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婉，周婉！
不准走！
你给我回来……”张昭双目猩红，箭步冲上去，一把扳过周婉的身子，死死捏住她的双肩，恶狠狠的模样让周婉不住发抖。
“我做错了什么？
我究竟做错了什么！
你非要这样对我！”
他心里痛极了，再也忍不住对她嘶吼出声。
自他从战场归来不过月余，自觉两人的感情己降至冰点，他不知为何，却又无可奈何。
张昭的双眸沉沉注视着周婉，像深邃的幽潭，幽暗中有锐利的光芒闪烁，仿佛要穿透她的心。
那手指骨节分明，刚劲之力如同铁锁，几乎不给她喘息空间。
他明明生得极为俊朗，可周婉只觉得可怕。
曾经的他面若冠玉，面庞白皙透着温润的光泽。
如今沙场归来，面庞己变得黝然，似经烈日炙烤、风沙磨砺的古铜旧器，往昔的慵懒纨绔己被铁血冷峻所代。
目光扫过之处，似有凛冽寒风呼啸而过。
今晚他醉酒，又正在气头上，看她的眼神就像是冰火交加，让她冷汗淋淋，如堕梦魇。
周婉从未见过他如此模样。
张昭是颍州郡守的独子，如今又立下军功归来，荣耀加身，如今承袭父亲官职，他从未在人前失了分寸，便是在周婉面前，言行举止也只是比旁人多了几分柔情。
二人初见时，周婉六岁，张昭八岁，至今己过一十二载。
他待周婉极好，周婉心中明白，只是她实在难对他生出亲近之感。
因为她深知张昭到底是个怎样的人。
“张昭，你清醒一下，你醉了……”周婉艰难地抬起手，欲要拨开他被酒意驱使，紧紧按在她双肩的手。
“周婉……”他的神色有片刻的清明，他深呼吸一口，稳下心神，低头看着身前的姑娘，仿若讨好一般低声呢喃道：“阿婉……你且告我这三年究竟发生了何事……你为何不要我，阿婉……”他轻轻托起她的脸庞，粗粝的掌心磨得她细薄的面皮儿生疼，看到她蹙眉，他神色闪过一丝歉疚，心疼地收回手，眼神温柔得几欲化水。
他急欲表达心意，比他以往一个月的话还要多，还要蜜，“你可知，我外出征战这三年来，心中无时无刻不在念着你，只是我不能归来，我要靠赫赫战功，来换娶你的资格。
有好些次我几乎丧命，可我不能死……我定要回来……至少要见你一面，否则我死不瞑目……婉儿，别再挣扎了，别再逃跑了，好不好，我是真的……真的……”他盯着周婉的双眸，眼里水光潋滟，要将人溺毙其中，双唇却嗫嚅，半晌说不出话来。
周婉看着他，心里咯噔一声，最后一道防线瞬间崩塌。
“我真的，喜欢……”“别说了！”
周婉骤然打断他，她脸色苍白如纸，眸中尽是惶惧之色。
她哪敢抬头看向张昭僵在脸上的羞赧，趁着他怔忪于原地之时，便匆匆转身朝着外面奔逃而去。
他们之间，怎么会走到如今这般境地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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