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嫁给傅榆十三年,我从名动京城的才女变成了困于深宅大院的老女人。
而傅榆靠着我的家族从当年边境住茅草屋的穷小子变成了翰林院学士。
起初傅榆并不爱我,他心里住着一个青梅竹马的妹妹。
可我爱他至深,心甘情愿为了他奔走经营,甚至在他被诬科举作弊时孤身击鼓鸣冤,落下一身伤病。只希望能和他长厢厮守。
他被感动,高中探花那日承诺道,“青青,往后余生,我定不负你。”
可后来,我父亲被诬告通敌,全家被处死。
我求他救救我的家人,却见他与一名异族女子滚在一起。
那名女子正是他在边境的青梅竹马许瑶。
傅榆非但没帮我救我的家人,反而将我赶出家门,说罪奴不配继续呆在翰林学士的府上,转头迎娶许瑶为妻。
我在京城漂泊流浪,受尽冷眼,后又被歹人绑走侮辱,正当绝望之时,傅榆却突然出现在我的眼前,他双眼猩红,面露心疼。
他将我从歹人手中救出,抱着我落泪。
“阿青,我知错了,我们重新在一起可好?”
我将他视为自己的救命稻草,随他回到府上,成了傅榆的妾室。
此后,他夜夜来到我房内留宿,浑然不管许瑶的感受。
我以为他回心转意,直到半年后,我怀上他的孩子,听见了他和许瑶的对话。
“我不想看见顾青的脸了,夫君我还要忍她到什么时候啊。”
“再等等,让她生个孩子下来,我们去母留子。”成为傅榆的妾室后,他夜夜宿在我的房里,开导因为被掳走凌虐而精神恍惚的我。
我不敢与男人接触,他便把院子里的奴仆全换成女子,除了规定要去到正妻房中的初一十五,几乎与我寸步不离。
傅榆全然不顾已成为他正妻的许瑶的感受,强迫着与我夜夜笙歌。
“青青,不怕,和你在一起的是我,多试几次就不会再害怕了。”
他说,想要与我有个孩子。
他说,自知愧对于我,想要用余生来补偿我。
他说,当年彼此都有难处,他不能收留一个罪奴,否则定会被弹劾。
我将他视为救命稻草,也心疼他的难处,处处忍让许瑶的刁难,努力克服心里的畏惧与他欢好。
直到今夜,我发现自己葵水没来,请了医师诊脉才发现自己已经怀上了他的孩子。
我以为我与傅榆夙愿得偿,激动得去往他的书房告诉他这个好消息,却听见他正和许瑶嬉笑。
我不愿与许瑶见面,她嫉妒半年来傅榆对我的宠爱,对我怨气颇深,倘若让她知晓我有了傅榆的孩子,定是一番兴风作浪。
于是我躲在书房的外面,却意外听见了二人提起了我的名字。
“夫君,你什么时候把顾青赶走啊,我不想再看见她了。”
许瑶娇柔的声音像是一条黏腻的蛇,钻进我的脑海。
“你每天都和她在一起,不会真爱上那个不知道被睡了多少次的老女人了吧。”
听着许瑶提起我最不愿面对的伤疤,我又惊又痛,期冀着傅榆能够帮我解释。
可是,傅榆的话却像是一盆冷水兜头泼了下来。
“怎么可能,我大发慈悲把她带回来,都是为了你啊。”
“要不是她当年把我带到京城,你也不会被叛军伤到,落下伤病不能生育。”
“她给你生下来个孩子,是该还你的。再等等,让她生个孩子下来,我们去母留子。”
我躲在墙外,心脏痛得浑身发抖,连站都站不稳。
原来我以为的峰回路转,我以为救我出炼狱的夫君,竟都是一腔痴心幻想,他是想要我成为生育的工具,甚至还想残忍的去母留子。
我不敢出声,狼狈地逃离了那件书房,一路上,我恍若行尸走肉,每一步都像是在刀尖上行走。
回房后,我枯坐在床榻上,这里曾经有着我与傅榆欢好的记忆,那些记忆与我而言即是痛苦也是蜜糖,可今天我却猛然惊觉,所谓蜜糖竟是令人窒息的毒药。
我攥紧了手中的纸条,那是昨日父亲旧部寄来的,他们带着剩下的顾家人躲进深山,如今想要来寻我,在三月后将我带走。
不过半日前我还在纠结要不要离开这座苦乐交织的宅院,腹中的孩子,偏疼我的傅榆,即便这里时常有刁难,可为了这点贪恋的希望,我久久难以决定。
而此刻,我终于下定了决心离开。
就在我将信纸绑在信鸽脚上放飞的下一刻,傅榆推门而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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