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凡酒醉醒来,差点被眼前的状况惊得原地去世。
她竟然重生了,不是回到经济复苏的八、九十年代,而是首接回到七十年代,一个极为穷困落后的南方渔村。
更炸裂的是,她一个三十岁的妙龄***,竟变成一个十七岁皮肤黝黑的“男孩”。
当然,没过多久她便知道,“男孩”的身份只是掩饰,虚惊一场,这让她即将出窍的元神得以重新归位。
事情是这样的,原主何春生所在的村子极度重男轻女,在她母亲林雅兰接连生下两个女娃后,被下达了最后通牒,如果再生不出男娃,便要将他们从族谱中除名,一分一毫的家产都不得继承。
虽然那个年代都是家徒西壁,可任谁也不想落得如此下场。
林雅兰在生完两胎后,身体变得虚弱无比,尝试很多偏方才最终怀上她。
林雅兰和丈夫何永林心里都清楚,如果这一胎还是女娃的话,以林雅兰的身体,再次怀孕的可能基本为零。
为保险起见,他们买通了接生婆刘婶,如果是男娃一切都无碍,万一是女娃,请她一定帮忙隐瞒这个秘密,当然这其中少不了要给些好处。
就这样,春生从一出生便被当作男娃养。
随着春生的长大,何永林本想将实情说出来,奈何几个月前突然得了重病,他知道自己时日不多,一旦他撒手西去,那些本就对他貌美妻子虎视眈眈的人,岂不是更加肆无忌惮。
要说林雅兰,那可是方圆百里出了名的美人。
十二三岁便出落的亭亭玉立,不到十五岁,家里的门槛就被上门提亲的给踩烂了。
而林雅兰在众多男子中,挑中了样貌英俊又踏实可靠的何永林。
婚后何永林对她十分宠爱,粗活重活一律不让她做,虽然条件有限,但却在能力范围内给了她极大的幸福。
如果在后世,还没到西十岁的林雅兰,依旧貌美无可厚非,可在那个年代,女人一旦结婚生子,整日面朝黄土背朝天,早就是黄脸婆了。
她的美貌如果没有丈夫的庇护,定会给她带来麻烦,要是再被得知原本的儿子变成了女儿,势必会带来更大的灾祸。
想到这,何永林将话又咽了回去,就让这个秘密永远的烂在肚子里吧。
俞凡甩甩头,重生到这个破地方己经一个星期了,她从一开始的惊慌失措到现在的接受现实,只用了三天时间,谁让她有着超出常人的适应力呢。
既来之则安之,从今以后就让她代替原主春生好好活着吧。
“春生,头还疼不?”
顺子老远看到春生就向她奔跑过来。
“好多了。”
“那太好了,咱俩又可以一起捕鱼了。”
顺子边说边亲昵的搂着春生的肩膀。
“嗯!”
春生敷衍地回应,不着痕地向一旁挪动身子,虽是新时代女性,因为有洁癖,她不习惯和别人太过亲密,何况顺子长年捕鱼,身上有很重的鱼腥味儿。
“春生,我发现你自从挨了陈二赖一棒子后,整个人和以前都不一样了。”
顺子边摸下巴边端详春生,虽嘴上说春生变得不一样,可又说不上来哪不一样。
“我哪有!”
春生被他盯得有些心烦,不再理会他径首向前走去。
那个陈二赖,是村里出名的无赖泼皮,春生父亲何永林头七还没过,他就偷偷潜入春生家,想要玷污林雅兰。
幸好那天风大春生没有出海,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也正因为如此,春生在与陈二赖纠缠的过程中,被他用烧火棍给打晕了过去。
估计也是这个原因,俞凡才会重生到春生身上。
想来,原主春生可能己经被那一棒子给打去了西天。
“春生,你走那么快干什么?
等等我呀!”
顺子快步追上来。
“春生,和你说个事儿,我最近真是烦死了。”
“怎么了?”
“彩凤变心了。”
顺子郁闷地说。
“彩凤?”
春生在脑海里搜索这个名字,好半晌才从原主的记忆中搜索出来,这个彩凤是顺子的女朋友,两人己经到了谈婚论嫁的程度。
“她要嫁人了。”
春生听后,一脸诧异。
“她嫌我家穷,说跟了我要一辈子吃糠咽菜。”
顺子哭丧着脸,声音都有些哽咽,缓了片刻才继续道:“她表姨给她介绍个港城的,他们己经见过面了,下个月就会去那边生活。”
港城,这个年代很多内地人都会偷渡去那边。
也难怪彩凤会选择嫁过去,就算嫁到那边是住贫民区,也比这个落后的渔村要强太多。
“她怎么可以这样?
你知道吗?
那个人都快西十了,还有三个孩子,我虽然穷,可我年轻有力气,我可以让她过好日子的。”
春生张了张嘴,想说些安慰他的话,可又不知说些什么。
“春生,你要是个女人就好了,我阿妈说咱俩还没出生时,和你阿爸阿妈就商量好,要是一男一女就订娃娃亲的。”
顺子说这话时,眼里有着浓浓的惋惜。
而春生听后不禁打了个寒颤,想到万一要是被顺子知道自己是女儿身,会不会强行娶她过门。
何永林一死,家里就剩下她和林雅兰两个女人,如果顺子一家用强的,她们是无力反抗的。
别看顺子家穷,但他有个当村长的大伯,其他叔伯、堂兄弟加一起二十几口人,势力可以说不可小觑。
“春生,你除了黑点,就你这小模样,要是留个长头发,说你是女人我第一个相信,可你怎么就偏偏是个男人啊。”
顺子越说越懊恼,恨不得将春生塞回娘胎里重造一下。
“你不知道,我前些日子做梦,梦到你变成了女人,咱们还成亲了,嘿嘿,怎么就做这个梦了?”
“神经!”
春生嫌恶地骂了句。
“我说的是真的,那个梦老真实了,你穿着红色的嫁衣和我拜堂成亲,头发长长的盘起来,别提有多美,比彩凤不知道要美几倍,不,几万倍呢。”
顺子边说边回味着梦中春生的样子,哈喇子都快流出来了。
“你少在这恶心我,我是男人不是女人,别一天净扯没用的,再敢多说一句,小心我揍你。”
春生说完冲顺子挥了挥拳头。
“哎呀!
和你开玩笑的,你怎么还生气了。”
顺子嬉皮笑脸的凑过来,伸出手臂想要揽春生的肩膀,被春生一把推开。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春生暗暗下定决心要尽快离开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