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我第一次见到林湛是在初三开学的雨天。
他抱着篮球撞开教室后门时,我正在解最后一道几何压轴题。
雨水顺着他的发梢滴在练习册上,洇开了我刚写好的辅助线。
"抱歉啊优等生。
"他随手抹了把脸上的雨水,丹凤眼在湿漉漉的睫毛下弯成月牙,"要我赔你本子吗?
"我没说话,把练习册往右边挪了半寸。
窗外紫藤花被雨水打得簌簌作响,混着他身上薄荷味的体温漫过来,冲散了午后的睡意。
前排的徐莉莉突然转身,校牌上的金属链叮当作响:"程雪可是要直升本部高中的,你别带坏人家。
"林湛突然俯身靠近,我闻到他校服上淡淡的薄荷香。
"好漂亮的桃花眼,"他笑得露出虎牙,"第一眼就觉得你在勾引我。
"这样的开场注定不会太平。
第二天早自习,我的课桌里塞满了粉色信纸,每张都叠成心形。
林湛拎着豆浆进来时,正撞见我面无表情地把情书扔进垃圾桶。
"喂,"他突然伸手撑住我身后的储物柜,运动服袖口蹭过我的耳尖,"优等生,是不是该教教我怎么应付这些?
"我抬头看他被阳光镀金的轮廓,篮球在他指尖转出虚影。
后排传来刻意压低的嗤笑,不用回头都知道是周婷婷那伙人。
她们从初二就开始传我在琴房勾引音乐老师,此刻正等着看新来的转学生如何让我难堪。
"第一,"我推开他横在面前的手臂,"把这些垃圾分门别类需要浪费我三分钟背单词的时间。
第二——"我举起手机,录像界面定格在他逼近的瞬间,"性骚扰可以构成治安处罚,需要我帮你百度具体条款吗?
"教室里响起此起彼伏的抽气声。
林湛愣了两秒,突然笑出声来,喉结在晨光里轻轻震动:"原来不是瓷娃娃啊。
"那天之后,我的课桌再也没出现过乱七八糟的东西。
倒是林湛开始雷打不动地出现在琴房窗外,抱着篮球看我在黑白键上敲碎夕阳。
有时是德彪西的《月光》,有时是肖邦的《革命》,直到暮色爬上谱架,他才会用指节叩响玻璃:"优等生,该补课了。
"十月的桂花香里,我把他三十分的数学试卷拍在桌上:"函数图像画得挺有创意,毕加索转世?
"他咬着笔杆笑,草稿纸上画满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