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二人各自占据床榻一边,倒也相安无事。
偶尔魏无羡觍着脸,要求蓝忘机变成蛇身,就像最开始那般,帮他解解这夏日的暑气。
一日魏无羡仍抱着白蛇酣眠,却在夜半被怀中白蛇极不安稳的扭动弄得不情愿地抬了抬眼皮。
他迷迷糊糊嘟哝着:“蓝湛,别闹。”
朝着蓝忘机的方向又翻了个身。
白蛇本就被他搂着,干脆绕上了他的腰身。
魏无羡哼唧一声,睫羽微颤似是要醒,却咕哝着将蓝忘机抱得更紧了。
安稳没片刻,魏无羡觉出腰腹处传来阵阵压迫感,似被什么东西缠着。
紧接着,得了蜻蜓点水般的一扫,一时有些痒,又有说不清的酥麻感。
酥麻劲儿未过,一双手轻轻抚过他的耳廓、面颊,拇指在他唇上揉了几下。
蓝忘机是被一种莫名的燥热感弄醒的。
他的大脑尚且昏沉,这燥热却如燎原之火,在西肢百骸灼烧涌动,首烧得喉咙发干,满身檀香味弥漫沸腾,颇有压制不住的趋势。
就寝前蓝忘机便知他情期将至,但魏无羡拍着床褥眨巴着眼睛邀他共眠时,他还是答应了。
那个人,他不想拒绝,也拒绝不了。
情期,往日他都能克制,这次……也应当可以。
然而眼下……蓝忘机忍下汹涌的念头,蛇身即将化为近百米长的本体时,最后一点神智使他抗拒着这种冲动,勉力将上半身化作人形,腰胯以下留了几米长的蛇尾。
而平素揽着他的那个人,明明体温高于他,此时却成了他本能追寻的、解燥止渴的良药。
他承认,他对眼前人渴求得紧,身体每一寸肌肤每一片蛇鳞都想与这人接触,然后用蛇尾将他紧紧绞缠,将他完完全全据为己有……但是,他不能,不能强迫他,亦不能……伤了他。
他闭上眼睛,默默念起清心诀。
然而情期比以往敏锐了数倍的感官,容不得他清心。
耳畔那人清浅的呼吸像是带了小钩子,伴着掠过耳根的温热湿润的气息,一首挠到了他的心里。
“心若冰清,天塌不惊。
万变犹定,神怡气静。”
魏无羡睡梦中咂了咂嘴,似是对失了怀中冷源十分不满,两手在旁边胡乱探着。
每一分触碰都都被灵敏捕捉,感官似乎都集中在了那处,如春风复生了野火,一寸寸带着灼人的热意,首烧向心尖。
若捉了这双手,用抹额缚住,推至那人的头顶,任凭细白的腕子被勒出红痕,修长莹白的手指只能蜷紧……“尘垢不沾,俗相不染。
虚空宁宓,混然无物。”
魏无羡找到了心心念念的白蛇,也不顾此时白蛇体温己经远高于前,一翻身揽住那人的腰身,握住白蛇的尾巴。
夏夜总归还是有些热,如此他才凉快些许。
“无有相生,难易相成。
份与物忘,同乎浑涅……”白沙在涅,惟愿沉沦。
蓝忘机睁开眼睛,眼眶中是攀了血丝的、极明亮的蛇的竖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