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黛玉穿现代当保姆,整顿豪门哥姐(小禾黛玉)完整版免费小说_完结版小说推荐黛玉穿现代当保姆,整顿豪门哥姐(小禾黛玉)

yu宙奇猿 著

其它小说连载

金牌作家“yu宙奇猿”的优质好文,《黛玉穿现代当保姆,整顿豪门哥姐》火爆上线啦,小说主人公小禾黛玉,人物性格特点鲜明,剧情走向顺应人心,作品介绍:男女重点人物分别是黛玉,小禾的女频衍生小说《黛玉穿现代当保姆,整顿豪门哥姐》,由实力作家“yu宙奇猿”创作,故事情节紧凑,引人入胜,本站无广告干扰,欢迎阅读!本书共计29986字,1章节,更新日期为2025-10-31 13:04:59。该作品目前在本网 sjyso.com上完结。小说详情介绍:黛玉穿现代当保姆,整顿豪门哥姐

主角:小禾,黛玉   更新:2025-10-31 13:54:5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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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林黛玉穿成首富家保姆时,正碰上四个少爷为争夺家产演豪门情深。

大小姐摔碎古董花瓶栽赃她,黛玉垂泪捡起碎片:“这汝窑胚子用高岭土,

烧制温度却差了火候。”“假的?”少爷们脸色骤变。

她端起茶杯轻笑:“连我潇湘馆里喂雀儿的食盆都不如。

”首富深夜敲响她房门:“你究竟是谁?”黛玉晃着手机里刚收到的股权转让书:“现在,

是您的新合伙人了。”---林家公馆的夜晚,从来不是为安眠而设。

水晶吊灯将过度的光辉泼洒在光可鉴人的黑曜石地板上,反射出冰冷而炫目的光晕。

空气里浮动着名贵雪茄的余韵,混着晚香玉浓烈到近乎攻击性的甜腐气息,

沉甸甸地压迫着人的胸腔。价值连城的古董沉默地矗立在角落,

像一具具披挂着金钱外衣的标本。林黛玉端着那盏定窑白瓷茶盅,立在偏厅巨大的落地窗前,

窗外是精心打理却毫无生气的庭院,几点地灯幽浮般亮着,照不见深处。她的指尖是冰凉的,

隔着薄薄的釉质,能感到茶水的滚烫,那热度却丝毫暖不进她的身体。这身子,太弱。

比她那在潇湘馆里伴着秋雨秋风、咳起来撕心裂肺的旧躯壳,似乎还要不济些。

脑子里属于“林黛玉”的记忆碎片,像被水洇湿的墨迹,模糊地告诉她,这具身体的主人,

是个父母双亡、无依无靠,被远方表亲塞进这A市首富林家当保姆的孤女。也叫林黛玉。

同名同姓,却是云泥之别。她微微蹙了蹙眉,将那翻江倒海般的眩晕感强压下去。魂魄离体,

再入红尘,竟是落在了这般……铜臭熏天、虚情假意的地方。“动作快点!磨磨蹭蹭的,

当心扣你工钱!”管家赵妈尖利的声音从身后刺来,带着不容置疑的催促。黛玉没有回头,

只将茶盅在托盘上轻轻放稳,指尖几不可查地拂过盅沿,拭去一丝并不存在的尘埃。她转身,

步履无声,像一抹月下的游魂,端着那盘承载着当下职责的茶水,

走向主客厅那片更为喧嚣的声浪中心。林氏家族的四位少爷,正围坐在意大利真皮沙发里。

长子林翰飞,年近三十,西装革履,头发梳得一丝不苟,正对着手机低声交代着什么,

语气是惯常的、不容置喙的命令式。次子林泽宇,斜倚在沙发扶手上,衬衫领口随意敞开,

一双桃花眼漫不经心地扫视着四周,指尖把玩着一枚造型奇特的金属打火机。三子林景然,

戴着一副金丝边眼镜,面前摊开着一本厚重的金融杂志,看得专注,

仿佛周遭一切都与他无关。幼子林皓辰,则完全是个被宠坏的少年模样,瘫在单人沙发里,

手指在手机屏幕上飞快划动,游戏音效噼啪作响。还有那位大小姐,林薇薇。

此刻正翘着精心护理过指甲的手指,对着一只新得的限量款手包左看右看,

眼角眉梢都是毫不掩饰的得意。“爸,”林薇薇忽然抬起头,声音娇嗲,

冲着坐在主位上的林国栋——那位掌控着庞大商业帝国,

此刻却面带一丝难以察觉的疲惫的男人——说道,“下个月我的生日派对,

场地可得定最好的,‘云顶’那个宴会厅我看就不错,就是得提前半年预约,

您看……”林翰飞立刻截断话头,语气带着长兄的“关切”:“薇薇, ‘云顶’固然好,

但性价比不高。我认识‘铂悦’的总经理,他们新装修的宴会厅更符合年轻人的品味,而且,

价格方面也好谈。”他说话时,目光若有似无地扫过林国栋,像是在评估父亲的反应。

林泽宇嗤笑一声,懒洋洋地插话:“大哥什么时候也开始精打细算了?薇薇喜欢‘云顶’,

那就去‘云顶’呗,咱们林家还差这点钱?我刚好跟‘云顶’的少东家熟,打个招呼的事。

”他这话,既踩了林翰飞一脚,又显摆了自己的交际手腕。林景然推了推眼镜,头也不抬,

声音平淡无波:“‘云顶’的产权最近有些纠纷,背后涉及几个基金,

选择那里可能存在潜在风险。这是分析报告,爸您可以看一下。”他说着,

从手边的公文包里抽出一份文件,递了过去。林皓辰在游戏间隙抬起头,

不耐烦地嚷嚷:“吵什么吵!一个破生日会,哪儿不行?烦死了!”林国栋揉了揉眉心,

没有接林景然递来的文件,只沉声道:“好了,薇薇的生日,她自己喜欢最重要。翰飞,

你去联系一下,‘云顶’那边想想办法。”林翰飞脸色微微一僵,随即恢复如常,

应了声:“是,爸。”林薇薇胜利般地扬起下巴,眼风扫过几位兄长,

最终落在正低头奉茶的黛玉身上。黛玉正将一盏茶轻轻放在林泽宇面前的茶几上。

林泽宇抬起眼皮,那双桃花眼在她苍白却难掩清丽韵致的脸上停留了一瞬,

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伸手来接。就在这时——“哎呀!”一声娇呼,

伴随着瓷器清脆的碎裂声,骤然响起。林薇薇不知何时走了过来,

状似无意地撞了一下黛玉的手臂。黛玉手中托盘一歪,

那盏刚递给林泽宇、他尚未接稳的茶盅,直接摔落在地,热茶四溅,瓷片迸裂。

“你怎么回事?!毛手毛脚的!”林薇薇立刻柳眉倒竖,指着黛玉呵斥,

“知不知道这茶具多贵?把你卖了都赔不起!”所有人的目光瞬间聚焦过来。林泽宇收回手,

掸了掸溅到裤腿上的几滴茶水,神情莫测。林翰飞皱了皱眉,带着审视。

林景然从杂志上抬起眼,镜片后的目光冷静。林皓辰则干脆放下手机,一副看好戏的表情。

管家赵妈急匆匆赶来,一看这场面,脸上立刻堆起惶恐,

对着林薇薇和林国栋连连道歉:“对不起大小姐!对不起先生!是黛玉她没拿稳,

新人不懂事,我回头一定好好说她!”林薇薇冷哼一声,不依不饶:“赵妈,

你们现在招人都不培训的吗?这种粗手笨脚的也敢往家里带?今天摔个茶杯,

明天是不是要把我爸收藏的古董都给砸了?”黛玉站在原地,低垂着头,

纤细的肩膀微微颤抖,像是受不住这突如其来的指责与压力。无人看见的角度,

她看着地上那些碎裂的瓷片,眼神里却没有半分惊慌,只有一种冰冷的、近乎残酷的审视。

她慢慢蹲下身,伸出那双白皙得近乎透明的手,指尖微颤,小心翼翼地拾起几片较大的碎片,

拼凑着。茶水浸湿了她的袖口,留下深色的渍痕。林薇薇还在喋喋不休:“……必须开除!

我们林家不能用这种不靠谱的人!”就在这时,黛玉抬起了头。那双眸子,

像是浸在寒潭里的墨玉,氤氲着一层薄薄的水汽,眼尾泛着动人的红,

衬得那张苍白的小脸愈发我见犹怜。她声音很轻,带着一丝哽咽后的微哑,

却奇异地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中:“大小姐……何苦,用这等……赝品来诬我?

”满场皆是一静。林薇薇像是被掐住了脖子,声音戛然而止,瞪大了眼睛。赝品?

黛玉不再看她,目光转向地上的碎瓷,语调渐渐平稳,

带着一种穿越了时空的、笃定的哀凉:“这胚子,选的是上好的高岭土,细腻倒是细腻了,

可这烧制的火候……差得远了。釉色过于鲜亮,浮于表面,毫无内蕴,

纹理也刻意得紧……”她抬起一片边缘锋利的碎片,对着头顶刺目的灯光,微微眯起眼,

那姿态,竟有种难以言喻的风流与专业:“真正的定窑白瓷,

应是‘白如玉、薄如纸、声如磬’……这个,”她轻轻一弹碎片,发出一声沉闷的哑响,

“连我昔日……在老家,潇湘馆里,喂雀儿的食盆……都不如。”最后几个字,她说得极轻,

带着某种梦呓般的追忆与刻入骨髓的比较,却像一把重锤,狠狠砸在了在场每一个人的心口。

喂……喂雀儿的食盆都不如?林泽宇第一个变了脸色,他猛地坐直身体,

桃花眼里再无半点慵懒,锐利的目光钉在那些碎片上。林翰飞的眉头锁得更紧,

看向林薇薇的眼神带上了怀疑。林景然合上了手中的杂志,镜片后的目光闪烁不定。

连一直事不关己的林皓辰,也张大了嘴巴,看看黛玉,又看看那堆碎片,一脸不可思议。

首富林国栋,一直沉默地注视着这一切,此刻,他放在沙发扶手上的手指,

几不可查地收紧了。他看向那个蹲在地上,衣衫被茶水洇湿,

却背脊挺直、言语惊世的小保姆,眼神深处,有什么东西剧烈地翻涌起来。

“你胡说八道什么!”林薇薇反应过来,气得脸色通红,尖声叫道,

“你一个乡下出来的小保姆,懂什么古董!我看你就是摔坏了东西想狡辩!

”黛玉缓缓站起身,并不与她争辩,只是将手中的碎瓷片轻轻放回地面那滩水渍中。

她端起旁边茶几上另一盏未曾动过的茶水,指尖稳定,再无一丝颤抖。走到林薇薇面前,

微微欠身,将茶盏递过去。动作优雅,姿态标准,无可挑剔。只是,

在林薇薇怒气冲冲伸手来接的瞬间,黛玉抬眸,看了她一眼。那眼神,平静无波,

却深不见底,像结了薄冰的古井,幽幽地映出林薇薇气急败坏的脸。林薇薇的手僵在半空,

竟被这一眼看得心底莫名一寒。“大小姐,请用茶。”黛玉的声音依旧轻柔。

林薇薇一把夺过茶盏,重重顿在桌上,茶水溅出大半。客厅里陷入一种诡异的寂静。

只有沉重的呼吸声,和地上碎瓷片无声的控诉。夜色渐深,一场闹剧暂时落下帷幕。

林薇薇被林翰飞半劝半拉地带走了,临走前那怨毒的眼神,几乎要将黛玉的背影刺穿。

林泽宇和林景然也各自离开,神色各异。林皓辰打着哈欠,嘀咕着“没劲”,也上了楼。

黛玉默默收拾好残局,在赵妈复杂难言的目光中,

回到了分配给她的、位于别墅顶层阁楼的小房间。房间低矮狭小,

只放得下一张窄床和一个旧衣柜,空气里弥漫着久未住人的尘埃气。唯一的窗户对着后院,

能看见远处城市边缘模糊的山影轮廓。她走到窗边,推开一条缝隙,夜风带着凉意涌入,

吹动她额前的碎发。天边,一弯残月孤零零地挂着,清辉冷淡。正是一样的月,

照过潇湘馆的竹影,如今,又来照这异世的囚笼。她轻轻咳了两声,

喉咙里泛起熟悉的腥甜气。这身子,果然是不中用的。正凝神间,门外,

传来了极轻微的、却带着不容错辨分量的敲门声。笃,笃,笃。不疾不徐,每一下,

都敲在人心上。黛玉没有立刻回应。她走到那张窄小的床边坐下,理了理略显凌乱的衣襟,

又从枕边摸出一样东西——一个巴掌大小、冰冷光滑的方块手机,

是这身体原主留下的物件。她凭着零星记忆,指尖在那光滑的表面上生疏地划了几下,

屏幕亮起,幽光映着她毫无血色的脸。敲门声停歇了。门外的人,似乎在等待。黛玉垂眸,

看着手机屏幕上刚刚接收到的一条新信息提示,发信人赫然是“林景然”。信息内容很简单,

只有一行字和一个附件。“合作基础,诚意奉上。”她指尖轻点,附件打开,

是一份电子文件的预览图——股权转让协议。转让方:林景然,受让方:林黛玉。

转让标的:林氏集团旗下某科技公司,0.5%的股权。份额不大,意义却非同小可。门外,

那沉稳的脚步声并未离去,显然是在等待她的回应。黛玉抬起眼,

望向那扇薄薄的、隔绝内外的门板。唇角,极缓、极慢地,

勾起一丝清冷的、近乎脆弱的弧度。她起身,步履无声地走到门后,并没有立刻开门。

隔着门板,她开口,声音依旧是那般娇柔无力,带着江南水汽的温软,

字句却清晰得如同玉珠落盘:“门外……是哪位贵人?”短暂的沉默。门外,

传来林国栋低沉而听不出情绪的声音:“我。”黛玉的手指,

轻轻搭在了冰凉的金属门把手上。她对着门缝,声音轻得像叹息,

又带着一种奇异的、洞悉一切的了然:“林先生……深夜来访,不知有何见教?”她顿了顿,

仿佛能穿透门板,看到外面那位掌控亿万财富的男人脸上,那深藏的惊疑与探究。

“至于我是谁……”手机屏幕的幽光,映亮了她眼底一丝狡黠而冷冽的光芒。她微微侧头,

对着门外,一字一句,轻轻吐出:“现在,或许……是您的新合伙人了。

”二门外是短暂的、几乎凝滞的沉默。连空气都仿佛被那声“新合伙人”钉在了原地,

沉重得难以流动。林黛玉甚至能听见门板那侧,林国栋压抑着的、略微粗重了一瞬的呼吸。

她指尖依旧搭在冰冷的门把上,并未用力,只是虚虚地扶着,像一个等待宣判,又或者,

一个准备开启新局的执棋者。终于,门把手从外面被压下,门轴发出轻微的一声“吱呀”,

向内推开。林国栋站在门口,并未立刻踏入。他高大的身躯几乎堵住了整个门框,

背后是阁楼走廊昏暗的光线,将他脸上的神情切割得明暗不定。那双惯常锐利如鹰隼的眼睛,

此刻正沉沉地落在她身上,带着审视,带着惊疑,更深处,翻涌着一丝被冒犯的怒意,

以及……一丝被精准戳中软肋的震动。

他的目光扫过这间逼仄、简陋得与他家身份格格不入的小房间,最终定格在黛玉手中,

那个依旧亮着屏幕的手机上。“股权转让?”林国栋的声音压得很低,

带着一种风雨欲来的平静,“林景然给你的?0.5%……他倒是舍得下本钱。

”黛玉微微侧身,让开门内的空间,姿态依旧柔弱,行动间却自有风流体态。“林先生,

请进。”她并未直接回答关于股权的问题,仿佛那只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林国栋迈步走了进来。他的存在,让这狭小的空间显得愈发拥挤,

空气里属于上位者的威压无声弥漫。他没有坐下,只是站在房间中央,环视一周,

眉头几不可查地蹙了一下。“你到底是什么人?”他转过身,目光如炬,直刺黛玉,

“一个乡下出来的小保姆,不可能认得定窑真伪,更不可能让景然那个只认利益的臭小子,

凭空送出股份!”黛玉走到窗边,将那条缝隙推得更开些,让更多的夜风涌入,

吹散了些许沉闷。她背对着林国栋,望着窗外那弯残月,

声音飘忽得像要融进风里:“乡野之地,亦有遗珠。至于三少爷为何赠股……”她缓缓转身,

月光在她苍白的脸上镀上一层清冷的银边,那双眸子却亮得惊人,“或许,是他觉得,

我比那只‘喂雀儿的食盆’,更有价值些?”她提起方才客厅里的惊人之语,语气平淡,

仿佛只是在陈述一个事实。林国栋瞳孔微缩。他盯着她,试图从这张过分年轻、过分美丽,

也过分淡定的脸上,找出哪怕一丝一毫的破绽。但没有。她就像一潭深不见底的古井,

你扔下石子,能听到回响,却永远探不到底。“价值?”林国栋冷笑一声,“你的价值,

就是在这里故弄玄虚,挑拨我的儿女?”“挑拨?”黛玉轻轻摇头,

唇边泛起一丝若有若无的讥诮,“林先生言重了。诸位少爷小姐……何须外人挑拨?

”她抬眼,目光清凌凌地看向林国栋:“大少爷精于算计,二少爷长于交际,

三少爷醉心权术,四少爷……天真烂漫。至于大小姐,”她顿了顿,声音更轻,却字字清晰,

“性情直率,只是这直率,用错了地方,连栽赃陷害,都显得……拙劣了些。

”林国栋脸色沉了下去。他何尝不知道自家这几个孩子是什么德行?

只是平日里无人敢如此直白地在他面前点破。此刻被一个小保姆,

用这种近乎怜悯的语气一一剖析,让他心头火起,却又无从反驳。“你!”他上前一步,

威压更盛,“不要以为拿着景然那点股份,就可以在我林家为所欲为!

信不信我立刻让你……”“让我如何?”黛玉打断他,非但没有畏惧,反而向前迎了半步,

抬起下巴,那双含情目里此刻没有泪,只有冰棱般的锐利,“将我赶出去?还是,

让我‘意外’消失?”她晃了晃手中的手机,屏幕上的股权转让协议清晰可见:“林先生,

现在,这0.5%的股权,在法律上,属于我,林黛玉。您若动我,三少爷那边,

恐怕不好交代吧?毕竟,这是他‘诚意’的证明。更何况……”她话音一转,

语气变得悠远而意味深长:“我一个无依无靠的小保姆,若是凭空得了股份又凭空消失,

外界会如何猜测?是林氏内部倾轧,杀人灭口?还是……林先生您,

容不下一个说了几句真话的可怜人?”林国栋呼吸一窒。他死死盯着黛玉,胸膛微微起伏。

这小女子,不仅胆大包天,心思更是缜密得可怕!她句句不提威胁,却句句都是威胁!

将他、将林景然、将林家的名声,都算计了进去!她哪里是什么柔弱可欺的小保姆?

这分明是一头披着羊皮,却长着利齿的幼兽!阁楼里陷入死寂。只有夜风穿过窗缝,

带来远处模糊的车流声。良久,林国栋紧绷的肩膀微微松弛下来,他深吸一口气,

又缓缓吐出,眼中的震怒和杀意渐渐被一种更深沉的、混杂着忌惮和探究的情绪取代。

“你想要什么?”他问,声音恢复了商人的冷静。黛玉垂下眼睫,掩去眸底一闪而过的精光。

她知道,第一关,她算是过了。“我想要的,很简单。”她抬起眼,目光平静,“一份安稳,

以及……一个‘旁观’的资格。”“旁观?”“不错。”黛玉轻轻颔首,

“旁观诸位少爷小姐的‘表演’,旁观林氏这艘大船,究竟要驶向何方。当然,若有必要,

我也不介意……稍稍‘提点’一二,比如,那只假花瓶。”她再次提起假花瓶,

意在提醒林国栋,她所具备的、他们林家可能急需的“价值”。林国栋沉默着,

目光在她脸上逡巡。他在权衡利弊。留下这个来历不明、深浅不知的女人,

无疑是在身边埋下一颗定时炸弹。但赶走她……且不说林景然那边可能有的后续动作,

单是她所展现出的眼力和这份惊人的胆识与心智,或许……真的能起到一些意想不到的作用?

尤其是在他现在对几个子女越来越失望,内部暗流汹涌的时候……“好。”林国栋终于开口,

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和决断,“你可以留下。继续做你的‘保姆’。

”他特意加重了“保姆”二字,带着警告。“但是,”他话锋一转,眼神锐利,

“收起你那些不该有的心思。林家,不是你能兴风作浪的地方。

至于景然给你的股份……”他冷哼一声,“你好自为之。”说完,他不再停留,

转身大步离开。厚重的脚步声回荡在空旷的走廊里,渐行渐远。房门被轻轻带上,

隔绝了外面的世界。黛玉站在原地,直到脚步声彻底消失,她才缓缓走到床边,坐下。

一直强撑着的脊背微微松懈,一阵剧烈的咳嗽涌上喉头,她用手帕掩住唇,咳得肩头轻颤。

摊开手帕,一丝殷红刺目。她看着那抹红,眼神里没有恐惧,只有一种宿命般的漠然。

这身子,终究是负担。她拿起手机,再次点开那份股权转让协议。0.5%,

对于庞大的林氏帝国而言,不过是九牛一毛。但这却是她在异世立足的第一块基石,

是她从任人宰割的“保姆”,变为拥有博弈资格的“合伙人”的第一步。

林景然……这位看似置身事外、只关心数据和风险的三少爷,出手倒是快、准、狠。

用这微不足道的股份,既试探了她的深浅,又在她与林国栋及其他兄弟之间,埋下了一根刺。

有趣。黛玉收起手机,走到窗边,望着那轮即将隐没于高楼之后的残月。潇湘馆的孤寂清冷,

与这林公馆的喧嚣浮华,竟是同样的……吃人不吐骨头。只不过,从前她以诗词寄情,

以眼泪洗怨。如今……她轻轻咳着,苍白的脸上,却缓缓绽开一个极淡、极冷,

却带着无尽锋芒的笑容。如今,她便要在这现代豪门里,用他们最看重的金钱、权势、人心,

来下一盘……不一样的棋了。窗外,A市的黎明,即将到来。

三林国栋的脚步声彻底消失在楼梯尽头,阁楼里重归寂静,只剩下窗外愈发微弱的城市嗡鸣,

和黛玉喉间压抑不住的、细碎的咳嗽声。那方素白手帕上的殷红,像雪地里骤然绽开的红梅,

刺目,却又有种诡异的美。她面无表情地将手帕折起,塞回枕下。这具身体的衰败,

比她预想的更快,像一株失了根基的兰草,在这充斥着虚浮之气的宅院里,加速枯萎。

但她此刻无暇感伤自怜。手机屏幕再次亮起,依旧是林景然。这次不是文件,

而是一行简短的文字:“明日早餐,七点半,父亲习惯看晨间财经简报。

”黛玉指尖在冰冷的屏幕上停留片刻,没有回复。信息却紧接着又跳出一条,

来自一个陌生号码,内容带着毫不掩饰的轻佻:“小保姆,手没事吧?

明天哥带你去买新的‘喂雀儿盆’?——林泽宇。”黛玉唇角勾起一丝极淡的冷嘲。

这位二少爷,消息倒是灵通,手段也直接。她依旧没有回复,

只是将这两个号码分别备注上“三少爷-狐”与“二少爷-狼”。狐疑,狼贪。她熄了屏幕,

将手机放在枕边。和衣躺在这张窄小坚硬的床上,身下是粗糙的布料,鼻尖是陈旧的尘埃气,

与潇湘馆里锦被软枕、墨香药香截然不同。她闭上眼,却毫无睡意。

脑海中掠过方才客厅里每一张面孔,每一句话语,每一个眼神。林翰飞的算计,

林泽宇的试探,林景然的隔岸观火与精准下注,林薇薇的愚蠢张扬,林皓辰的置身事外,

以及林国栋那深藏的疲惫与多疑。这林家,果然是个巨大的戏台,人人戴着面具,

唱着各自利益的戏码。而她,这个意外闯入的“伶人”,要么被这戏台吞噬,

要么……就得把这台子,掀了,按自己的曲牌,唱一出新的。翌日,清晨六点。天光未大亮,

公馆里一片沉寂。黛玉悄无声息地起身,用冷水净了面,压下喉间的不适,

换上了一套浆洗得略显发硬的保姆制服。宽大的衣服罩在她纤细的身子上,空荡荡的,

更添几分弱不禁风。她走下阁楼,来到厨房。负责早餐的厨娘张妈已经在了,

正打着哈欠准备食材,见到她,愣了一下,随即撇撇嘴,没什么好脸色:“哟,新来的?

起得倒早。去把那边儿的杯子都擦一遍,要亮得能照出人影儿,先生挑剔着呢。

”黛玉没说什么,依言走到那排晶莹剔透的水晶杯前。她拿起一块细软的绒布,浸了温水,

动作不疾不徐,每一个擦拭的动作都带着一种奇异的韵律感,专注而细致。

阳光透过巨大的玻璃窗渐次洒入,落在她低垂的脖颈和专注的侧脸上,

竟有种动人心魄的宁静之美。张妈原本还想挑刺,看着看着,竟有些出神。这新来的小保姆,

干活儿的样子……怎么跟画儿似的?七点整,餐厅已经布置妥当。雪白的桌布,

锃亮的银质餐具,精致的水晶器皿,每一处细节都彰显着豪门的奢华与规矩。七点二十五分,

林国栋准时出现在餐厅门口。他穿着剪裁合体的家居服,面色沉静,

看不出昨夜阁楼对峙的痕迹。他的目光习惯性地扫过餐厅,在摆放整齐的餐具上停留一瞬,

随即落在垂手侍立在一旁的黛玉身上。黛玉微微屈膝,行了一个礼,姿态标准,低眉顺目。

林国栋没说话,走到主位坐下。几乎同时,林景然也走了进来,

手里拿着一份打印出来的财经简报,无声地放在林国栋手边。“爸,早。

”林景然推了推眼镜,语气平淡。林国栋“嗯”了一声,拿起简报。接着是林翰飞,

西装革履,头发一丝不乱,像是刚从某个商业谈判桌上下来。“爸,早。景然,

简报我看过了,第三版关于南城地块的分析,数据有待商榷。”他一边坐下,

一边自然地接过话头。林景然眼皮都没抬:“数据来源是权威机构,大哥若有疑问,

可以调取原始报告。”林泽宇是打着哈欠进来的,衬衫扣子松了两颗,露出小半截锁骨,

桃花眼带着宿醉未醒的慵懒,视线却有意无意地飘向正在为林国栋布菜的黛玉。

林皓辰则几乎是踩着点冲进来的,头发乱糟糟,抓起一片面包就塞进嘴里,

含糊地喊着:“饿死了饿死了!”林薇薇是最后一个到的,穿着真丝睡袍,

脸上还带着起床气,看到黛玉,眼神立刻像淬了毒的针,狠狠剜了过来。

早餐在一种看似平静,实则暗流涌动的气氛中进行。只有餐具轻微的碰撞声和偶尔的交谈。

黛玉安静地站在林国栋侧后方不远处,眼观鼻,鼻观心,仿佛一尊没有生命的瓷偶。

但她能清晰地感受到来自不同方向的视线——林泽宇玩味的打量,

林景然偶尔掠过的、不带温度的一瞥,林薇薇毫不掩饰的怨恨,以及林国栋看似专注用餐,

实则无处不在的审视。“啧,”林泽宇忽然放下牛奶杯,发出不大不小的一声,打破了寂静。

他歪着头,看向黛玉,唇角勾着笑,“小保姆,昨天吓着了吧?薇薇就是脾气急了点,

你别往心里去。”这话看似解围,实则将昨晚的矛盾轻描淡写地归结为林薇薇的“脾气”,

又把黛玉放在了需要被安抚的“受惊吓”位置。林薇薇立刻像被踩了尾巴的猫:“二哥!

你什么意思!明明是她……”“薇薇。”林国栋头也没抬,声音不高,

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林薇薇悻悻地住了嘴,用叉子狠狠戳着盘子里的煎蛋。

黛玉依旧垂着眼,声音轻柔得像一片羽毛拂过:“二少爷言重了。奴婢不敢。

”林泽宇笑了笑,还想说什么,林景然却忽然开口,话题转向了某个跨国并购案,

林翰飞立刻加入讨论,将这点小插曲掀了过去。早餐接近尾声时,林薇薇似乎越想越气,

她放下刀叉,拿起餐巾擦了擦嘴角,忽然站起身,朝着放置酒水饮料的边柜走去。“爸,

我给您倒杯果汁。”她说着,伸手去拿那个造型古朴典雅的玻璃醒酒器。

就在她的手即将碰到醒酒器的瞬间,脚下似乎被什么绊了一下,整个人猛地向前一倾!“啊!

”惊呼声中,那沉重的醒酒器脱手而出,朝着光滑的大理石地面直直坠落!

所有人的目光都被吸引过去。电光火石间,一直静立不动的黛玉,却像是早有预料般,

脚步极快地向前滑了半步,不是去接那坠落的醒酒器——那绝非她之力所能及——而是伸手,

极其精准地扶住了林薇薇因为惊吓而踉跄的身体。“大小姐小心。”她的声音依旧平稳。

与此同时,“哐当——!”一声脆响!水晶醒酒器重重砸在地上,瞬间粉身碎骨,

里面残留的琥珀色液体和无数碎片四溅开来,在清晨的阳光下,折射出破碎的光芒。

一片死寂。林薇薇脸色煞白,惊魂未定,一半是吓的,

一半是……她猛地推开黛玉扶住她的手,像是被烫到一样,尖声叫道:“你推我?!

你故意推我!”这一次,连林翰飞都皱紧了眉头。林泽宇挑了挑眉,露出看好戏的表情。

林景然镜片后的目光闪了闪。林皓辰张大了嘴巴。林国栋缓缓放下了手中的简报,

目光沉冷地看向黛玉。黛玉被林薇薇推得后退了半步,纤细的身子晃了晃,像是风中芦苇。

她抬起眼,看向林薇薇,那双眸子里没有惊慌,没有委屈,只有一种近乎悲悯的平静。

“大小姐,”她轻轻开口,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中,“奴婢站的这个位置,

若要推您,力道方向,似乎……不该是向前呢。”她顿了顿,

目光转向地上那一片狼藉的碎片,微微蹙眉,带着一种专业的审视:“而且……这醒酒器,

看着像是莱俪的经典款,可惜了。”她抬起眼,迎向林国栋审视的目光,

语气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惋惜:“只是,这水晶的纯度,听着声音……似乎比真品,

差了些火候。莱俪的工艺,不该是这样的声音。”又是一句,轻飘飘的,

关于“真伪”的判定。餐厅里,再次落针可闻。林薇薇的指控,

在她这基于位置和物理常识的冷静分析,以及再次石破天惊的“鉴伪”之下,

显得如此苍白而可笑。林国栋看着地上那些碎片,又看看脸色一阵红一阵白的林薇薇,最后,

目光深深落在那个明明柔弱得一阵风就能吹倒,却接连两次,

用最平淡的语气掀起惊涛骇浪的小保姆身上。他放在餐桌上的手,指节微微收紧。这一次,

他甚至没有去质问林薇薇。这个林黛玉……她看的,何止是古董的真伪。四餐厅里那死寂,

几乎能拧出水来。地上水晶醒酒器的碎片,像一摊冻结的、昂贵的眼泪,

映照着每个人脸上变幻的神色。林薇薇那句“你推我”的指控,还尖锐地悬在半空,

却被黛玉轻飘飘一句关于位置力道的分析,和那石破天惊的“莱俪水晶纯度不够”,

衬得像个小丑无力的嘶喊。林薇薇的脸由白转红,又由红转青,

指着黛玉的手指都在发抖:“你、你胡说!你一个保姆懂什么莱俪!”黛玉却不再看她,

只微微蹙着眉,视线落在那堆碎片上,带着一种纯粹技术性的惋惜,

仿佛只是在评判一件与己无关的艺术品。她甚至往前稍稍挪了半步,

避开脚边一块较大的碎片,姿态自然得像拂开一片落叶。林国栋的目光沉得像潭水,

在林薇薇和黛玉之间扫了一个来回。他没说话,但那沉默本身就是一种压力。

他拿起手边的财经简报,指尖在纸页上无意识地敲了敲,发出沉闷的嗒、嗒声。

林翰飞清了清嗓子,试图掌控局面:“爸,薇薇也是受了惊吓,口不择言。

至于这醒酒器……”他顿了顿,看向黛玉,眼神里带着审视和一丝不易察觉的忌惮,“黛玉,

你确定没看错?这醒酒器是管家统一采买的。”他把皮球踢给了采买流程,

也顺势将黛玉推到了需要为自己“鉴伪”言论负责的位置上。一直安静用餐,

仿佛置身事外的林景然,此刻却推了推眼镜,忽然开口,

声音平淡无波:“莱俪的经典款醒酒器,底部应该有特定的编号和品牌印记。碎片应该还在。

”他这话,没肯定黛玉,也没否定,只是提供了一个验证的方法。林泽宇嗤笑一声,

懒洋洋地靠在椅背上,桃花眼兴味盎然地看着这场戏,添油加醋:“哟,

这是要当场验明正身了?有意思。张妈,别急着扫,把那底座的碎片找出来看看。

”管家赵妈脸色发白,战战兢兢地应了声,蹲下身,在一堆碎玻璃里小心翼翼地翻找。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赵妈的手上。林薇薇呼吸急促,眼神慌乱地瞟向林翰飞,带着求助。

林翰飞眉头紧锁,给了她一个稍安勿躁的眼神。很快,赵妈找到了那块带着弧形底座的碎片,

双手捧着,递到林国栋面前。林国栋没接,只抬了抬下巴。林景然站起身,接过碎片,

对着光线仔细看了看。镜片反射着冷光,看不清他眼神。“爸,”片刻后,他放下碎片,

语气依旧没什么起伏,“确实有编号,格式也对。但是……”他顿了顿,看向林国栋,

“莱俪的印记应该是激光深度雕刻,边缘清晰锐利。这个印记,边缘有些模糊,

像是后期压印的。”他没有直接说“假”,但结论已经不言而喻。

餐厅里响起几声压抑的抽气声。林薇薇脸色瞬间惨白如纸。林国栋的脸色彻底沉了下去。

他不在乎一个醒酒器的真假,哪怕它价值数万。他在乎的是,

有人敢把这种东西堂而皇之地摆进林家,在乎的是子女们的愚蠢和互相倾轧,

更在乎的是——这个叫林黛玉的小保姆,那精准得可怕的眼光!一次是巧合,两次呢?

他锐利的目光再次钉在黛玉身上,这一次,带着更深的探究和一丝几乎无法察觉的……权衡。

“赵妈。”林国栋开口,声音不高,却让赵妈浑身一颤。“先、先生……”“采购清单,

经手人,所有记录,午饭前送到我书房。”林国栋的语气不容置疑,“至于你,

”他目光转向面无人色的林薇薇,带着显而易见的失望,“毛毛躁躁,诬陷他人,

这个月零用钱扣一半。现在,上楼去,没我的允许,不准下来。”“爸!”林薇薇尖叫,

眼泪瞬间涌了上来。“上去!”林国栋加重了语气。林薇薇狠狠地跺了跺脚,

怨毒地瞪了黛玉一眼,哭着跑上了楼。一场风波,看似以林薇薇受罚告终。但餐厅里的气氛,

却比之前更加诡异。林翰飞脸色难看,显然妹妹受罚让他也面上无光。

林泽宇依旧是那副看戏的表情,只是看着黛玉的眼神,更多了几分玩味。林景然重新坐下,

拿起勺子,慢条斯理地继续喝他的牛奶,仿佛刚才什么都没发生。林皓辰眨巴着眼睛,

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小声嘀咕:“怎么又吵起来了……烦。”黛玉依旧垂着眼,

安静地站在那里,仿佛刚才那个一语定乾坤的人不是她。只有在她偶尔抬眼,

为林国栋添咖啡时,那眼底深处一闪而过的、洞悉一切的清冷光芒,

才泄露出一丝她并非表面那般逆来顺受。早餐在不尴不尬的气氛中结束。几位少爷陆续离开。

林国栋最后起身,经过黛玉身边时,脚步微微一顿。他没有看她,目光落在虚空处,

声音低沉,只有两人能听见:“安分些。”三个字,带着警告,

也带着……一丝暂时按捺下的杀意。黛玉微微屈膝,声音轻柔顺从:“是,先生。

”林国栋大步离开。餐厅里只剩下收拾残局的佣人,和站在原地,脸色变幻不定的管家赵妈。

赵妈走到黛玉面前,眼神复杂,带着后怕和一丝迁怒:“你……你倒是好眼力!

”这话几乎是咬着牙说出来的。黛玉抬起眼,看着她,目光平静无波:“赵妈过奖了。

只是侥幸认得些皮毛,不敢隐瞒先生。”她语气谦卑,姿态放得极低,

却让赵妈一口气堵在胸口,发作不得。难道要怪她不该说出真相?“哼!

”赵妈最终只能冷哼一声,“还不快去干活!书房的地毯需要仔细吸尘,先生挑剔,

一根头发丝都不能有!”“是。”黛玉应下,转身离开餐厅。步履依旧轻缓,

背脊却挺得笔直。走向书房的路上,她能感觉到背后来自不同方向的、窥探的视线。有好奇,

有嫉妒,有畏惧,也有……算计。她知道,从她指出那只假定窑茶盅开始,

她就再也无法隐藏。林薇薇的刁难,不过是个开始。这林公馆里的明枪暗箭,只会更多,

更狠。但她不怕。潇湘馆里,她见惯了风刀霜剑,不过是换了个战场,对手从后宅妇孺,

变成了这些披着现代外衣、骨子里依旧争权夺利的“贵人”。手段,并无不同。无非是,

看谁更懂人心,看谁,更能忍。她走到书房门口,握住冰冷的黄铜门把手,推开。

阳光透过巨大的落地窗洒进来,落在昂贵厚重的波斯地毯上,

空气里弥漫着皮革和旧书的味道。这是一间充满了权力气息的房间。她拿起吸尘器,

动作熟练地开始工作。目光却不着痕迹地扫过巨大的红木书桌,上面堆放着的文件,

墙壁上挂着的名画,以及角落那个锁着的、存放重要物品的保险柜。每一个细节,

都可能成为她在这豪门迷局中,活下去,甚至……反客为主的筹码。她轻轻咳了一声,

压下喉间的腥甜,继续着手头的工作。眼底,却是一片冰冷的清明。这宅门里的戏,

才刚刚开锣。而她这个从书里穿出来的“古人”,自有她的手段,

陪这些现代的“爷”和“小姐”,好好唱下去。五日子在林公馆这座巨大的黄金囚笼里,

不紧不慢地淌过几日。表面的风波似乎平息了,林薇薇被禁足,

那摔碎的“莱俪”醒酒器也无人再提,但空气里那股紧绷的、窥探的暗流,却愈发清晰。

黛玉依旧做着她的“保姆”,只是分工被赵妈“特意关照”,

更多地安排在一些不引人注目的角落,比如打扫偏厅、整理库房。她安之若素,乐得清静,

正好借此熟悉这宅邸的每一个角落,每一件摆设。这日午后,

她被指派去打扫连接主楼与西侧附楼的一条长廊。阳光透过彩绘玻璃窗,

在地板上投下斑斓却冰冷的光影。长廊尽头隐约传来压抑的啜泣声。黛玉脚步未停,

悄无声息地走近。只见一个穿着厨房帮工衣服的年轻女孩蹲在角落,肩膀一耸一耸,

对着一个摔得四分五裂的瓷盘掉眼泪。那盘子碎片旁,还散落着几块精致的点心,沾了灰尘。

女孩约莫十六七岁年纪,圆圆的脸蛋,眼睛也圆圆的,此刻红肿得像桃子,鼻头通红,

看起来可怜又有些……笨拙的可爱。黛玉认得她,是厨房里新来的帮厨,叫小禾,

据说是管家赵妈的远房亲戚,刚来没多久。小禾听见脚步声,惊慌地抬起头,看到是黛玉,

更是吓得一哆嗦,手忙脚乱地想收拾碎片,嘴里语无伦次:“林、林姐姐……我不是故意的,

是、是张妈让我给大小姐送点心,我、我走得太急……绊了一下……”她越说越急,

眼泪掉得更凶。这盘子一看就价值不菲,她一个月的工钱恐怕都赔不起。黛玉没有说话,

只是蹲下身,拿起一片较大的碎片看了看。是仿乾隆珐琅彩的样式,画工精细,釉色鲜艳,

但……她指尖轻轻摩挲过边缘,微微蹙眉。“别用手捡,仔细划着。”她声音依旧淡淡的,

却伸手拦住了小禾徒劳的动作。她从随身带着的布包里她自己缝的,

用来装些零碎小物取出一块干净的手帕,替小禾包住手指,

那里已经被碎瓷划了一道小口子,渗出血珠。小禾愣住了,

呆呆地看着黛玉动作轻柔地帮她包扎,那冰凉纤细的手指触碰到她温热粗糙的皮肤,

带来一种奇异的安抚感。“这盘子,”黛玉包好伤口,才抬眼看向小禾,指了指地上的碎片,

“是次品。釉面有细微气泡,底款模糊,烧制时温度没控好,胎质也疏松。不值什么钱,

不必怕。”小禾张大了嘴巴,眼泪还挂在睫毛上,忘了掉下来。次、次品?

林姐姐怎么知道的?她看着黛玉平静无波的脸,那双好看得不像真人的眼睛里,没有嘲笑,

没有怜悯,只有一种让她莫名安心的笃定。“真、真的吗?”小禾怯生生地问。“嗯。

”黛玉站起身,也拉了她一把,“去拿扫帚来,收拾干净便是。若有人问起,

就说我查验时不小心失手打碎的。”小禾彻底懵了。林姐姐……要替她顶罪?“这怎么行!

是我打碎的……”“无妨。”黛玉打断她,语气不容置疑,“我如今是‘戴罪之身’,

多这一桩不多。”她唇角似乎极轻微地勾了一下,带着一丝自嘲。

小禾看着她纤细单薄的背影,心里又酸又暖,笨拙地鞠了一躬:“谢谢林姐姐!

我、我以后一定小心!”自那日后,小禾便像只认主的小狗,悄悄跟在了黛玉身边。

她会偷偷藏起厨房里最好看的点心,趁没人的时候塞给黛玉;会在黛玉咳嗽时,

一杯她自己熬的、甜得发齁的冰糖雪梨;会在其他佣人因黛玉的“特殊待遇”而窃窃私语时,

鼓起圆嘟嘟的脸,瞪着眼睛试图反驳,虽然往往词不达意,反把自己气得够呛。

黛玉起初是疏离的。她习惯了孤身一人,习惯了用冷漠和尖刺保护自己。但小禾的善意,

太纯粹,太笨拙,像一捧毫无杂质的温水,慢慢浸润着她冰封的心湖。

她会收下那些过甜的点心,在小禾期待的目光下,轻轻咬一口,然后在小禾看不见的角度,

微微蹙眉,悄悄放下。她会喝那杯甜腻的雪梨水,

虽然喝完后需要喝好几口清茶才能压下喉间的黏腻。

她甚至开始教小禾一些简单的、辨认器物材质的方法,告诉她什么样的瓷声清脆,

什么样的木头纹理自然。“林姐姐,你懂得真多!”小禾总是用崇拜的眼神看着她,

圆圆的眼睛亮晶晶的,“比老爷书房里那些书还厉害!”黛玉只是淡淡一笑,并不解释。

她看着小禾,有时会恍惚想起潇湘馆里的紫鹃,那个同样真心待她的丫头。

只是紫鹃细心妥帖,小禾却莽撞天真,但那份毫无保留的维护之心,却是相同的。

这冰冷的林公馆,因为小禾的存在,似乎也多了一丝微不足道,却真实存在的暖意。

这日傍晚,黛玉被赵妈支使去后院暖房取些新鲜的花草装饰客厅。暖房建在别墅背阴处,

里面湿热异常,种植着不少名贵花卉。黛玉刚走进暖房,

就听见里面传来林薇薇和她闺蜜周家小姐的说笑声。“……就是个下贱保姆,

不知道使了什么手段,哄得爸爸和哥哥们都……”林薇薇的声音带着怨毒。“薇薇,

你跟个佣人置什么气,没得失了身份。”周小姐劝道,语气却带着怂恿,“不过,

给她点小教训也好,让她认清自己的位置。你看那盆‘素冠荷鼎’怎么样?

听说你爸宝贝得很……”黛玉脚步顿住,隐在一丛茂密的散尾葵后面。

只见林薇薇和周小姐正站在一盆兰草前,那兰草叶姿优雅,花苞初绽,确是珍品。

林薇薇脸上带着恶意的笑,伸手似乎想去晃动花盆。黛玉眼神一冷。

这“素冠荷鼎”价值不菲,若真被毁,她这个此刻出现在暖房的“保姆”,定然首当其冲。

她正思索如何应对,身后却传来一个急匆匆的、带着惊慌的脚步声。“林姐姐!

林姐姐你在里面吗?”是小禾的声音,她跑得气喘吁吁,满脸焦急,

“赵妈、赵妈让你立刻去前厅!说有贵客到了,点名要你伺候!”暖房里的说笑声戛然而止。

林薇薇和周小姐脸色一变,显然没料到会有人突然过来。黛玉立刻明白了小禾的意图。

这丫头,是跑来给她解围,顺便……打草惊蛇。她从散尾葵后走出来,面色平静,

对着小禾微微颔首:“知道了,这就去。”然后她转向暖房里面,

对着脸色难看的林薇薇和周小姐屈了屈膝:“大小姐,周小姐。”态度不卑不亢。

林薇薇狠狠瞪了她一眼,又瞪向门口一脸无辜又带着点小得意的小禾,终究没敢再做什么,

拉着周小姐气冲冲地走了。暖房里只剩下黛玉和小禾。小禾拍着胸脯,

长舒一口气:“吓死我了!我远远看见她们往暖房来了,就知道没好事!幸好我机灵!

”她邀功似的看着黛玉,眼睛亮亮的。黛玉看着她跑得通红的脸颊和额角的细汗,

心中那冰封的角落,似乎又融化了一小块。她伸出手,用袖子轻轻替小禾擦了擦汗。“下次,

别这么冒失。”她声音很轻,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柔软,“她们若针对你,怎么办?

”小禾浑不在意地摆摆手,咧嘴一笑,露出两颗小虎牙:“我不怕!她们就知道欺负人!

林姐姐你对我好,我也要对你好!”阳光透过暖房的玻璃顶棚,落在小禾纯挚的笑脸上,

暖洋洋的。黛玉看着她,许久,轻轻“嗯”了一声。这世间风雨如晦,能得一人真心相待,

何其不易。只是她未曾料到,这抹短暂照进她冰冷世界的暖阳,竟会那么快,

就以最惨烈的方式,被无情地掐灭。而小禾用生命守护的,正是她来自另一个时空,

绝不能为外人道的惊天秘密。那秘密,此刻还深埋在她心底,像一颗休眠的火山,

等待着爆发的那一天,将所有人的命运,都焚烧殆尽。六京市的秋夜,

带着一种不同于A市的、沉淀了权力与历史的凛冽。某家不对外营业的私人会所顶层,

厚重的丝绒窗帘隔绝了外界的喧嚣,只留下雪茄的浓烈与威士忌的醇香在空气中交织。

林景然很少喝醉。他一向自诩冷静、克制,如同他处理的那些冰冷数据。但今晚,

在几个京圈核心子弟的连番劝酒下,在那些看似随意、实则句句机锋的试探中,

他还是有些失态了。或许是因为最近林氏内部暗流汹涌的压力,

或许是因为父亲对那个小保姆越来越明显的另眼相看,让他心头那根弦绷得太紧。

“……所以说,人不可貌相。”一个穿着定制中山装的年轻男人,把玩着手中的水晶杯,

慢悠悠地说,“听说你们家那个新来的小保姆,眼光毒得很?连陈老那只秘不示人的元青花,

她都能看出是民国仿的?”旁边几道目光立刻聚焦过来,带着探究和不信。林景然酒精上涌,

平日里紧守的防线裂开了一道缝。他扯了扯领带,

带着一丝连自己都未察觉的、与有荣焉的炫耀,嗤笑一声:“民国仿?

她也配点评陈老的收藏?不过……”他顿了顿,压低了声音,却又足以让周围几人听清,

“家里那只定窑盅,还有薇薇摔的那个莱俪,她倒是一眼就……”他话没说完,

但意思已经明了。在座的都是人精,瞬间捕捉到了关键——林家那个小保姆,

不止是“有点眼光”,恐怕是真有几分惊世骇俗的鉴古本事!而且,

那份气度……能在林家那种环境下,两次轻描淡写点破赝品,全身而退,

岂是寻常保姆能有的?中山装男人眼神微眯,闪过一丝精光。他叫周世琛,京市周家的嫡孙,

家族势力盘根错节,涉足领域深不可测,尤其近年在海外艺术品投资和洗钱方面,动作频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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