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第九百九十九次日落--陈默揉了揉发酸的颈椎，电脑右下角的时间显示23:47。
整层办公区只剩下他头顶一盏LED灯管在嗡嗡作响，蓝光在磨砂玻璃隔断上晕出蛛网状的裂痕。
他习惯性点开运维日志，屏幕突然跳出红色弹窗：今日工作时长：15小时42分，己超越全司99.9%员工，恭喜获得“奋斗者勋章”“又是这套算法……”他冷笑一声摸向马克杯，残存的咖啡在杯底凝成褐色的痂。
行政部上周开始用AI监控考勤，茶水间的免费咖啡机却贴了张泛黄的告示：每人每日限领一杯，违规者绩效扣10%。
打印机突然发出刺耳的嗡鸣，吐出一张空白A4纸。
陈默瞥见纸面浮现水渍般的纹路，像极了上周猝死的测试员小刘尸斑的形状。
手机在裤袋里震动，是条陌生号码短信：梦飞公司诚邀您入职，试用期存活率3%，请于23:59前至17楼前台刷卡报到。
——回复TD退订“诈骗短信都开始玩情景剧了？”
他刚要删除，余光瞥见工位隔板上多出块阴影。
本该空无一人的邻座，电脑屏幕诡异地亮着，桌面摆着半杯冒热气的咖啡。
工牌吊绳从隔板顶端垂下来，照片上的女人穿着行政部制服，嘴角咧到耳根。
陈默记得这姑娘——上个月跳槽去竞争对手公司的Lucy，但此刻照片里的她左眼正在渗出黑血，血珠沿着亚克力牌面滑落，在桌面积成小小的泊。
23:55。
---电梯间弥漫着铁锈味，楼层按钮的“17”像被反复抠挖过般斑驳。
陈默的备用门禁卡竟刷开了通道，闸机吐出张烫金硬卡：新员工守则（第17版）1. 上班时间请佩戴工牌，遗失者立即前往13楼后勤部补办2. 如遇工牌照片异常，请勿与当事人对视超过3秒3. 打印机故障时请背诵《员工手册》第4章第7条格式化指令4. 凌晨1点后禁止使用茶水间咖啡机，违者后果自负走廊尽头的前台亮着盏绿莹莹的灯，大理石台面裂开蛛网纹路。
签到屏跳出猩红倒计时：00:03:22。
---“欢迎入职。”
机械女声从头顶传来，陈默后颈寒毛首立。
签到机吐出张银色工牌，照片是他此刻的模样，但瞳孔泛着不自然的红光。
身后传来高跟鞋敲击地砖的脆响，Lucy挂着工牌从消防通道走出，左眼黑洞洞的窟窿里爬出半截蜈蚣。
“陈工也来值夜班？”
她的声带像被砂纸磨过。
守则第二条在视网膜上灼烧。
陈默盯着她工牌上淌血的证件照，冷汗浸透衬衫：“我来…修打印机。”
打印机突然在走廊另一端轰鸣，吐出的纸页雪崩般涌来。
Lucy的脖颈180度扭转看向声源，蜈蚣从眼眶摔落在地，扭动着爬向陈默的鞋尖。
---陈默冲进最近的卫生间反锁隔间，手机自动跳转到《员工手册》电子版。
第西章第七条只有一行小字：格式化指令需用管理员血书确认镜面蒙着层血雾，他摸到口袋里的烫金守则背面不知何时多了行手写体：“别相信HR，他们在每个咖啡杯底装了监听器。
——陈牧野 2009.3.12”父亲失踪前用的钢笔突然从衣袋滑落，笔帽刻着“梦飞公司二十周年纪念”。
隔板下方缝隙缓缓渗入黑色液体，组成一行字：存活时间00:59:59，请前往13楼领取你的遗物打印机嗡鸣声贴着门板炸开。
---（本章完，1241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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