一把伞,撑开,递到陈默面前:“下雨了,我送你去地铁站吧。”

陈默没接,转身就往雨里冲。苏晚愣了一下,连忙拿着伞追上去,把伞举在他的头顶。雨水打湿了她的肩膀,头发也被淋得贴在脸颊上,她却毫不在意,只是快步跟着陈默的脚步。

“你父亲的病,还好吗?”走到地铁站入口时,苏晚突然开口问。

陈默的脚步一顿,后背僵了僵。他没想到,过了五年,她竟然还记得他父亲的名字,还记得他父亲有高血压的老毛病。“不用你管。”他闷声道,头也不回地走进地铁站。

坐在地铁上,陈默看着窗外飞逝的风景,手里紧紧攥着那张名片。他想起大学时的那个雨天,也是这样一场暴雨,他和苏晚一起去图书馆,只有一把伞。他把伞全倾在苏晚身上,自己的半边身子湿透了。苏晚踮起脚,用纸巾给他擦脸上的雨水,笑着说:“陈默,以后我们一起扛,不管遇到什么困难,都不分开。”

那时候的誓言还在耳边回响,可他们已经分开了五年。陈默掏出手机,翻出医院的催款短信,又看了看手里的铜匣,心里做了决定。

到了医院,陈默直接去了住院部医生办公室,找到父亲的主治医生李主任。“李主任,我父亲的手术费,我会在三天内凑齐,麻烦您先安排手术,行吗?”

李主任推了推眼镜,叹了口气:“陈默啊,不是我不帮你,医院有规定,费用没缴清,不能安排手术。你父亲的情况很危急,再拖下去,风险会越来越大。”

从医生办公室出来,陈默坐在走廊的长椅上,看着病房里父亲苍白的脸,心里像被针扎一样疼。他掏出苏晚的名片,反复看了几遍,终于按下了拨号键。

电话响了两声就接通了,那边传来苏晚清冷却清晰的声音:“喂?”

“苏晚,”陈默的声音有些艰涩,他清了清嗓子,“那个铜匣,我想请你帮我鉴定一下。”

电话那头沉默了两秒,然后传来苏晚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欣喜:“好。明天上午九点,我在省博物馆门口等你,带好铜匣。”

“嗯。”陈默应了一声,正想挂电话,突然听见苏晚说:“陈默,五年前的事,我一直想跟你解释……”

“不用了。”陈默打断她,“过去的事,都过去了。这次只是合作,等事情结束,我们互不相欠。”

挂了电话,陈默靠在墙上,闭上眼睛。他知道自己在逃避,逃避五年前的误会,逃避自己对苏晚的感情。可他现在没有心思去纠结这些,父亲的手术费才是最重要的。

他走到病房门口,透过玻璃窗看着父亲。父亲醒着,正望着窗外的天空发呆,不知道在想什么。陈默推开门走进去,父亲转过头,看见他,露出一个虚弱的笑容:“小默,钱的事……”

“爸,您别担心,钱的事我已经解决了,医生说明天就可以安排手术。”陈默走过去,握住父亲的手,他的手很凉,还在微微发抖。

父亲点点头,没再多问,只是拍了拍他的手背:“别太累了,照顾好自己。”

走出病房,陈默拿出那个铜匣,放在走廊的长椅上。他仔细打量着这个陪伴了爷爷一辈子的老物件,云纹在灯光下泛着微弱的光泽,嵌在里面的星点像是藏着无数的秘密。他想起爷爷临终前的话,想起苏晚说的“西域古墓壁画”,心里突然涌起一个奇怪的念头:这个铜匣,或许真的不只是一个普通的古董那么简单。

第二天一早,陈默揣着铜匣,提前半小时到了省博物馆门口。博物馆还没开门,晨练的老人在广场上打太极,鸽子在天空中盘旋,空气里弥漫着青草的香味。

八点五十分,苏晚准时出现。她穿着一身浅蓝色的连衣裙,手里拿着一个公文包,看见陈默,露出一个淡淡的笑容:“早。”

“早。”陈默点点头,把铜匣递给她,“东西带来了。”

苏晚接过铜匣,小心翼翼地放进公文包,然后领着陈默往博物馆里面走。“今天要见的是张老,他是国内著名的西域文物鉴定专家,也是我的导师,为人很正直,你不用担心他会坑你。”

走进博物馆的专家办公室,一位头发花白的老人正坐在书桌前看书,看见苏晚进来,抬起头笑了笑:“小晚来了,这位就是你说的陈默吧?”

“张老,您好。”陈默连忙打招呼。

张老点点头,指了指旁边的椅子:“坐吧。把东西拿出来我看看。”

苏晚把铜匣放在书桌上,张老戴上老花镜,拿起放大镜,仔细观察着铜匣的每一个细节。他时而皱眉,时而点头,嘴里还念念有词,办公室里静得只剩下他的呼吸声。

过了足足半小时,张老才放下放大镜,抬起头看着陈默:“小伙子,这匣子是你爷爷传下来的?他是做什么的?”

“我爷爷以前是跑西域的商人,在新疆那边做皮毛生意。”陈默如实回答。

“难怪。”张老点点头,“这确实是西域先秦时期的物件,准确地说,是古羌人祭祀用的‘藏香匣’。你看这云纹和星点,代表着古羌人的天文历法,用来祭祀时确定时间;这铜质是西域特有的沙铜,里面掺了陨铁,所以才会这么重,而且耐潮防腐。”

“那它值多少钱?”陈默最关心的还是这个问题。

张老笑了笑:“这匣子的历史价值远大于金钱价值。如果拿去拍卖,保守估计能卖五十万左右,但前提是要出具合法的来源证明。小晚说你急着用钱,我可以帮你联系一家正规的拍卖公司,半个月内就能上拍,扣除佣金后,大概能拿到四十五万左右。”

五十万!陈默的心脏猛地一跳,这个价格远远超出了他的预期,足够支付父亲的手术费,还有剩余的钱可以用来周转。他激动得说不出话,只是一个劲地给张老道谢。

“不用谢我,要谢就谢小晚吧。”张老看了苏晚一眼,眼神里带着一丝深意,“要不是她认出这匣子的纹路,我也不会这么快确定它的身份。”

从博物馆出来,陈默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心里的石头终于落了地。他转头看向苏晚,想说点什么,却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拍卖的事,我会帮你跟进,有消息了给你打电话。”苏晚先开了口,“你父亲的手术费有着落了,应该可以

陈默脚步一顿,后背僵了僵。他没回头,只是闷声道:“不用你问。”

苏晚没再说话,把伞往他那边递了递,雨水打湿了她的肩膀。陈默看着地上两人交叠的影子,突然想起大学时也是这样一个雨天,他把伞全倾在她身上,自己半边身子湿透,她踮起脚给他擦脸上的雨水,说“陈默,以后我们一起扛”。

回到医院,护士又来催款,说父亲的监护仪不能再停了。陈默坐在走廊的长椅上,摩挲着手里的铜匣,冰凉的触感让他清醒了些。他翻出苏晚的名片,犹豫了半小时,终于按下了拨号键。

电话接通的瞬间,他听见自己的心跳声盖过了走廊的脚步声。“苏晚,”他艰涩地开口,“那个铜匣,你能帮我鉴定一下吗?”

电话那头沉默了两秒,然后传来苏晚清冷却清晰的声音:“可以。明天上午九点,我在博物馆门口等你。”

挂了电话,陈默看着病房里父亲苍白的脸,又低头看了看手里的铜匣。他不知道这个老物件能不能凑够手术费,更不知道这场时隔五年的重逢,会把他的人生拖向怎样意想不到的境地——比如那个藏在云纹里的,连接古今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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