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个缓慢却又无比清晰的过程。
植物纤维在微观的世界里,发生着令人难以置信的变化。
断裂处被无形的丝线连接,枯萎的细胞壁重新变得饱满,一丝丝淡绿色的生机,如同初春的嫩芽,从稻穗的内部悄然蔓延开来。
就在这时,林小禾的右掌心,毫无预兆地传来一阵微弱的刺痛,紧接着便是一股暖流涌动。
她下意识地摊开手掌。
只见原本光洁的掌心皮肤之下,竟慢慢浮现出一道道纤细的绿色纹路。
那些纹路交织缠绕,勾勒出一朵含苞待放的植物图案,栩栩如生,仿佛是首接绣在了她的血肉之中。
这突如其来的异变,让林小禾惊得睁大了双眼,连呼吸都停滞了一瞬。
她茫然地看着掌心的绿色绣纹,又看看那株被她“修补”过的稻穗。
稻穗依旧是那株稻穗,只是原本残破的地方,被木槿绢花的花瓣温柔地包裹着,颜色似乎也比刚才鲜亮了那么一丝。
而那枚木槿绢花,颜色却比之前更加暗淡了几分,仿佛自身的精华被抽取走了一部分。
这是怎么回事?
林小禾的心中充满了困惑与一丝难以言喻的惊奇。
她尝试着活动了一下手指,掌心的绿色绣纹随着她的动作微微闪烁着光芒,那感觉并不难受,反而带着一种奇特的温润。
她不懂,也无从询问。
只能将这份惊异与不解,默默地压在心底。
天色渐渐亮了起来,雾气也开始缓慢地消散。
远处的村庄轮廓逐渐清晰,隐约能听见一些模糊的声响,那是属于另一个世界的热闹。
林小禾收回心神,重新将注意力放在这片贫瘠的土地上。
不管发生了什么,活下去,才是最重要的。
她小心翼翼地将那株被“修补”过的稻穗扶正,又仔细查看了其他几株稻禾的情况。
无一例外,都是一副营养不良,随时可能倒毙的模样。
她的眉头微微蹙起,小脸上写满了与年龄不符的忧虑。
这些稻禾,是她从牙婆周娘子那里,用母亲留下的一支银簪子勉强换来的活命田。
周娘子刻薄,给的地自然好不到哪里去。
这片荒田,石头多,土质差,之前种什么都活不了。
若不是她日夜看顾,恐怕这些稻禾早就成了枯草。
即便如此,能不能撑到秋收,还是个未知数。
正当林小禾起身,准备去远处的小河沟打些水回来浇灌时,一阵嘈杂的脚步声由远及近。
她虽然听不见,但地面传来的震动,以及眼角余光瞥见的人影,让她瞬间警惕起来。
她转过身,看见了几个熟悉又令人厌恶的身影。
为首的是一个穿着半新不旧的绫罗衣裳,脸上涂着厚厚脂粉的中年妇人。
正是这附近有名的牙婆,周娘子。
周娘子身后,跟着两个身形高壮,面露凶光的年轻男子,一看就是她雇来看家护院,兼做打手的角色。
“哟,这不是我们的小哑巴嘛。”
周娘子捏着嗓子,声音尖细刻薄,脸上带着虚伪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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