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南阳春深：卧龙与苍生的对赌
1.荒年
建安十二年的南阳城郊，连野狗都瘦得能看见肋骨。诸葛亮蹲在龟裂的田垄间，指尖拂过蔫黄的粟苗。逃荒的流民像蚂蚁般沿着官道蠕动，有个妇人将最后半块麸饼塞进女儿嘴里，自己嚼着观音土昏死在路旁。
"孔明当真要老死在这荒山？"崔州平踩着枯枝踏入草庐，腰间酒葫芦叮当乱响，"曹公的《求贤令》里说唯才是举，连盗嫂受金的都能当官！"
诸葛亮没抬头，羽扇扫过案上《流民录》。竹简里夹着朵干枯的野菊——那是他昨日埋葬饿殍时，从死者紧握的掌心里取出的。山风掀起布帘，露出墙上斑驳的《九州兵要图》，荆州地界密密麻麻的红点，像极了野菊破碎的花瓣。
2.三顾
第三次叩门声响起时，刘备正在修补诸葛家的鸡窝。他的麻衣沾满茅草，掌心被竹篾划出的血痕早已结痂。张飞蹲在桃树下磨蛇矛，刀刃刮擦声惊飞了啄食的麻雀："大哥何苦求这村夫？俺一矛就能..."
"三弟！"关羽丹凤眼倏睁，美髯无风自动。他看见草庐窗内闪过半截素袍——那人观察他们三日了。
柴门吱呀开启的刹那，刘备望见青年眼中的星河。那是种久违的光，他只在十八路诸侯会盟时，从少年曹操眼中见过。案头油灯将两人的影子投在《隆中对》上，恍若两条逆流而上的鱼。
3.对弈
"将军的人和，是要用白骨垒成的。"诸葛亮将黑子按在汉中方位，"曹操占天时，孙权据地利，而您..."羽扇忽然指向窗外流民，"而您有的，是这些人的眼泪。"
刘备的拳头砸得粟米跳动："去年新野大火，百姓烧屋断后。七岁女娃塞给我存了五年的压岁钱，说给将军买马鞍。"他的声音突然嘶哑，"若先生能让这样的孩子活到及笄之年，备愿作渡河的筏！"
五更鸡鸣刺破寂静。诸葛亮推开北窗，晨雾中未干的战略图像条挣扎的苍龙。他想起昨日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