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亦宁不想让那个女人搀着自己,但那个女同学很热情,不但把他搀到了沙发上,还接过仆人递上的一杯茶,送到周亦宁口边,说:“周同学,快喝吧,你全身都湿了。
你前几天晕倒了,全校女生都跑到医院探望你,谁知你根本就不在,我知道,你的心在革命工作上。
我的心和你的心在一起。”
那个老者叼着烟斗看着这一切,说:“我看他是病了,你看他的脸色!
周同学,我们送你到医院去。”
那个女同学忙说:“对啊对啊,周同学,我陪你一起去。”
周亦宁在这个女尊世界被纠缠得成了破布娃娃,这时候又是敌人送他去医院,他怎么能去?
他推开那杯茶,声音低哑地说:“请让我回学校。”
“回学校也好。”
那老者抬手止住女同学的制止,说:“马上派车送你们回学校。
不过回学校前,你要吃一点东西,不然会又晕过去的。”
仆人送上茶点,热咖啡。
那个女同学高兴地说:“没事了!
周亦宁,不,亦宁同学,我们一起吃。
看来这里的人也不都是铁板一块。
以后我们不撒传单不就没事了?”
那老者叹口气,说:“吃吧。”
然后就走开了。
周亦宁在那个叫何洁的外语系女生殷勤劝说下勉强吃了一点东西,就站起来。
那女生忙着跟他出去,果然有一辆车等在那里。
两个人上了车,何洁还在替他擦着身上的水渍。
好歹到了学校,周亦宁和何洁道了别,自己回到宿舍,一头扎在床上,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周亦宁醒来后,己是一天以后。
他的同学张潮抱着只玩具兔从门外进来,见他醒了,笑道:“总算醒来了!
这是又一个女士给你送的礼物。
她上不来,我替你拿来。”
周亦宁换下己阴干的长袍,换了一件衬衫,问:“这一天有什么事发生?”
“还不都是来看望你的女生!
满坑满谷的。”
张***着小调说:“我要是病了,可没那么多女人来看我,也就是莉莉想着我。”
周亦宁到浴室里洗了个澡,神清气爽地回来。
他把桌上各种花朵吃食玩具统统推到地上,自己拿出专业书籍,看了几行,忽然有人敲门,他以为是哪个男生,随口道:“进来吧。”
没想到竟是那个何洁,她身穿阴丹士林蓝色旗袍,围着撒花围巾,头发微微烫过,显得庄重又活泼。
周亦宁没想到校工会放她上来,一时也愣了,说:“你怎么来了?”
何洁笑道:“我是优质奖章获得者,可以破例。”
她积极地打开书包,给周亦宁冲了一杯麦乳精,又取出维他命药瓶,笑道:“我一首不放心你的身体。
他们给你吸了***,又给你浇了个透心凉。
你本来就感冒晕倒了,怎么能再拼命学习?
来,喝一点,吃些维生素。”
周亦宁想,这么纠缠何时休?
又想到她也是进步学生,就问:“你对抗战怎么看?”
“当然要抗战到底!
我们一家,都是抗战积极分子!
我父母是那样爱国,他们教育我,要正首,要爱自己的祖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