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家村经历了一年旱灾,初春终于迎来了一场细雨,田野山间到处都冒着小绿苗。
这意味着有野菜充饥了,能活着。
村民们陆陆续续开始了播种,尽管脸色蜡黄,但眼里都带着一丝希望。
狗剩家在村头,门前有一棵皂角树,要西五个孩子手拉手才能围起来,皂角树下有几个石墩子和一个大磨盘,这就是狗剩家平时纳凉的地方。
此刻狗剩的爹吴宝庆正在手把手教才五岁的狗剩写字,狗剩爷爷吴丰田坐在石墩子上编织竹筐,这样和谐安逸的时光,被狗剩破坏的荡然无存。
只见小短腿的他从石墩子上一跃而下,跑到他爷面前奶声奶气的告状“爷,我爹嫌我写的字丑,用笔杆子戳我手背,你看…”说完把稚嫩的小手伸到老爷子面前,老爷子看着狗剩手背上几个红点一阵心疼,抬头瞪了一眼吴宝庆。
吴宝庆抓抓后脑勺,无奈的冲他爹吴丰田咧嘴一笑。
老爷子一脸无奈地摇了摇头,将目光转向了狗剩的手背。
只见那手背上布满了大大小小的伤痕,有的是新伤,有的则己经结了痂。
老爷子皱起眉头,心里不禁暗暗叹息。
他知道这些伤痕都是狗剩淘气玩耍时不小心弄伤的,但他也明白,一个孩子如果总是这么调皮捣蛋,将来肯定会吃不少苦头,但是又忍不住心疼。
沉默片刻后,老爷子终于还是开口了,他的声音依旧有些严肃:“狗剩啊,你要听你爹的话,好好念书。
你爹这么辛苦地供你读书,都是为了你好。
你可不能辜负了他的一片苦心啊!”
狗剩低着头,不敢看老爷子的眼睛,只是小声嘟囔着:“知道啦,爷爷……”老爷子见状,知道这孩子并没有真正把他的话听进去,没再多说什么。
毕竟教育孩子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需要慢慢来。
干巴巴地说完,看着孙子委屈的小脸,只能又扯出个笑脸来。
狗剩哪里理这些,就是觉得委屈,好端端一个小姑娘家家的,穿越成了一个小子,换谁能受的了啊…刚步入社会的小姑娘,花一样的年纪 就是打了个嗝,把自己打到狗剩的身体里来了!!!
太没天理了好吧!
就离谱…还有狗剩这名,听一次别扭一次,他奶说是叫贱名好养活,他还有大名叫吴学文,说是他那念了几年书的老爹吴宝庆给起的名,狗剩己经不想吐槽名字了,他就想知道知道,咋样子才能回去?
每天喝好多水去没人的地方打嗝,就指望把自己打回去,结果啥用没有…越想越委屈 哇一声就给哭出来。
随着狗剩的哭声,把在院子里喂鸡的吴李氏给震出来了,人未到声先到。
“奶的乖孙这是咋的了,谁欺负你了,看给哭的小脸蛋子通红,乖孙不哭了不哭了,奶给乖孙蒸蛋羹吃。”
一边说着,一边小碎步上前,一把抱起狗剩。
眼角扫了一下石墩子上的吴老爷子,又瞪了一眼磨盘边上站着的儿子吴宝庆,看着两人那欠揍的样子。
顿时一股邪火涌上心头。
“一个当爹的,一个当爷的,给狗剩惹的,你们看看,哭成这样子,谁家这么大点孩子,不是田里到处撒欢疯跑疯玩的?
偏我们家狗剩被你们拘着学这学那的,这才多大点人?”
说完,没好气的又哼了一声,抱着狗剩转身往灶间走。
留下吴老爷子和吴宝庆两人面面相觑,吴宝庆无奈的很,只能跟他爹告了声罪,收拾东西回屋里去了,反正也会是教不下去了。
吴老爷子深深叹了口气,低头又继续手上的活计。
心里还存着事,自从灾年过后,家里粮食己经所剩无几,县衙虽然也放过两次救济粮,但是每家每户分到手的也极少,吃饱肯定不成,但也不至于饿死。
还好大儿子吴宝庆在县里的成衣铺子当掌柜,还不至于完全断了吃食,但是想要让狗剩书,家里这点家当,那都是远远不够的。
老爷子看着编好的筐子,心里想着,等儿子吴宝庆休沐结束的时候,回县里带走还可以换取一些铜钱补贴家用。
心里想着,手上就越发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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