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家年会的香槟塔折射着水晶灯的光晕,林默跪在波斯地毯上的膝盖早己失去知觉。
他攥着浸透红酒的抹布,指节因用力而泛白,腕间廉价电子表在擦拭地砖时发出“咔哒”轻响。
“擦干净些,狗都知道舔地板要伸舌头。”
苏家二房长子苏明哲皮鞋尖碾过林默手背,满堂哄笑中,他俯身将半杯拉菲泼向地面。
暗红液体顺着大理石纹路蔓延,浸透林默洗得发白的牛仔裤。
宴会厅温度骤降。
主座上的岳母赵美兰甩出文件,纸张擦着林默耳畔划过:“签了它,明天跟清雪去民政局。”
离婚协议书封面烫金的“苏氏集团”徽标刺得他眼底生疼,而妻子苏清雪正被三姑六婆围在鎏金屏风后,天鹅颈微垂,葱白指尖捏着高脚杯纹丝不动。
林默喉结滚动,抹布重重擦过“协议”二字。
这动作激怒了赵美兰。
“真当自己是个人物了?”
她涂着猩红甲油的手拍案而起,翡翠镯子撞得叮当响,“要不是老爷子临终犯糊涂,轮得到你个开破出租的进苏家门?”
人群骤然安静。
苏清雪的闺蜜楚妍踩着Jimmy Choo细高跟踱来,酒红色裙摆扫过林默后颈。
她弯腰时香水呛人,胸针上的碎钻晃得人眼晕:“阿姨别气呀,听说林先生昨天还帮清雪手洗内衣呢。”
尾音未落,她手中香槟杯突然倾斜,冰冷的液体顺着林默发梢滴落。
“哎呀,手滑了。”
玻璃碎裂声里,林默摸到裤袋震动的手机。
瑞士银行通知短信在锁屏界面炸开,十二位数余额像把淬火的刀,劈开眼前浮华幻象。
他抬头望向鎏金屏风,苏清雪正透过缝隙看他,眸中碎冰浮动——那是三年来他唯一熟悉的温度。
“要离婚可以。”
林默忽然开口,嗓音沙哑得仿佛吞过炭火。
他当着所有人面掏出钢笔,笔尖悬在签名处,“但这笔账……”宴会厅吊灯突然熄灭。
应急灯亮起的瞬间,林默己闪身至消防通道。
黑暗中他扯开领口,锁骨处天机门刺青泛着幽蓝荧光。
走廊监控摄像头齐刷刷转向墙壁,地下车库传来帕加尼Huayra的引擎轰鸣,声浪震得消防栓玻璃嗡嗡作响。
“清雪!”
赵美兰的尖叫刺破黑暗,“快拦住那个废物!”
苏清雪的高跟鞋声在身后凌乱逼近,林默却在安全门前刹住脚步。
月光从气窗漏进来,照亮她攥住他衣摆的指尖,蔻丹剥落处泛着青白。
“林默,别让我恨你。”
这句话比楚妍的香槟更冷。
林默低头看她手腕留置针的淤青——那是每月输血留下的痕迹——突然轻笑出声。
三年前他带着《九转玄天诀》和星海集团91%的股权入赘苏家,不就是为了守住这个秘密?
“明天十点,民政局见。”
他掰开她手指的力度很轻,却在转身时捏碎了消防栓玻璃。
碎碴嵌入掌心,血珠顺着裤缝滴落成线,与地库帕加尼车尾灯汇成一道猩红星河。
当苏家人追到车库时,只看到墙角的劳保手套,和监控屏幕上雪花般的数据乱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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