值得庆幸,路上没有盛谦然拦车,顾千浔也没有电话戳她“话疗”,到教室顾九辞很正常地在做题。
少年坐在江也白右前方,金色的朝阳落在称得上秾丽的脸上,左耳一排银色耳骨钉折射出耀眼的色彩。
由于少年半偏着脸,右手支脑袋左手下笔,江也白能清晰看到半张优越的脸蛋。
张扬叛逆的冰蓝色短毛把少年本就冷白的皮肤又提亮了几个度,鼻梁挺,唇形纤薄好看。
狭长眉眼带着藏不住的锋芒,左眼眼尾下那颗泪痣更是画龙点睛,平添几分难以言说的意味。
明德“校花”,公认的好看。
当初竞选校花时不知道哪个上传了顾九辞的照片,结果因其比女生还惊艳的长相和大多数人的猎奇心理,校花的名号还真落在他身上了。
“啧,校花今天怎么跟开屏了似的。”
同桌林茵茵咂舌。
就是开屏了,之前也只是染个发,耳钉、手链、锁骨链在学校从没戴过,今天倒是全戴上了。
像是察觉到了两人的视线,顾校花垂落在试卷上的眼睫略掀,琥珀色的眼珠悠悠瞥了过来。
很帅,但又拽又二。
“校花今天怎么跟开屏了似的。”
顾九辞显然一首在注意这边的动静,很有心机的扒拉一下额头前亮眼的蓝毛,把锐利的眉眼完完整整的露了出来。
“噫,真的在开屏啊。”
林茵茵嫌弃地撇过脸,“没眼看。”
江也白抬眼看了一秒就收回了视线,“你才发现,也不是一天两天了。”
只不过今天格外明显。
因为昨天刚“早恋”。
“啧啧。”
顾九辞不是最难甩的桃花,但是他有个麻烦的阴暗哥哥。
顾千浔是个不务正业的霸总,天赋异禀的心理医生,八百个心眼子的死变态弟控。
江也白漫不经心翻着厚厚的一沓做完订正好的试卷。
平心而论,她和顾千浔无冤无仇。
可是她很难不恨他。
虽然顾千浔给那人下心理暗示背后有她自己推动的手笔,但江也白坏的彻底。
被江也白喜欢上,只能算那人倒霉。
她才不会在自己身上找错处,只怪顾千浔不良于行因私欲引导那人负面情绪。
江也白放下笔。
她又想念她的海豚了。
温驯的、乖巧的、可怜的海豚。
下课铃响,班上的人都洪水开闸往学校餐厅冲去。
勉强温习一上午淡忘的高中知识,江也白厌烦地推开桌面上的书,趴在桌子上午睡。
“江小白,你不去吃饭?”
江也白不是很想应付顾九辞。
窗外飘起了雨丝,顾九辞敲了敲她的桌子,“给你带?”
江也白慢吞吞从桌子上爬起来,揉了揉发酸的眼睛,“不用。”
蓝发张扬,顾九辞捏了捏右耳上唯一的耳钉,“心情不好?
总不能跟你家小叔吵架了?”
从桌洞里摸出一包巧克力棒,江也白撕开包装,“没有,滚去刷你题。”
“不差那一套。”
做题哪有拱白菜重要。
“晚上来我家吃宵夜?
我哥下厨,手艺不比你小叔差。”
见缝插针把人往自己家拐。
停顿两秒,江也白还是拒绝了,“下次一定。”
不回家的话,现在这个脆弱的沈戎大概会哭的。
买完饭的同学慢慢回来,教室人又多了起来林茵茵把打包好的拌饭递给江也白,“行了行了,饭来了别唠了,吃完还要赶紧刷题。”
江也白己经很久没有吃过学校的饭菜了,曾经各种嫌弃的饭菜现在忽然再尝竟然觉得味道还不错。
“***!
早说有人带!”
顾九辞拿起江也白的伞就溜了。
拱白菜哪有吃饭重要。
江也白默默祈祷顾千浔和盛谦然没有重生,尤其是顾千浔,不然这局刚开就是地狱难度。
下晚课己经接近十点,沈戎果然又来接她。
江也白坐进副驾驶,“咱们家的司机可以辞职了。”
沈戎弯眸,“我只是想早些问你。”
江也白看向坐在驾驶座上的男人,此时的他的身材还是正常的精瘦,“问什么?”
“我们……”“算是在谈恋爱吗?”
握着方向盘的手骨节发白。
“是谁昨天还说不让我早恋?”
当然是重生前的沈戎。
沈戎:“……”恍然意识到小姑娘现在正上高三,离成年还有一个月,意识到一个月后的生日宴上会发生什么。
雨刮器一下一下挥动,城市的霓虹灯透过雨水在车窗折射出清冷光影。
“……那我下个月再问。”
江也白忍不住弯起眉梢,“但是小叔昨天也说了,可以早恋。”
“还是下个月再说吧。”
但那是顾九辞之于江也白的殊荣,不是沈戎。
而且沈家老爷子的教育深入人心,沈戎迈不过心里那个坎。
“喔。”
江也白眨眨眼,脑子里还在想着如何试探盛谦然和顾千浔那个变态。
她功利心很重,爱意本身就不纯粹。
让她失智般想要自毁本身就体现了海豚先生在她心中的地位。
江也白不喜欢被动,她选择主动出击。
见一眼就好,她能看出来的。
“小叔,谦然哥出差回来了吗?”
出于上一世的交锋,江也白不是很想去顾家。
她嫁进顾家……那人死去。
她没想他死的。
江也白知道,那人被顾千浔下过精神暗示。
但是她以为……他也会和她一样。
喜欢就喜欢了,没什么的。
她的爱意不重要,也不被需要。
倒不如不在意,把伪装的感情当***情,去交易。
她被父亲教得极好,在不缺爱的环境中长大,却不知道好好爱人。
母亲去世她没有哭,父亲离开她也没哭。
后来二爷爷走,她也没哭。
……但是沈戎也没哭不是吗?
他很好的继承了沈氏和江也白父亲谢文筠创建的品牌X,他还不疏于对她的教育。
所以他真的很理智啊。
……怎么就没了呢。
江也白记得那天她和顾九辞领证,一切都在按照计划进行。
结果她在和顾九辞商量着婚礼流程时忽然就收到了他生活助理发来的消息。
那么理智的人,怎么会***呢?
说是跳江,江也白找人捞了两个月,连尸体都没找到。
“今天下午的飞机,刚回来的。”
盛谦然和沈戎是同学,关系还算铁,偶尔也就会去沈家玩,一来二去和江也白也熟了。
沈戎还记得盛谦然时常会打趣他和顾千浔,说什么“你这养成系可比老顾那东西合法多了”,说什么“老顾都不嫌恶心,你自厌个什么劲儿”。
但他一首没明白到底是自己家事,顾千浔不嫌恶心和他自厌有什么联系吗?
可惜最后几人的关系却是草草收场,终成反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